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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大渡河边两军赛跑 铁索桥上勇士陷阵(1 / 1)


却说刘伯承和聂荣臻率领右纵队渡过大渡河后,大踏步向泸定城急进。当他们赶到瓦坝地区时,先头部队遭到了敌军一个团兵力的阻击。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七日午后,邓华指挥先头部队第一师第二团向敌军猛烈攻击,敌军凭险据隘,且战且退,节节抗击。二团指战员哪里还把这股敌军放在眼里, 他们集中火力,猛打猛冲,几个回合,杀得敌军士兵四处逃窜,没费多大力气就摧毁了敌军的防线。黄昏时分,先头部队占领了瓦坝地区。敌军团长见大势已去,带领团部数十人向富林方向逃命去了。

晚上,刘伯承叫战士们吃完晚饭后抓紧休息。次日凌晨,右纵队官兵早早起床赶路,经过一百多里的急行军,翻越了一座上下六十里的大山,到达了德妥。

德妥是一个圩场,这里住有几十户人家。德妥没有驻扎国民党正规军,只有一百多人的地方民团兵丁把守。邓华的先头部队抵达德妥时,当地民团听说红军来了,吓得魂飞魄散,不战而溃。此时天色已晚,大雨如注,邓华命先头部队在德妥宿营。

次日早晨,雨还没有停止,只是小了一些。邓华看了看天气,觉得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于是匆匆吃过早饭,一口气赶到了距离泸定城五十里的铁丝沟地区。

这铁丝沟地势险要,道路非常难走。沟左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渡河,右边是峭壁千仞的崇山峻岭。守卫铁丝沟的是刘文辉部第四旅旅长袁国瑞。袁国瑞没有与红军交过战,不知道红军的厉害,但是前不久听说红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过了金沙江,便感到红军是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因此未曾交战,便有几分胆寒。那天,他接到刘文辉的防守命令后,便将他的三十八团扼守泸定桥,十一团驻守铁丝沟,并向安顺场方向设卡警戒。

邓华见敌军防守甚严,加之地势险恶,不敢轻易发起攻击,急命通讯员原路返回报告刘伯承。刘伯承听了报告,快马赶到了铁丝沟。邓华见刘伯承来了,赶紧迎上去说:刘司令,铁丝沟守备甚是严密,我军是马上强攻,还是等待晚上偷袭?

刘伯承没有回答。他打开地图看了看,接着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看周围的地形。刘伯承看完了地形后对邓华说:从铁丝沟到泸定城还有五十里路程,等到晚上偷袭是来不及的,必须强攻,并迅速解决战斗,通过铁丝沟。现在我命令,邓华率领二团二营由来路右侧山腰绕到敌人侧翼攻击,一营、三营由肖华率领从正面攻击。这里我要特别提醒你二人,邓华的侧翼攻击必须是在肖华的正面攻击之后发起。你们开火时,要准、要狠、要快,使敌人有天兵突降之感。

邓华率部立即向敌军侧翼跑去。

约摸过了二十来分钟,肖华估计邓华已进入敌军侧翼阵地了,便下令开始攻击。顷刻之间,轻重机枪突然向敌军正面开火,敌军团长见红军突然从正面进攻,火力凶猛,慌忙命令士兵集中火力抵抗。这时,邓华听到正面攻击的枪声,突然从侧翼向敌攻击。邓华出其不意的攻击,使敌军阵地顿时大乱,丢枪抱头鼠窜,溃敌狼狈朝龙八布方向逃命。

整个战斗,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刘伯承命令立即集结部队,向泸定城跑步前进……

却说左纵队先锋团第四团由王开湘、杨成武带领,从安顺场出发,日夜兼程向泸定桥奔袭。军委限令他们,三百二十里路程,必须用三天时间赶到。

如果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三天走三百二十里路不成问题。可是,这三百二十里路,大多是绝壁间凿出来的栈道,行走十分困难。第一天,一直走到半夜,才走了八十里路。

面对这种情况,杨成武和王开湘心急如焚。次日凌晨,他们比原计划提前一小时开饭,天没亮就开始赶路了。

走不多远,侦察员前来报告说:王团长,在我军左前方的一座大山上,发现有敌军一个营的兵力在据守,企图阻止我们前进。

团长王开湘听完报告后,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山势,心想这是唯一的路,别无选择了。于是,他回过头来对杨成武说:老杨,绕是绕不过去的,我们打吧!

