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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放过他(1 / 1)


想起下午在蒋家宅邸发生的事。

他一年也回不了一次蒋家,这次回去,也不过为了看爷爷。

蒋老爷子蒋爱国年轻时战功累累,如今年迈一身伤病,却也毫不认输,即便腿脚不便,还是要自己操作轮椅,能自己干的活一样都不假别人的手。

茶室内,蒋明镜拿起茶壶给他斟上茶,放下茶壶时把壶嘴对着自己。

一只干枯的手接过茶杯,随后对面的老人咳嗽了两声,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年管华良整个集团,日日忙碌,何必在分心与你那个弟弟和后妈计较。”

蒋明镜倒水的手顿了顿,放下了茶壶,冷淡道:“爷爷,究竟是我同他们计较,还是他们同我计较?”

坐在轮椅上的蒋老爷子,喝了口茶,眯了眯眼:“孝闲他确实不懂事,被他那个女人惯坏了,但你也不用把他送入狱中,他好歹是我们蒋家的子孙,难道真让他坐牢吗?”

蒋明镜笑了笑,侧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董叔,董叔立刻领会,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堆文件,放在桌上。

“这是他蒋孝闲所有的犯罪证据,他不仅买通我身边的司机剪我的刹车线想置我于死地,而且还聚众吸毒,您不觉得他的名字很讽刺吗?”蒋明镜冷哼一声:“让他坐牢,我已经很客气了,若是这些放出去,他就不是坐几年牢这么简单了。”

对面的蒋老爷子把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茶水四溅,滚烫的茶水一小部分滴在了蒋明镜放在桌上的手上,可他并没有躲。

蒋老爷子还未开口便开始咳嗽起来,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带着埋怨的语气,对蒋明镜说:“明镜,你也真是的,毕竟是你亲弟弟,他有错在先,但你现在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又没少掉一根毛,不过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放了他又怎样呢?何必这样气你爷爷。”

蒋明镜笑了笑:“倒不是发生在姑姑身上,姑姑这般大度,当初那男友跑了的时候,怎么不大度些一早就放手,后来也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多钱。”

“你!”蒋霓旌被他怼的说不出话,“哼!爸你别生气,他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蒋老爷子顺过气,带着怒意说:“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从小还有哮喘,牢里生活艰苦,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把你接回蒋家,你觉得你还有今天吗?”

蒋明镜问:“是蒋家良还是孙笑珊让您来求我的?”

蒋老爷子摇摇头:“是我自己,行了嘛?你恨透了你父亲和她,纵使他们千般不是,我也已经替他尽了养育你的责任,华良和蒋家上下现在哪件事不是由你做主?过年了,我年纪大了,也想过了子孙绕膝下的团圆年。”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说:“天不假年,是你母亲没福气,你若还对此执迷不悟,到头来吃苦的总归是你自己。”

蒋明镜听到这话,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杯,几近把它捏碎。

他的语气凉薄了几分,不带有一丝感情:“华良也好蒋家也好,他们做不了主是他们没能力,若他们能接管,我也落得清闲,让贤给他们。”

蒋老爷子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当初接他回来实在是儿子女儿都不争气,另一个孙子又太小,而蒋明镜早独自在英国撑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在剑桥成为佼佼者,他看得出来,即便没有回来,将来他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他当时便决定弃父留子,为蒋家和华良博一个未来,可谁曾想当初忠诚的小犬竟是只狼崽,长大后并不是来报恩的,他有着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看他的时候如同摄人心魄,怕是来报仇的。

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华良已经不比从前,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蒋明镜这一个能堪大任的人, 没有蒋明镜撑着,这个家早就散了。

他看着蒋明镜把资料推向他:“这些资料随您处置,我不会向警察和检方提供这些资料,但是我也不会帮忙,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蒋明镜起身要走,蒋霓旌忿忿开口:“你去哪儿,好歹吃个年夜饭再走,哥哥等下就要回来了,你也好久没见了。”

蒋明镜停下脚步,但并没有转身,语气冰冷到冰窖里:“不用了,已经气饱了。”

随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蒋霓旌的喊叫声。

下了楼,佣人站在门口把大衣递给他,不明白这位少爷刚来怎么又要走,但也不敢置喙。

蒋明镜接过衣服穿上,出了门,满城风雪吹向他,大衣尚未扣住,衣角翻飞,一瞬白头。

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董叔给他开门,两人上了车,董叔问他:“蒋先生,现在去哪儿?”

蒋明镜摘下眼镜,两指揉了揉眼角,淡漠道:“去你家,你下车,我自己开走。”

”啊?”董叔握着方向盘,转头问他:“我,先生,您,雪大了,你自己开车回去可以吗,我没事的,我可以陪您。”

蒋明镜拿起已经干了的眼镜,笑了笑:“你已经几个年头除夕没回家过年了,今年好好陪老婆孩子吧。”

董叔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定,不再反驳他,启动引擎开出了大门。

董叔到家后,嘱咐蒋明镜开车慢些,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随时联系他。

蒋明镜闭眼点了点头,不愿与他再多说,关上了车门,大概开了半小时,到了目的地。

一大排青松落了雪,像是一根根尖头雪糕一般屹立在墓地前。

蒋明镜拿着从路边花店买的鲜花,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墓碑前,他用手肘扫开墓碑上的积雪,把鲜花放在上面。

上面写着:爱妻邓英华之墓

这个冬天并没有人来祭奠过她,一旁只有他上次来带的鲜花,如今早已枯萎。

“这次带了玫瑰,百合不是这个季节的,鲜花店店主说早就卖光了,你闻闻也挺香的。”他兀自对着墓碑说着,仿佛在跟一位老友交谈。

他看着墓碑沉默半晌,头上和肩头都落满了雪,“妈妈,你走时恨他们吗?就像我恨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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