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做人】周处悔改除三害
周处是江苏宜兴人。父亲周鲂是东吴的鄱阳太守,为人刚直多谋,曾经用计诈降魏国,为东吴击破曹魏大军立下赫赫战功。周鲂晚年得子,取名周处,夫妇对这个孩子非常宠爱,这养成了周处骄纵蛮横的性格。周处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从此缺乏家庭管教,更加胡作非为。
周处长大成人后,臂力过人,喜好骑马打猎,是当地有名的勇士,非常强壮。可惜的是,他性情暴躁,整天打架闹事,动不动就和人争斗,做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干,既不讲理也不计较后果。他在村子里为所欲为,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街坊乡里的人都很怕他,见他就躲,生怕惹到这个煞星。周处得意扬扬,横行乡里,浑不知自己成了当地的恶霸,臭名远播。
那个时候,宜兴地区山林茂密,山中猛兽很多,常有猛虎下山伤害人和牲畜。附近的河里又出现了一条蛟龙(实为鳄鱼),不时出没袭击过往的船只和岸上的行人。当地的百姓不时受到袭扰,没有办法过日子,就怨恨地把南山猛虎、蛟龙和周处合称为“三害”。这“三害”中,又以周处的危害最大。当地的百姓祈求神灵,希望能够早日除掉“三害”,保地方平安。
周处是当地人,对于猛虎和蛟龙的危害,也有所耳闻。一天,周处看见村里父老围在一起愁眉不展,一边叹气一边议论着什么,就走过去问道:“现在天下太平,又丰收了,你们怎么愁眉苦脸的呢?”
一个胆子较大的老人说道:“有南山的猛虎、河里的蛟龙为害,哪有快乐的日子呢?如果你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勇士,就应为民除害。”
周处向来争强好胜,当下拍着胸脯说:“猛虎、蛟龙算什么,你们等着,让我去除掉它们。”于是,周处就带着行李,背着弓箭,带着钢刀上了山。密林很深,周处转了半天也没有看见猛虎。就在他坐在一块青石上休息的时,忽听见一阵虎啸,一只猛虎向他扑了过来,周处急忙挥起钢刀砍去,却没有命中要害。
老虎兽性大发,更加猖狂,将周处逼得步步后退。周处躲在大树的后面,用大树作为掩护,弯弓射箭,一箭正中老虎的心窝。老虎翻身倒地,周处看准机会,跳了出来,骑在猛虎背上,拿起钢刀猛砍了几十下,终于把老虎杀死了。
除掉猛虎之后,周处恢复了体力,又去杀河里的蛟龙。那蛟龙异常凶猛,周处和它在水中搏斗起来,一直搏斗了三天三夜。蛟龙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沉到水底,顺水往下游了几十里,周处紧追不舍,终于将蛟龙杀死。周处浑身是伤,疲惫至极,在草丛里躺了几天,修养身子。
乡民们见周处一去不回,以为他与蛟龙同归于尽了,大家就互相道贺,一个个拍手称快:“好了,‘三害’全灭了,这下我们可以过好日子了。”有些人还放起鞭炮。
几天后,周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村里,看见乡民们正在庆祝,听见乡民关于“三害”的谈话,非常纳闷:“老虎、蛟龙只是两害,怎么会有三害呢?”就连忙揪住一位老翁,询问此事。
老翁鼓起勇气,说:“你横行霸道,欺压乡邻,是地方上最大的一‘害’!”
老翁的话就好像一记闷雷劈在了周处的心坎里,直到此刻他才醒悟到,原来自己是那么遭百姓痛恨,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祸害。他感到惭愧,决定痛改前非,除掉最后的“大害”。
周处痛下决心,离开家乡到吴郡(今江苏吴县)找老师学习。那时候吴郡有两个很有名望的人,一个叫陆机,一个叫陆云。周处去拜访他们,陆机出门去了,只有陆云在家。周处见到陆云,就把自己的遭遇和决心改过的想法向陆云诉说了一番,他说:“我后悔自己觉悟得太晚,把宝贵的时间白白浪费掉。现在想要改过自新,干一番事业,可年龄已大,只怕太晚了。”
陆云勉励他说:“孔子说‘三十而立’,你还不到三十岁,正是立功的年龄。孔子又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意思是说,如果能在早上听到道理,即使在晚上死去,也不算虚度此生。你现在已明白以往的不是,认识到要改过,那还忧虑什么呢?一个人只怕不能立志,你能承认自己的过错,立下决心改过自新,又何须担心将来别人怎么看你?又何须担心前途?只要你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不是,然后逐一改过,发愤读书,使自己明白道理,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男儿!”
周处听了这些话,大受启发。从那以后,周处就在吴郡住了下来,一面跟陆机、陆云学习,刻苦读书;一面注意自己的品德修养。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周处变成了一个识大体、懂事理、讲道理的正人君子。他的勤奋好学、美德善行受到众人一致的拥护和称赞。后来,周处从军打仗,英勇作战,立下战功,受到了褒奖和提拔。
东吴被晋朝灭掉以后,周处就成为晋朝的大臣。周处做过太守、内史,后来更官至御史中丞。周处为官清廉,耿介忠直,不避权贵,惩治了不少的贪官污吏,赢得了广大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中庸的智慧并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学到的,必须经过点滴的积累。“得一善言则拳拳而服膺”,就是说在学习的过程中,突然有所领悟,就要牢记于心,修养自身,指导自己的行为。周处早年横行乡里,为非作歹,在经过除“三害”一事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改过自新,真诚做人,陆云的指点迷津更让周处茅塞顿开,从此改头换面、坚守正道,成为后世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