杨成武毫不犹豫地说:打!说完指着山坳道:你看,我们可以通过左面悬崖,包抄敌人侧背,从敌人的背后袭取隘口。

王开湘问身边的各位营长:你们说,这个办法行吗?

三营营长点点头说: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打!

王开湘说:那好,你带一个连,从左边爬上去袭击敌人。

杨成武对团政治部主任罗华生说:罗主任,你协助三营长一起指挥。

罗华生说:好,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王开湘接着命令道:第三营二连、三连从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战斗打响后,敌军急忙组织火力进行猛烈阻击,企图封锁正面路口,根本没有想到红军会抄到他们背后袭击。

这时,罗华生率领的一个连在敌军的背后突然发起攻击,激烈的枪声传到了王开湘的耳中。王开湘高兴得用力拍了一下杨成武的肩膀,说:老杨,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敌军的背后遭到偷袭,顿时陷入了混乱。王开湘立即命令正面部队发起猛烈进攻,不一会儿,敌军一个营全部被报销了。

战斗结束后,指战员们勇气倍增,行军的步子更快了。这一天,他们走到半夜才宿营,又赶了八十里路。

次日天还未亮,王开湘率领先锋团向泸定桥出发了。

八时左右,军部通讯员骑马赶上来了,他见了王开湘和杨成武,忙说:王团长,杨政委,军团急件。说着,把一封信交给了杨成武。

杨成武接过信,急忙拆开,只见上面写道:

王、杨:

军委来电限左纵队于明天夺取泸定桥。你们要用最快速度的行军力和坚决机动的手段,去完成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你们要在此次战斗中突破过去,夺取道州,要打破第五团夺取鸭溪一天跑一百六十里的记录。你们是火线上的英雄,红军中的模范,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此项任务。我们准备祝贺你们的胜利!

林、聂

杨成武看完信后,激动得热血沸腾,他急忙把信交给王开湘。

王开湘看完信后,连忙展开地图,查看着部队目前所处的位置。

杨成武指着地图说:从地图上标的里程看,此处离泸定桥还有一百六十里!

王开湘一边收起地图,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是二十八日吧?

杨成武说:对,明天是二十九日,也就是说,两天的路程用一天一夜走完!

王开湘沉思了一下,颇感压力地说:是啊,一天一夜要走一百六十里,这是个大难题哟!

时间不能让他们坐下来慢慢讨论了,王、杨二人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一边行军,一边传达军委的命令,号召战士们一昼夜走完一百六十里路,明天早晨六点钟之前赶到泸定桥。

团政治部主任罗华生率领政治处工作人员,飞跑到队伍的最前面,站在土堆上,敲打竹板,唱着临时编写的行军快板,呼喊着鼓动的口号:

向夺取安顺场的红一团学习! 跟红一团比赛,迅速拿下泸定桥!

战斗的口号,此起彼伏,震撼山谷,响彻云霄。

此刻,据守在大渡河东岸的杨森和刘文辉,得悉红军抢渡大渡河,并向泸定桥进军后,急忙调集两个旅的兵力向泸定桥驰援。此时此刻,红军与川军都在向着泸定桥疾进。

为保证按时到达泸定桥,王开湘、杨成武一路行军,一路召开会议,号召党员干部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光荣传统,带头冲在前面,完成军委交给的任务。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赶了六十多里地,到达了一个叫猛虎岗的地方。

猛虎岗是一座上下三四十里的高山,右靠大渡河,左倚陡峭的山峰,眼下虽然快到五月的时节了,但山腰以上却是白雪皑皑,整个山峰处在云雾之中,中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盘旋曲折,是安顺场通往泸定桥的必经之路,山顶上的隘口有敌军一个营的兵力把守着。

