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刚离开，郑康时便赶紧拨通腾信负责人的电话。
刚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通。
郑康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却是先开口了。
“对方……提了之前合同的事情？”
不用再问，一句话就让郑康时明白，马超刚才并没有说错，两家确实有过这样的协议。
“嗯，提了。既然这样，那……”
“之前的合同中，确实有这样的条款在，这次叫你过去，也不是没事找事，拿你寻开心。”
“向总，我有些不太明白，咱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另一边的向宏没有立即回话，叹了一口气，沉默几秒钟，这才接应道：
“这次让你过去，如果他们没有提到这件事情，那就按照正常流程谈。
直接给一笔钱买断也好，哪怕是按照收益分成也罢，目的只有一个，拿下他们的词库。
可现在，他们既然提了，那情况，就朝着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我还是不太明白，就算和他们谈，甚至把合同签了，以后他们总能反应过来吧，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同一件事情，两份合同，你觉得以我们公司的法务能力，到时候，谁说了算？”
“那现在怎么办？既然有这个条款在，合同他们应该不会再签了吧？”
“不是应该，是绝对！
当初，咱们都小看他们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若是他们揪着这个条款不放，咱们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有。
以后，腾信在海外的一切事宜，都得由他们掌控。”
“那怎么办？要不，和他们解约，赔点违约金了事？”
“晚了，我刚才联系了国内几大网文平台，现在，和蔚蓝文化有合作的几大平台，都做好出发准备，后天就和蔚蓝文化碰面。
这时候我们退出，有的是人会顶上。”
“这怎么可能？要说他们是来拿词库我还信，顶替我们的位置，把主导权交给蔚蓝文化，那些人有这么傻？
除非，他们当初和蔚蓝文化签的合同和我们的一样，签合同时就踏进这个坑里。
即便如此，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或许，这几家过来，是形成联盟，向蔚蓝文化逼宫的呢？
毕竟，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喜欢被人卡着脖子，更何况是这些资本。”
“不会是逼宫，这几家平台里面，除了两家最开始和蔚蓝文化合作的平台外，其他几家，没有签类似的协议。
先天上，大家的利益就不在一个层面。
掉进坑里的人，很明显会像我们一样，希望跳出来。
但那些没掉进坑的人，会怎么想？
设身处地的想想，换作是你我处在他们的立场上，会不会担心那几家有这样协议的人，形成联盟，从而把自己踢下这张桌子？
若是只有三两只小猫，那还没什么，最终也成不了气候。
但恰恰我们腾信也掉进了这个坑里，虽然我们腾信在网文圈的体量不如启创，但不管怎么说，也远不是其他平台能比的。
更何况，从公司的整体名气、资金、人脉、资源等来看，我们腾信更是远超启创无数倍。
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站到蔚蓝文化这边，哪怕是启创跳出来反对，你觉得有几个资本愿意跟着他们与蔚蓝系对抗？
狐假虎威，蔚蓝文化这两只小狐狸，这次是真把我们腾信这条大老虎的威慑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咱们可以和那几大平台沟通，私下里达成一个协议，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再来划分利益。”
“没用的，就算我们真的有这份心，但说出去，谁会信？你？还是那几大平台背后的资本？
你信不信，过不了两天，道境的平台上，必然会出现几本我们腾信的作品。
到时候，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的。”
向宏的语气中，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一步错，步步错，这次是真被段道和马超这两个家伙给坑惨了。
“那我们就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他们借咱们的势？”
“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直接和他们撕破脸皮，全面收回腾信所有书库。
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音乐和影视作品方面的合作，但好处是可以给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
所有人合力之下，一举把蔚蓝文化打入尘埃！
当然，弊端也很明显，除了利益上受损外，还得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同时，国民日报上午才点名表扬，我们这么做，等于是和对方唱反调，以后，或许在一些事情上，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第二个方案，趁着现在他们还需要借我们的势，逼他们吐一部分利益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公司会让你今天就赶过去，也为什么确定你到了蔚蓝文化以后，我才敢联系其他平台确认情况的原因。
蔚蓝文学如今热度正高，不管我们怎么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其他人肯定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还好你今天过去了，要是再晚两天，黄花菜都凉了。
若是采用这个方案，表面风平浪静，一切照旧，咱们闷声赚一笔。
至于这次被人当枪使的事情，就当是买了一个教训。”
“公司的意思是，走哪条路？”
“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趣了。”
……
另一边，马超离开会客室以后，一边往资料室走，一边拨通了段道的电话。
“段子手，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当初才签那样的协议？”
“什么协议？”
“腾信和咱们蔚蓝文学的合作，海外翻译所得收益，六四分那个。”
“怎么了？腾信的人找上门来了？”
“郑康时过来了，现在还在会客室等着。”
“为了词库而来？速度可真够快的！”
“否则，没有这样的执行力，你以为人家凭什么能做到今天这种规模？”
“你是什么想法？”
“既然有这样的协议在，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想法，可以试一试。
只要搞定腾信，其他那几家，几乎就没什么问题。
这样一算，整个网文界大半人都站我们这边，其他的那些，除了启创，根本不足为虑！”
“被人当枪使，心里肯定不愉快吧？腾信这次的胃口，恐怕不小。”
“无非就是出点血而已，与抬眼可望的收获相比，我们完全承受得起！”
“行啊，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呗。”
“嘿，你这家伙，这明明就是你的意思好不好？
还有啊，明明都有这样的大杀器在手，之前讨论的时候，怎么不提醒一下，害我差点错失良机。”
“有些合同签下来，不是为了给签了合同的人看，而是给那些没签合同的人看的。
况且，我也没想到他们行动会这么快啊。”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
等着吧，今天过后，咱们的道境，必定一统网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