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常安走在最前面,往村子里转了一遭。他又看了一眼时间,正八月下旬,毕竟夏天还没结束,傍晚的风依旧燥热“这大热的天没人出来呢。”他喃喃。
“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姚昆仑问。
“姚美人儿,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常安直言不讳“送你一句话,外面若没有人,等有人了,也便有了人。”
“嗯,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姚昆仑应声答曰。
村子里没有小花园,但是在老房子前的空地,倒是走几步就能见几步的,老话里常常流传着一种说法,称:古屋有灵,人在而房不倒,人亡屋破,徒了废墟,那院中老树,见日月可发芽,雨露生根而不能结果,树是如此,百果皆有灵气,花不再重开,此地枝繁叶茂,是我,替你再看一看这世间的路,守着门前人来客去,终有一日,老屋颓坯。
他便寻了这样的一片空地,常安坐在老屋前望向远方“也许是夏天要过去了。”他轻声说道“以前在这样的季节,夏天里枝桠疯长,微风吹过草长莺飞,傍晚鸡鸣犬吠,知了蝉鸣,”
“我打小就没怎么听见过,那东西怎么叫的?”姚昆仑问。
“嗯…怎么跟你形容呢,”常安回答“不过,近几年的日子过的比天气聒噪,不是没留心,就是越来越少了。”
“早些年,是知了多树上的虫子少,”黄歧附和“我记得,在那个时候,我们在外面随随便便的就能见到几只,它们从壳里刚脱出来的时候是绿色的。”
“你说的绿色那个应该是蝈蝈。”常安道。
“不一样吗?”黄歧问“那这个叫蛐蛐儿。”
“蛐蛐也不一样。”常安说。
“这不都差不多的嘛。”黄歧并不在意,谁会去真的细致入微的观察昆虫的区别。
“嗯,”常安直言不讳“在我们那边,婵是比较多的,不过范围性的讲,还得是蛐蛐。”
“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怎么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黄歧道。
“我,我有一个朋友,山东人,常听她说来着,”常安顿了一顿“前几年我到北京,还想着让她出来走走。”
“北京,你说的这些,哪种比较多?”黄歧问。
“就这个。”常安说。
“常爷,你这兴致不错啊,”姚昆仑接腔“你有机会应该跟我到苗疆去,我们那边毒虫入蛊,甚至有很多都记不清楚名字。”
“蛊虫还是算了,”常安道“蛇有千百种之分,入蛊比毒虫效果更甚,虫子不行,换蛇可还行?”他戏谑。
“你…常安你存心的是罢,那你自己跟蛇过去,”姚昆仑不满“丞哥,你跟我回去,咱俩和虫子过。”她道。
啊?…归丞意味深长的看了黄歧一眼。
“姚美人儿,你要跟小丞走,”常安脱口而出“等回南天你就开心了。”
“什么回南天?”姚昆仑说。
“就是一段,半个月都晾不干衣服的日子,”归丞直言“不过大当家,你放心,我们那边也有很多美景,苏州酒酿圆子,回头儿去了,请你吃。”
“给个日子,我避开回南天去,”姚昆仑说“还有你,你们那边儿几月份?”
“我们那边几乎没这一说。”常安道。
“你们不也在南边儿的吗?”姚昆仑道。
“嗯。”
夜半终分,此地始终未见人来。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罢,”常安道“我要等的人估计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