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动作非常快，一边说着，另一边手指就要按在拨号键上。
林河：(屮゜Д゜)屮
“大爷，机下留情啊！！！”
林河当场添油加醋地将他前几天在治安局里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情感更丰富。
好端端的解释缘由，林河硬是说出了一种原配被发家的老公和小三联合欺负的大型家庭伦理剧的调调。
老大爷都被说迷糊了，准备报警的手放了下来，还带着林河进了门卫室。
门卫室里没多少东西，一张单人床，一个铁柜子，窗边放着一张登记用的桌子，还有折叠小桌和折叠椅。
两人就坐在折叠小桌旁。
看着面前情绪还未平复的林河，老大爷欲言又止。
现在的学生都是这么精神不正常吗？
“大爷，您......”
林河正准备开口，就被老大爷打断了。
“我姓李。”
李大爷紧紧看着林河，道：
“你刚刚说了这么多，那么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大......”
林河实在是说不出像是骂人的称呼，改口道：
“大爷，我今天来，是来向您道歉的！”
林河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两人面前的小桌子上，一脸诚恳。
“上次实在是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李大爷思考片刻，深深望了林河一眼，发出灵魂询问。
“你还想有下次？！”
“咳咳......”
大爷你的关注点不要这么正确好不好？
林河疯狂战术咳嗽，余光瞥到放在面前的烧烤和零食，迅速转移话题。
“大爷，要不您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
李大爷下意识望着面前的两个袋子。
林河买烧烤的那家烧烤摊正好透明塑料袋用完了，就用黑袋子装的，李大爷一时间也看不出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别的老大爷退休后的乐子，多是下下象棋、遛狗、逗鸟、喝茶、带娃等朴实无华的活动。
而李大爷不一样，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喝酒。
每天晚上不整个一斤白的睡不着的那种。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这袋子里装的是白酒。
李大爷微微仰头闻了闻......
不对，什么酒的味道是孜然味的？
李大爷还没说话，林河就主动打开了袋子。
“李大爷，我知道您一个人每天守门肯定睡得很晚，也很饿，所以特地给你带了烧烤！”
李大爷：......
“谢谢你啊小伙子，不过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这些你带回去自己吃了吧。”
“别啊大爷！”
林河急了，赶紧道：
“这是我给您的赔礼，就是一些吃的不值钱，您就收下吧。”
“可是......”
“这只是我作为晚辈的一点心意而已，自从吓到您之后，这几天我饭吃不好，觉睡不香，学习学不进去，就连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李大爷：？
没那么夸张吧？
“那......行吧，不过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小伙子你陪我一起吃吧。”
李大爷也觉得自己再拒绝好像就太不给面子了，于是便答应下来。
他之前已经把今天的活儿都做完了，本来就打算回来小酌一斤就去睡觉。
正好当做下酒菜了。
“好嘞，大爷您看。”
林河将袋子中的羊腰子、韭菜、烤生蚝拿了出来。
正在铁柜前取酒的李大爷看到后：？？？
你这是给我补来了？
我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察觉到李大爷不善的眼神，林河尴尬一笑。
他当时就想着挑贵的买，忘了这些东西都是壮那啥的了。
“咳咳......大爷这里还有其它的，您可以放心吃。”
幸好林河还买了牛羊肉串、五花肉串、烤茄子，要不然给李大爷整兴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抛开这段小插曲，两人相处地还是挺不错的。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很喜欢回忆过去，李大爷几杯酒下肚，感慨着过去，说着说着还喜欢发呆。
林河也很好地充当了倾听者，李大爷说话的时候他就放下羊腰子，认真地听着。
等李大爷发呆的时候，林河又低下头，狠狠地吃着羊腰子和烤生蚝。
这里面就属这俩最贵！
但别说，还挺好吃的，反正林河是吃得停不下来。
就是吃完了之后全身发热。
林河也了解了一些李大爷的过去。
李大爷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直没有离开过清泉，儿子和女儿都在外地结婚生子，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自从8年前老伴去世，他就一直在公墓当门卫，这里的工作很轻松，平时也不太需要和别人有过深的交流。
随着李大爷越喝越多，嘀咕的话语也逐渐没了什么信息。
时间过了零点，桌上的东西也差不多吃完了，林河起身准备离开。
“大爷，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还是学生，早点回去休息，别耽搁了明天的学习。”
李大爷对林河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嗯，您放心，我学习成绩还挺好的。”
林河完全地诠释了什么叫睁着眼说瞎话。
等林河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身看着脸色红润、微微眯眼的李大爷。
“对了大爷，明天星期天，下午学校不上课，到时候我继续来陪您聊天。”
“嗯？”
李大爷微醺的双眼瞬间睁大。
“你还来？！”
“对，大爷您喝了不少，早点休息，明天见。”
不等李大爷回话，林河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呼~吃得好饱。”
林河摸着肚子惬意地走在路上，全身暖呼呼的，就算冷风吹在身上也完全不觉得冷。
至于明天还要来的话语，林河不是随便说说。
他是真的打算明天下午接着来。
林河深知改善关系这种事，绝不能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必须得细水长流。
而且他觉得李大爷一个人守在公墓八年，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人，也挺孤单的，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林河记得小时候就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其它的男孩子都排挤他，不和他玩。
“哎呀，我才18岁，怎么就开始感慨起过去了？”
林河摇了摇头，加快脚步朝着家里走去。
过了零点，外面居民楼的灯光稀稀疏疏地亮着，长久失修的小区路灯也很是暗淡，竟隐隐有种萧瑟的感觉。
林河乘坐电梯到达楼层，往家门口走去。
林河租住的房子在走廊的最里面，走着走着，顶上的声控灯开始突然开始一闪一闪的。
“看来得跟物业说一声了。”
不过这种老小区，物业多半是不会处理的。
林河摇了摇头，在路过邻居家门口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