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酒也进来吧。”王锦程朝门外的人招招手。
“咦，我也可以进来吗？”顾拾酒有些意外。
不过她没有犹豫，快步走进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时柒站在房间里，顾拾酒和他并排站着。
王锦程并没有翻看时柒的资料，对这个演员，他还是熟悉的。
只是王锦程一直不太能看得上时柒，觉得他身上有些匠气。
虽然努力，灵气也有些，但总是差了那么点。
在年轻一代中演技算是好的，但比起那些特别有天赋的演员，有些不够看。
作为知名的大导，他很清楚演员其实是个很吃天赋的职业。
有天分的人生来就会演戏，没有天分的再努力也只能做到60分。
时柒，算是70分吧。
王锦程在心里给时柒打了个分数。
他以试戏的名义把人叫过来，更多的是好奇两人的关系。
“时柒，现在我手上有一部戏，你们两个都算合适。
但是夫妻共同出演，可能会有些出戏，只有一个机会，你觉得该给谁？”
王锦程问了个十分恶俗的问题。
时柒有些疑惑：“导演，这——”
“你不用管那么多，回答我的问题就行。”王锦程笑眯眯地说。
旁边的面试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导演可能也有些大病。
“今天本来就是顾拾酒来试戏，如果合适的话，机会当然是给她。”
时柒不太明白王锦程的意思。
正常人都知道导演这是在开玩笑，不可能以为自己真能得到角色吧。
“顾拾酒，你觉得呢？”王锦程换了个对象提问。
“觉得什么？”顾拾酒没明白。
“两个角色，你和时柒都能上，但我只要一个。时柒选择把机会留给你，你怎么选？”
王锦程给她解释了一遍。
“时柒不是选了我吗，为什么还要我选。”顾拾酒还是不太明白。
“他把机会让给你，你就要吗？”王锦程似笑非笑。
“他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要。”顾拾酒理直气壮，不一直是这样吗？
时柒也笑了。
王锦程再接再厉：“可是机会给你了，时柒就没了，等于是你抢了他的东西。
现在市场不算好，一部好电影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顾拾酒一时语塞，她把脸转向时柒，想向对方求助。
但一向很关注她需求的时柒好像没看到。
顾拾酒只好自己想，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两句话：“你说得不对。
机会是你给的，时柒失去了这次机会，是因为你不选他，不是因为我。”
时柒有些惊讶，顾拾酒似乎真得长进不少，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哈哈哈。”王锦程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逗乐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什么嘛。”顾拾酒有些不满意，嘟嘟囔囔拉着时柒就走。
时柒偷偷瞄了眼导演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一直到火锅店，顾拾酒还在生气。
“怎么了嘛，今天生这么大气。”时柒亲了一口她因为生气而红扑扑的脸蛋。
顾拾酒扁着嘴：“那个导演，他欺负你。”
“导演嘛，咖位比我们这种小演员要大。这也算不上欺负，只是一点小事。”
如果这也算欺负，那时柒遇到的欺负可太多了。
“哼，就算他来求我，我也不演他的戏。”顾拾酒气哼哼地说。
“做什么梦呢，这种级别的导演，只有演员求着他们的。”时柒有些感慨。
“反正我不演他的戏。”顾拾酒强调道。
时柒无所谓：“嗯嗯那我们就不演，就是耽误了这一整天。”
丝毫没提导演压根看不上顾拾酒的话。
顾拾酒这才开心起来：“嘻嘻饿死了，赶紧吃饭吧。”
没想到，王锦程还真看上了顾拾酒。
他那天闹那一出，其实并不是对时柒感兴趣，他想看的其实是顾拾酒的反应。
果然，顾拾酒没叫他失望。
那种好东西理所应当归自己的态度，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状态，再加上似乎从未受过人为修饰和社会规训的憨蛮之气......
真真是一块璞玉，王锦程摩拳擦掌想把顾拾酒打造成华国顶尖女演员。
他相信在他的调教下，顾拾酒一定会大放异彩。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重击：“你说什么，顾拾酒不同意？”
工作人员唯唯诺诺道：“确实是这么说的。”
“是经纪人还是本人回复的？”王锦程的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
工作人员早知道他要问：“经纪人拒绝后，我联系到顾老师本人，她还说——”
王锦程听出未尽之言：“怎么不敢说完，不是好话？”
“她还说她以后都不会演你的戏。”工作人员越说声音越低。
王锦程思忖片刻，便知道原因所在。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导演：“你再去找她，就说我为那天的不礼貌向时柒道歉。”
没多久，工作人员过来回复：“她说时柒原谅您了，但她还是不会演您的戏。”
“这又是为什么？”王锦程皱着眉，想不明白。
“她说就是不想演。”工作人员难得看到导演吃瘪，传话传得飞快。
“哈？”
王锦程还在学生时代导的第一部电影就获了奖，此后但出作品，得到的必是赞誉。
他有些年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了。
不过他也没生气，而是亲自打电话给了时柒。
“王导，您好。”时柒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王锦程几乎要觉得有戏：“时柒，听说顾拾酒不想接我的戏？”
时柒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王导，顾拾酒已经表达过她的意思，您不必辗转联系我。”
王锦程叹了口气：“时柒，实话说了吧，我未来可能会有至少三部戏让她演。”
“王导，这话您应该亲自和她说。”
老实说，这么大的诱惑，要是时柒自己，他可以给王锦程磕一个。
但他不能代替顾拾酒答应。
“顾拾酒不懂，你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不会是害怕她太红，掌控不了她了吧？”
王锦程试图激将时柒。
可惜时柒并未被激怒：“王导，阿酒不是孩子，她什么都懂。”
......
直到最后，顾拾酒也没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