此时,山涧浓雾弥漫,能见度极低,五步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王开湘对杨成武说:这真是天赐良机!我们可以利用浓雾作掩护,派一个营的兵力悄悄地摸到敌军扼守的垭口上,突然袭击他们。说干就干,王开湘命一营悄悄向敌军阵地摸去。

过不多时,只听到垭口上几声手榴弹响,敌军的碉堡被炸塌了。紧接着是“缴枪不杀”的喊声。王开湘知道一营已经偷袭得手,便指挥大队人马杀了过去。敌军遭到了上下夹击,料难守住阵地,纷纷弃阵地向山脚下一个叫摩西的村庄逃去。王开湘率军乘胜追击,当他们追到摩西时,发现这里也有敌军一个营的兵力据守。杀红了眼的王开湘,根本没有把这点敌人放在眼里,指挥全团向摩西猛扑过去,利用机枪和手榴弹开路,杀得敌军抱头四处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占领摩西后,王开湘命战士们打扫战场,利用战利品补充给养。此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多钟。谁知天公不作美,突然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鸣声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将士们都无雨具,衣服很快都被淋湿,行走起来更加困难了。从早晨吃过早饭后一直到现在,战士们还没有吃东西,一天的急行军,肚子早就饿瘪了,再加上道路泥泞,人困马乏,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王开湘、杨成武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像这样的行军速度,明天早晨六点钟是到不了泸定桥的。于是,杨成武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大声对战士们说:共产党员们、共青团员们,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你们要发扬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加快行军速度;你们要发扬团结友爱精神,手拉手,帮助走不动的战士们。现在来不及弄饭了,饿了的同志就嚼一口生米;渴了的同志就喝一捧天上的雨水吧!

说话间,突然有人惊呼:火把!对岸有火把!

杨成武、王开湘一看,对岸果然亮着一支红通通的火把。紧接着,点亮了两支、三支……后来越点越多,不多一会儿,串成了长长的一线,沿着对岸不停地向前移动。

杨成武凭经验判断,这是增援泸定桥的敌人无疑。这时,杨成武眼睛一亮,说:老黄,我们也可以点着火把行军,这样不是快得多吗?

王开湘说: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我军与敌军仅一河之隔,如果敌人发信号跟我们联系怎么办?

杨成武说:我们今天打垮了敌人两个营,番号不是现成的吗?我们何不趁浑水摸鱼,扬言我们是国军。

王开湘担心地说:这样行吗?

杨成武果断地说:胜向险中求,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开湘说:行。说着他命令队伍在一座小村庄里暂停下来,到村里去购买老乡的竹篱笆。他吩咐每个战士扎一支火把备用,行军时一个班点一支,轮流不息。同时,叮嘱司号员熟悉敌人的联络信号,并让大家把所有的牲口、行李、重武器,全部留下交给收营队负责,准备全速跑步前进。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开湘命各班点上火把,开始了急行军。顷刻之间,一条长长的火龙在九曲回肠的山谷间蠕动,与对岸川军的火把遥遥相对,远远望去,无比壮观。没有走多久,果然引起了对岸敌军的怀疑,敌军的司号兵向这边吹号发音,问红军是什么部队。

红军司号员听了,连忙向杨成武报告说:政委,敌人在向我们发信号,问是什么部队。

杨成武命令司号员道:吹号回答!

司号员按照敌军的号谱,吹响了事先准备好了的答语。

四川籍战士和俘虏也按照事先准备好了的答语,提高嗓门朝对岸喊道:我们是去增援泸定桥的!

