皇宫暖阁
“喜福,这些话都是那个小女娃说的?”赵祯若有所思的问道。
“回主子,老奴不敢妄言,句句都出自济阳郡主之口。”喜福老实答道。
赵祯手里把玩着茶杯,渐渐陷入了沉思。国朝的国库和后宫的内库,空荡的可以跑老鼠。从本心讲,他恨不得立即下一道圣旨,让驰援安肃的各路军队,各自返回驻地休息,这样还能省下一些钱粮。但是,按照喜福的说法,这样就把张义那个小子害了。
良久后,他抬起头对跪在地上的喜福吩咐道:“第一件事,朕准了。”
喜福大喜过望,连忙朗声说道:“老奴,代那个人谢主隆恩。”
就听赵祯继续说道:“查出那个泄密之人。”
喜福抬头望向端坐在御案后面的赵祯,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只是让他失望的是,赵祯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他不禁好奇的问道:“主子,找到那个人以后呢?”
赵祯只是平静说道:“你先找到那人再说。”
说完,一挥袍袖,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喜福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走出暖阁后,仰头看着乌云笼罩的天空,不禁摇头一声叹息,感叹自家主子还是太仁慈了些。
正在此时,身后暖阁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官家的贴身大太监陈忠诚迈步走出房间。给喜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去旁边说话。
“老陈,找我有事?”跟随对方来到偏僻处,喜福好奇的问道。
陈忠诚下意识的看了下左右,这才低声说道:“我说,这几年官场历练,给你历练傻了?最后那句追问,是你能问的吗?”
喜福被说了一怔,连忙解释道:“泄露机密要事,与卖国无异。我当然要问清楚怎么处理啊?”
陈忠诚无奈的说道:“咱们是奴才,奴才懂不?什么都让主子明示,那还要咱们这些奴才干什么?”
这话反而把喜福说的糊涂了,他追问道:“老陈,你说的啥意思?”
陈忠诚见有人向这边过来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你回去仔细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喜福也看见过来人了,自然不好再纠缠陈忠诚,只得匆忙告辞离去。
走出皇城的喜福,并没有去找曹宇婷,而是回到皇城司,并招来了徒弟进行商议。
“吴宇,你来说说,这个奸细该怎么找出来?”喜福喝了口茶水问道。
吴宇思忖片刻后,便说道:“师父,我的意思是启用咱们埋在那些官员府里的眼线,让他们盯住那些人及其家人的一举一动。如果真的是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总会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索。”
喜福有些烦躁的说道:“你可知那些人的官阶?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辈,在这一过程中,万一被他们察觉,继而引起反弹。恐怕最后倒霉的,还是咱们自己。”
吴宇好奇的说道:“那也没办法啊,这案子总是要办的吧?怎么都要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吧?这种人对国朝危害太大了。”
喜福以手扶额沉思良久,终究是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其中还一个重要的原因,官家对此事的态度不明,也让他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最终,只得无奈的说道:“行吧,这些事情你去安排吧,顺便派人去一趟济阳郡王府告诉小郡主,就说咱们已经在找奸细了,让她静候消息即可。”
济阳郡王府
小郡主曹宇婷在听完皇城司信使传递的消息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挥手让来人退下。
待来人走后,一旁的郡王曹佾劝道:“闺女,既然皇城司出手了,想必那个奸细也藏不了多久,你安心等待消息吧。”
曹宇婷却摇了摇头:“爹爹,这事也不能完全指望皇城司。”
曹佾疑惑的问道:“你又要干嘛?我可警告你啊,绝对不许胡来。”
曹宇婷似乎没听到老爹的话一样,起身走到门外,叫来一名老供奉:“咱府上有谁和帮派里的人相熟?”
“这……。”这个问题,让老供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一个劲的给站在旁边的郡王曹佾使眼色,征求对方的意见。
曹宇婷转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老爹曹佾。
曹佾并未给出答案,而是直接问道:“闺女,你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曹宇婷皱眉打量自己老爹,她猛然发现,这个家似乎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曹佾被闺女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得说道:“进屋说吧。”
说完,便当先转身走进屋里。
“哦。”曹宇婷应了一声,便领着老供奉一起进屋。
待三人重新落座,曹佾再次问道:“闺女,你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曹宇婷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字斟句酌的说道:“爹爹,女儿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得到的消息是,那日女儿从皇城离开后,当今官家便召见了相关大臣议事。其中包括三名宰辅,一名参知政事,一名枢密院使。当然,后来还叫来了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左侍郎。”
曹佾被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于是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曹宇婷一边皱眉思考,一边分析道:“爹爹,女儿在想啊,这七个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当今官家又一直以仁孝著称,特别是对待这些官员,那是极好的。他们真的会为了某种目的,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一条消息,泄露给辽人吗?如果丑事败露,就算他们不怕御史弹劾,可是,一旦百姓知道了此事,民意沸腾之下,就连官家也保不住他吧?此人就算不死,也是要遗臭万年的。这么做真的值吗?”
曹佾这才听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点着头说道:“你分析的也不无道理,那你的意思是,泄露机密的不是这几人中的一个?而是另有其人?”
曹宇婷这才笃定的点了下头:“没错,而且我偏向是他们的身边人,又或者是家人。在他们与这些人的闲谈中,有意或无意间说出了这个消息。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这样,一条至关重要的消息,被人以这种方式听了去,并传给了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