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唐玄宗不逐韩休
孔子曾说过:“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意思是说,“政”是端正的意思,身为执政者若是能够端正自身的行为,成为他人的表率,还有谁会不走正道呢?换言之,身为执政者若是能用一颗诚心,真心诚意地为天下苍生谋福祉,那他就是一个智慧通达的领导者。像这样的领导者,不仅是个敢于说真话的人,也一定是个行为真实、备受拥戴的人。
唐朝名臣韩休,在年轻时就因德才兼备而被朝廷举荐任用。初任桃林县丞,接着又被提拔为左补阙(唐代谏官名),出任主爵员外郎,后又出任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兼知制诰等职务。开元十二年(724年),韩休更因政绩突出而被调任为虢州刺史。
由于虢州(位于今河南灵宝市)处于京城长安与东都洛阳之间,皇帝的车马往返于两都时,经常在此地征收草料税。韩休上任后,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便上书唐玄宗,请求他将一部分税赋分摊到其他的州郡中去,这样也好减轻当地人民的负担。中书令(相当于宰相)张说听闻后驳斥道:“若是将虢州应当承担的税赋分摊到其他的州,这样就会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中饱私囊,这将有损于国体,我是不会答应的。”
韩休得知后仍坚持自己的意见,准备再奏。他下面的官吏得知此事后便纷纷劝他:“你若再奏的话,难道就不怕惹恼宰相吗?那可不是我等的为政之道啊!”对此,韩休则坦然道:“我身为虢州刺史,若是明知百姓的困苦而不去救助,难道这就是为政之道吗?这样做即便是得罪宰相,我也心甘情愿。”在韩休的不懈努力下,唐玄宗最终还是下令按照其请求的内容施行了。后来,韩休因母亲去世而解职还家,待守孝期满后,出任工部侍郎,接着又调任尚书右丞。而在侍中裴光廷去世之后,韩休因品行和志向高洁而被萧嵩等人举荐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
韩休为人严谨正直,从不追求个人的名位利禄,由他出任宰相,也算是朝廷上下众望所归。而且,他对时政得失多有心得,对于贪官污吏更是深恶痛绝。尤其是对于目无法纪、横行乡里的大将军程伯献,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收拾他,却苦于唐玄宗的庇护而毫无办法。一日,万年县尉李美玉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唐玄宗,竟要被流放至岭南。韩休听闻后,马上进言道:“万年县尉只是个小官,而他所犯的罪又是小事。可是大将军程伯献所犯的罪则要比李美玉大多了,他不仅仗着皇上的恩宠而四处贪赃枉法,就连他的住宅和乘坐的车马等也都僭越了规定。因此,臣请求陛下先处理程伯献,然后再处理李美玉。”
唐玄宗并未答应韩休的请求,可是生性耿直的韩休则坚持争辩道:“罪轻的人尚且得不到宽恕,罪重的人又怎能放过呢?假如陛下不严惩程伯献的话,我作为宰相,也不会处理李美玉。”直到最后,唐玄宗也没能改变韩休的想法,由此也可看出韩休为官的坚决与正直之处。
后来有一天,唐玄宗正对着镜子闷闷不乐,旁边侍候的宦官看到后说道:“陛下,自从韩休当上宰相以后,您可是一天比一天瘦了,而且也没有一天是高兴的,既然如此,您为何不撤了他的宰相之职呢?”
唐玄宗则感叹道:“我虽然瘦了,但国家却富裕了。萧嵩所奏之事都是顺着我的旨意来的,可在退朝之后,我却因为要想天下之事而难以安寝!韩休所奏皆为治理国家的大道理,虽然他经常为此而与我争执,但是这样一来,我却能在退朝之后安心就寝了。我之所以重用韩休,完全是为了国家社稷考虑啊!”
在处理政务方面,韩休一向都实事求是,哪怕是皇帝有了过错,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客观公正地处理。而他所说之话无一不是真话,所做之事无一不是真心诚意去做。对此,就连前宰相宋璟也曾对他赞美道:“真没有想到韩休处事能够如此公正,这可是只有仁者才具有的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