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荒淫无度的昌邑王
刘贺本为昌邑王刘髆之子,在刘髆死后继承王位,是汉武帝的孙子。可以说,他是个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为人行事荒唐怪异,且又不识体统,甚至在为汉武帝服丧期间,他还带着随从四处游猎,整日玩乐。对此,其幕僚王吉曾多次劝谏他,但都被当做了耳旁风,即便是在当时接受了,随后依然我行我素。
至于他能登基为帝,其实是很有戏剧性的。元平元年(公元前74年),年仅21岁的汉昭帝因病去世,且没有留下一个儿子。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将军霍光在与群臣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辩之后,最终决定由昌邑王刘贺来继任皇位。随后又以上官皇后的名义下了诏书,派人到山东昌邑王的封地迎接昌邑王刘贺到长安即位。
但是,昌邑王刘贺平时狂妄放纵惯了,行为方面毫无节制,无论是汉武帝去世,还是汉昭帝驾崩,他都依旧如故,放纵如常,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规劝。在皇后的诏书到达昌邑之前,他曾看到一只白色的大狗,头上戴着一顶跳舞之人常戴的“方天冠”,而脖颈以下则与人长得很像,后面还没有尾巴。
为此,刘贺向身边的郎中令龚遂询问是何征兆,龚遂则趁机说道:“大王,这是上天在暗示您所亲信的那些人都是戴着人帽的狗啊,您若是能够远离那些人,就能继续生存下去,否则必会灭亡啊!”此后,又出现过几次类似的妖异之兆,而龚遂又都以同样的解释想让刘贺反省,但刘贺却始终不知改悔。
当皇后征召刘贺继承皇位的诏书送达昌邑之时,正值子夜。按说,一般人在碰到这种事情后,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动身前往长安。但是,刘贺却一直拖到第二天中午才启程,并在三个时辰内狂奔了130多公里,一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马。从中就能看出其行事有多么的荒唐。
除此之外,刘贺在去长安的路上还干了不少的荒唐事。如当他的车驾行至济阳(今河南兰考东北)时,刘贺派人四处寻找叫声洪亮长久的长鸣鸡,作为自己沿途解闷的玩意儿;在经过弘农(今河南灵宝北)时,他又派奴仆从民间找来一批美女藏到车上,供自己享乐。
在刘贺抵达霸上,看到郊外迎接自己的大鸿胪,并侍奉自己换乘了皇帝专乘的小车时,刘贺竟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过,为了能够顺利地“过关”,当车驾即将到达长安东门时,他不得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并牢牢记住了龚遂对他的嘱托:在车驾到达未央宫时,应当下车步行,且面向西方,伏地痛哭,极尽哀痛之情以后,才能起身前行。霍光等人看到此景后,都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随后,上官皇后便下诏书立他为太子,没过多久就以皇太子的身份登基为帝,尊上官皇后为皇太后。
刘贺在登基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每天从早到晚,他也不理朝政,反而变得更加荒淫无道。在即位之初,他便下达了一系列荒唐的命令:先是把以前在昌邑的旧吏全都召到了长安,让他们陪自己吃喝玩乐,甚至还破格提拔他们,委以重任;接着又强令远在新疆的高昌地区,为自己进献黄金和美女;然后又派人将乐府的乐器和舞女们调到宫中,供自己享乐。一时间,整个皇宫被刘贺搅得乌烟瘴气。
一天,刘贺在睡觉的时候,梦到在皇宫西门的台阶上,有一堆重五六石的绿头苍蝇的粪便,上面还盖着许多大片的屋瓦。在梦醒后,他赶紧问龚遂这是何征兆,龚遂说道:“陛下,在《诗经》中有句诗是这样说的‘绿蝇往来落篱笆,谦谦君子不信谗’。此梦境意指陛下身边多为奸佞之人,他们就像陛下梦中所见到的绿头苍蝇的粪便一样。因此,陛下应当信任先帝留下的众位贤臣,不能信任并重用那些从昌邑带来的谗佞阿谀之人。否则,必会为您招致不祥之祸。希望陛下能反祸为福,将从昌邑带来的那批奸佞之徒全都逐出朝廷。”刘贺听后则不以为意,仍旧我行我素。
刘贺的这些荒唐行径终于引起了霍光的不满,并让霍光产生了“更选贤而立之”的想法。随后,霍光便联合群臣,在得到皇太后的准许后,乘着刘贺在宫中玩乐的时候,一举控制住了他从昌邑带来的那批亲信。然后,又在未央宫召开“公审大会”,将其劣迹一一列举了出来,之后把他给废掉了,转而改立汉武帝的曾孙刘病已为帝。至于刘贺从昌邑带到长安的200余亲信,除了王吉、龚遂等少数人外,皆被处死。
任何事物的发展与变化都是有其前因后果的。昌邑王刘贺的所作所为就是因,而在其登基为帝后仅仅27天又被废掉就是果。这是心不诚所致,假如他肯接纳龚遂等人的建议,约束自己的荒诞行为,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