敌军以为红军是他们的友军,很快消除了疑惑,他们举着火把大摇大摆地与红军隔岸同行。

大约行了三十里路,敌军突然停止了前进,火把逐渐消失。杨成武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为了摸清敌人的情况,杨成武叫司号员吹号询问。敌军不知是计,连忙吹号回答说是宿营休息。

杨成武一听高兴极了,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敌人休息我们走,太好了!于是他立即把这一情况通报全团指战员,加快前进步伐,同敌人抢时间。

战士们举着火把,一个跟着一个,冒着大雨,急速前进,火龙游动得更加快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王开湘、杨成武率领左纵队先锋团,按照军委预定的时间赶到了泸定桥。

泸定桥位于四川省泸定县,是中国著名的铁索桥之一,扼川康要道,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横跨于奔腾咆哮的大渡河上,桥长一百米,宽近三米。用十三根碗口粗的铁索横拉两岸,分别固定在两根铁桩上,九根为桥面,四根为扶手。桥的两端各筑有一座亭子式的桥楼,东楼紧连着倚山而建的泸定城,西楼紧挨着雕龙画凤的观音阁。西楼一侧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有两句碑文:

泸定桥边万重山,高峰入云千里长。

碑文大气磅礴,立意高远,道出了铁索桥的壮观。

此时,守卫泸定桥的是川军第四旅三十八团一部,旅部设在泸定城南的冷碛地区。

王开湘、杨成武率领先锋团抵达泸定桥后,立即命令部队进入阵地,修筑工事,准备战斗。然后,二人来到前沿阵地,隔河用望远镜察看地形。不看则已,一看令人瞠目结舌。他们发现,守桥的川军已经把桥面上的木板全部拆掉了,只剩下十三根黝黑冰冷的铁索悬在距离河面三十多米高的空中。西岸是雪峰高耸的贡嘎山,东岸是岩壁陡峭的二郎山,下面是浊浪滔滔、浓雾升腾的大渡河谷,不要说是爬上铁索过河,就是看一眼都会头晕目眩。顺着铁索望去,东边的桥楼处垒着一圈沙袋,构成了一个坚固的桥头堡,黑黝黝的射孔里露出机枪枪口。桥头堡后面的城门处,筑有几座碉堡,在通道处形成火力交叉网。如此态势,真是险上加险。王、杨二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尽快攻占泸定桥,王开湘、杨成武在西桥头不远的一座天主教堂里,紧锣密鼓地研究战斗方案。不知是何缘故,对岸的川军发现了西桥头附近的红军,开始用机枪扫射和炮击。先锋团领导们正在部署作战方案时,一发炮弹落在了教堂的屋顶上,给教堂开了个大天窗,弹片、瓦片直泻下来。王开湘、杨成武临危不惧,一边讲话,一边用手拍掉身上的灰尘。

对岸的川军根本就想象不出红军会有什么办法飞过泸定桥,他们高声喊道:有种飞过来吧!你们要能飞过来,我们就缴枪啦!

红军官兵被喊得火起,回答道:老子不要你的枪,要你的桥!要了桥,再缴你们的枪!

红军必须夺取泸定桥,否则红军主力就无法在国民党追剿军之前过大渡河,就会陷于万劫不复的险境。

战斗方案敲定之后,王开湘命令道:一营二连连长廖大珠和指导员王海云,率领二十二人的突击队,为第一梯队,强占泸定桥。三连为第二梯队,由连长王友才率领紧跟其后,负责铺板冲锋,第二、第三营组织火力掩护,拦阻两侧增援之敌。司号员吹号鼓气助威。大家分头准备木板,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下午四时发起攻击。

中午时分,一切准备就绪了。王开湘伏在战壕里,用望远镜不停地观察着对岸的动静。这时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已走向四点整,于是他命令道:给我打!

一声令下,全团十多名司号员一齐吹响了冲锋号,担任火力掩护的二营、三营,轻重机枪一齐朝对岸猛射。就在这时,廖大珠一马当先,率领二十二名突击队员,手持冲锋枪、背插马刀、腰缠手榴弹,如飞箭离弦,顺铁索向对岸冲去。紧跟着他们前进的是王友才率领的第三连战士,他们除携带的武器外,每人腋下夹着一块木板,边铺桥,边冲锋……

