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今天杀人了？”陈医生给手底下的伤口喷了点消炎药，“行了，你走吧。”
小弟立即翻下床，连滚带爬离开这个魔窟。
时柒不承认：“你别瞎猜，你干的那些事阿酒都告诉我了。”
“我可没瞎猜，你家阿酒和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没出事她不会和你说的。”
陈医生胸有成竹：“杀了谁，王辰？”
“陈和中，你都知道什么？”时柒眉头紧皱。
“哎，放轻松，不要这么紧张。球场那么大动静，这事瞒不过去。
顾拾酒是正当防卫，你怕什么。”
陈医生心情很好地收拾刚才用过的医疗用品。
“你为什么教阿酒这些？”这才是时柒想问的。
陈医生收了笑：“因为她合适。时老板，你家阿酒天生就适合打仗。
她的射击成绩你要不要看看？
若不是不中用的身体拖累，她能成为很好的军人。”
“你在胡说什么，阿酒她跑步都跑不动，穿针都穿不好。”
顾拾酒运动能力很弱，手指精细工作也做不好。
不是不努力，就是天生的。
生长发育比别人慢，包括脑部。
时柒给她规划的路是以后去根据地唱歌。
“所以说是不中用的身体啊，啧啧。”陈医生摇了摇头，“你肯定已经发现她的缺陷了吧。”
“你知道是什么病，还是说你能治？”陈医生的话戳中时柒的痛点，他这会儿早就忘记兴师问罪。
“没有仪器，我也不能确定，当然也治不了。我只是惜才，才教她这些。
建议你最好不要去鹰国或者欧洲国家求医，不是好事。
对了，做好避孕，免得出意外。”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时柒急匆匆出门，他要去找陈医生。
“我怀疑顾拾酒是基因病。”陈医生只说了这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
不能去鹰国......
时柒再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赶紧联系吴本。
“吴本，你看下龙华区大同路25号在哪个帮派手里管，把陈医生暂时留住。”
这几年时柒在海甸岛上开饕餮阁，和周边的帮派也维持了不错的关系。
十分钟后，吴本给他回电话：“陈医生已经走了，只留下张字条。”
等到时柒赶到的时候，陈医生家里果然早就人去楼空。
几个帮派小弟守着家，看到他过来便打了招呼离开。
“已出国，勿扰。”字条上只有5个字，时柒鼻子差点气歪。
这是故意的吧，这就是故意的。
仔细翻找陈医生留下的东西，除了一些医疗用品，什么也没有。
显然是都收拾干净了。
......
南海一艘不起眼的渔船上。
“首长，我已经离开海南了。”打电话的人正是陈医生。
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此时的他神情坚毅，不见丝毫痞气。
“陈同志，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做最后的考虑。”
电话那头被称作首长的人正在看一份报告。
陈医生没有犹豫：“首长，鹰国若真私下大量搜寻基因异常的供体做人体实验，这是反人类罪。
一旦暴露，必然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巨大不满。
这些年鹰国对世界的掌控力度在减小，舆论战也是战争。
这是咱们的机会，我肯定要去的。”
首长的眼圈有些湿润：“你想好了吗，这件事一旦开始，便不知结束的时间。
可能你一辈子都要留在鹰国，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首长，为了民族的未来，我和无数同仁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陈医生的话掷地有声。
首长深吸一口气：“陈同志，你此去千万要小心，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上。”
陈医生应了一声，旋即想起另一件事：“首长，我这几年在海南，遇见了一个年轻人。
本来想发展他进入组织，只是还没来得及。
我觉得这个人和我们的理念是一致的，或许可以吸纳他。”
“他叫什么名字？”首长连忙问道，每一份力量都很重要。
“叫时柒。”陈医生说完，首长呼吸一窒。
很轻微，陈医生没听出来。
“我知道了。”首长想起时柒这些年在各地的努力，脸上露出笑意，“组织会留意的。”
“好的首长，那我走了。”陈医生不想想耽搁时间。
“保重！”首长隔空敬了个军礼，“为了将来。”
“为了将来。”陈医生脱帽向远方致敬。
渔船越飘越远，渐渐远去。
那边时柒气哼哼地回饕餮阁，顾拾酒已经洗完澡，换上了干净衣服。
“所以，你没找到陈医生？”
“哼，走，咱们去个地方。”时柒拉上她来到一个小巷子。
七绕八拐之后，进了一幢大楼里的某个房间。
正是程有邦他们的据点。
“程同志，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还害你暴露，实在抱歉。”
时柒看到谭家萱，略有些疑惑，并没有多问。
“没事，我本来也要走了。”程有邦指着谭家萱，“带她一起。”
“她？”时柒皱了皱眉，“回新疆吗？”
“嗯。”程有邦并不是多话的人。
顾拾酒看到谭家萱，很是意外：“我以为你先走了呢，你怎么在这啊。”
“对......对不起。”这会看到顾拾酒，谭家萱有些羞愧。
“为什么要道歉？”顾拾酒不太理解。
“我今天不该带你去球场的。”谭家萱嗫喏道。
“我又不难找，想要对我不利，总有机会的。”顾拾酒倒没怪她。
谭家萱更抬不起头了：“作为朋友，我不应该丢下你不管。”
说几句话阻拦一下，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顾拾酒笑了：“朋友不就是吃吃喝喝逛逛玩玩吗？”
难道还要为对方以身犯险么，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交朋友。
她并没有为朋友身处险境的觉悟。
谭家萱怔怔地抬起头：“总之，今天对不起了。”
说到底，是因为她，顾拾酒才被王辰逮到的。
谭家萱又瞟了眼顾拾酒的手腕，上面的镯子已经不见了。
“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既是说镯子的事，也是说王辰被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