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退回到10月16日0:00,当时时柒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结果。
顾拾酒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和大部分根据地的官员一样,他们居住在首府,离爆炸点差不多500公里的距离,不可能第一时间看到试验结果。
只能等政府通知。
出于保密的原因,这个项目的具体位置只有基地的研究人员和极少数领导知道。
时柒虽然好奇,但更怕出意外,从来没有问过。
今天晚上有爆炸试验的消息还是军区司令得到授权后告诉他的。
作为提供一手资料的人,时柒在根据地领到个高级顾问的职务。
民国那边只以为他为根据地提供经济支持,万万想不到还有这一出。
不然时将军这会也别想安生在南京待着。
自从知道消息后,时柒便格外兴奋,晚上吃过饭便拉着顾拾酒一起等。
然而直到顾拾酒被手机铃声吵醒,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时柒睡着了。
时柒的手机响了好一阵子,但他似乎都没有醒的意思,顾拾酒接过电话。
“时同志,我们成功了!”电话那头传来激动雀跃的声音。
顾拾酒听不出来这人的声音:“时柒睡着了。”
对面打电话的是邓昊:“哈哈原来是顾同志,时同志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在睡觉。”
邓昊也是刚收到通知,他事先并不知道今天试爆的事。
顾拾酒摇晃时柒的身体,对方并无反应。
邓昊愉快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顾拾酒却突然觉得心脏重重下沉。
“时柒......他有些不对劲。”
邓昊这才打住:“怎么了?”
顾拾酒仔细看时柒的脸:“不知道,叫不醒,而且......有些奇怪。”
“你先别着急。”邓昊安慰她,“等会我找医务人员过去看看。”
听着顾拾酒颠三倒四的话,邓昊知道从她这问不出什么。
电话响那么久都不醒,确实有些问题。
想到这,邓昊决定亲自带医生跑一趟。
好在,等他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发现时柒已经醒了。
“不好意思啊政委,刚才太困了,一时睡得有点死。
刚准备给您打电话让您别来了,没想到您已经到了门口。”
时柒打开家门,微笑着和邓昊道歉。
“没事没事,顾同志说你可能不太舒服,我还想着过来看看。”
邓昊放下心来。
时柒连声道贺:“恭喜恭喜,咱们终于有了原子弹,实在是太棒了!”
“嗐,这还不都是你的功劳。”邓昊诚心实意道谢,“时同志,你辛苦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时柒做出邀请的手势,“今天高兴,要不要一起庆祝?”
邓昊想着顾拾酒还在,连忙拒绝:“后面几天还有着忙呢,我先走啦。”
时柒没有强留他:“替我向领导们问好。”
“一定一定。”邓昊笑容满面地离开,脸上闪烁着希望的光。
刚关上门,时柒脸上的笑立即消失,他打开房门,和顾拾酒说话。
“阿酒,你不要闹,刚才差点就被那位政委发现了呢,还好隔音效果不错。”
顾拾酒被五花大绑捆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块布,发出唔唔声。
此时家里没人,时柒便拿开了她嘴里的布,想听听看她要说什么。
“你是谁,把时柒弄哪里去了?!”没想到还是这一句话。
这话半小时前,顾拾酒已经重复过几十遍,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半小时前,10月16日0:10,时柒突然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顾拾酒正要和他说邓昊的电话,猛然间觉得哪里不对,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遍。
“阿酒,怎么了?”时柒露出疑惑的表情,伸出去拉顾拾酒。
顾拾酒迅速朝后退两步:“你不是时柒,你是谁?”
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时柒失笑:“你又作什么怪,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不认得了?”
顾拾酒拔腿往家外跑,可惜被眼前的男人伸手就拦住:“阿酒,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救命,你不是时柒,时柒呢?”
顾拾酒在男人怀里扑腾,做无谓的挣扎。
见被拆穿,男人也不再隐瞒,伸出右手:“阿酒,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时书意。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顾拾酒被定在原地:“时书意?这个名字——”
“怎么,忘记了吗?这才是我的名字,那个小偷可不叫这个名字。”
时书意提到小偷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
“时柒才不是小偷!”顾拾酒听懂了,当即反驳他。
时书意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不是小偷是什么。这明明是我的身体,他凭什么窃为己有整整10年?”
顾拾酒又慌又乱:“时柒去哪了?”
“他彻底滚出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回来。”时书意扯着嘴角笑起来。
“他怎么走的?”顾拾酒又问了一句。
“你在质问我吗?”时书意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一个时家的歌舞伎?”
顾拾酒拼命摇头:“你放开我呜呜呜。”
她有好多话想说。
时柒不是故意抢身体,他是被未知的力量强行掳过来的;
她也不是歌舞伎了,在法律上,她和时书意是平等的;
她还想问时柒到底怎么离开的。
可惜她一句都说不出来,边哭边想往外跑。
时书意见状,找了条绳子把她捆好,嘴堵住塞进卧室。
邓昊敲门的时候,时书意刚好做完这些事。
顾拾酒试图吸引邓昊的注意,却因为被捆得像蚕蛹,弄出的声音并没有被邓昊听见。
还把自己手磨破了。
时书意看着她的伤口,眼神微闪:“你老实点,省得吃更大的苦头。”
顾拾酒心里害怕,不敢再动。
时书意见她安静下来,给吴本打了个电话,约他和Tess明天过来见面。
吴本和Tess平时都在忙店里的事,很少见到时柒和顾拾酒,闻言立即应下。
呆呆地坐在床上,顾拾酒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原来有时候,离别会如此猝不及防,甚至都来不及亲口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