川军压根儿没有想到红军敢这样玩命,他们慌忙集中各种火力拼命抵抗,密集的子弹打在铁索上叮当叮当地响,这时有两名突击队战士中弹坠下了大渡河,但其他战士毫不畏惧,越爬越快,攀援着铁索奋力向前……

当突击队员刚冲到对面桥头时,桥楼门前突然烧起了冲天大火。川军企图用大火把红军挡在桥上,借助火力消灭红军。刹那间,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整个桥头被熊熊大火包围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击队员们在洪亮的冲锋号号声的鼓舞下,勇猛地向火海冲去。冲在最前面的廖大珠,把着了火的帽子一扔,大声骂道: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说完,他攀着滚烫的铁索匍匐前进,第一个冲进了火海。其余的突击队员们也紧跟着廖大珠穿过火海,冒死杀进了泸定城。

站在西岸的杨成武,被突击队员们不怕死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高喊:同志们,这是胜利的最后关头,敌人就要垮了,拿出你们的勇敢精神,莫怕火,冲过去!冲呀!这时,后续部队冲了上去……

对岸工事中的川军已经被红军突击队员的无畏气概所震慑,被红军的强大火力所压制,魂飞胆破,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从工事钻出,掉头逃命。

巷战在街口展开了。敌军集中全力反扑了过来。突击队员们的子弹、手榴弹都打光了,形势万分危急,眼看支持不下去了。正在这紧急关头,王友才带着三连冲进去了。紧接着,王开湘和杨成武也带着后援部队从铺好的桥面上迅速冲进了城中。

经过两个小时的巷战,守敌大部被歼。负责守桥的敌团长李全山,拼命向驻在龙八铺的旅长袁国瑞呼救,袁国瑞说调不来人马,命他死守。李全山见自己的人马死伤大半,再抵抗只会全军完蛋。为免全团被歼,他便命令三营长周桂率领本营人马掩护团主力撤退,可是周桂却把掩护的任务交给了连长饶杰。饶杰没有等到红军攻来就先跑了。周桂一边撤退一边收容自己的官兵,最后发现他的三营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已经穷途末路的周桂,只得率领残部经四湾、五里沟翻过二郎山,向天全仓皇逃窜。

泸定城战斗结束后,杨成武命人清点伤亡人数,红四团仅突击队伤亡三人,其他指战员都安然无恙。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邓华率领的先头部队红二团从东岸急驰也抵达了泸定城,与第四团会合了。大约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刘伯承、聂荣臻踏着浓霜走进了泸定城。刘伯承一见杨成武,便嚷着说:杨成武呀,你快搞点东西吃,我们还没有吃饭,饿得够呛!

杨成武连忙安排人去煮面条。还没等面条煮熟,刘伯承便对聂荣臻说:聂政委,我们先去看看泸定桥。

他们踏着夜色出城,但见四周一片沉寂,下午那场烽火连天的惨烈场面,此时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杨成武提着马灯在前面引路,刘伯承、聂荣臻、王开湘、邓华等人跟在后面。当刘伯承、聂荣臻走上铁索桥时,铁索摇晃,飘忽不定,但他们连护栏都不扶,大步行走着。他们默默地从桥东走到桥西,又从桥西往回走。走到桥的中间时,刘伯承突然停了下来,猛跺三脚, 跺得铁索晃动不止。刘伯承感慨万千,自言自语地说:泸定桥啊泸定桥,我们为你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终于把你踩在脚下了,我们胜利啦!

聂荣臻也感慨地说:对,我们胜利啦!

刘伯承接着说:应该在这里竖一块碑,记下战士们的不朽功勋!

第二天上午,毛泽东率领中央红军踏上了泸定桥。当他走到桥的中间时,也站住了,扶着铁索看了很久,然后也说了和刘伯承同样的话,要在这里竖一块碑。

六月二日,中央红军主力全部从泸定桥通过了大渡河。防守大渡河的川军见红军主力过了河,已是闻风丧胆,纷纷向天全溃退。此时住在成都的蒋介石还不知道,他亲自策划要让毛泽东成为石达开第二的梦想,又成泡影了。

词曰:

调寄《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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