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声很大,窗户紧紧地关着——但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树叶的碰撞声,这声音大的可怕,似乎有一种整个世界都遍布着树木植被的感觉。
王美丽站了起来,掀开了她旁边的窗帘——外面的世界似乎被无限的植被笼罩了,对面的墙面上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墙虎,地面上生长着各种各样亮着光的花花草草。
这似乎和槐之暮从“太阳消失了”副本里出来时的世界一模一样。
王美丽披散着头发踩在凳子上,和初中跑操请假在教室玩的那些人一样——两手一搭趴在窗户边边上打开窗户吹风赏景。
教室里都是吵闹地说话声和桌子凳子被拖拽的声音,空生转头看向那个女生时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惊奇地发现她和初中班级里某个女生十分相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个女生和槐之暮初三时经常在晚上放学时一块儿去跑步、吃晚饭,和空生放学经常一块儿回家,两人本来就跟她比较熟还一起去浦洛公园玩过——王美丽直接认成了她。
“哎?旭闫优你也来梦里了啊!好巧哎!!”
“……”那个女生目光直视着槐之暮——
“你,跟我走,她们,分开走……”‘旭闫优’转头走了。
槐之暮回头看了一眼空生,跟在她后面直接出来班级门——门外的走廊是当初遇见“人皮狗”那个走廊:走廊天花板上贴着白色的小砖块。
槐之暮眼前出现了重影,不真实的恍惚感和熟悉感越来越严重了——总感觉这些事情,这些场景之前已经经历了无数遍一样。
这里是一楼,‘旭闫优’把槐之暮带到教学楼侧门时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侧门边还存在一个楼梯,槐之暮不受控制地走了上去,上到了二楼。
二楼的学生在大扫除,不少人聚在一起聊些什么,里面竟然包括王美丽。
槐之暮无法控制地走近了她们,她们在聊关于“智树”都市传说的事情——“智树”的种子就在她们这栋教学楼下 但平常的方法是无法挖出种子的,似乎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她们说着说着就都跑开了,嘴里说着什么“那些东西来了,千万不要被它抓到。”
槐之暮下意识拽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王美丽就往楼下疯跑——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跑到了安静的一楼还是丝毫没有缓解。
王美丽的声音在槐之暮的耳边朦朦胧胧地,就像真的在“做梦”一样——这一幕,似乎很熟悉。
“刚刚真的是太吓人了......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追着我们跑,还好甩掉它了……”
“它们似乎聚集到一楼了呢……”
槐之暮下意识地拉着王美丽往楼下跑,但是脚步却沉重地可怕,上几节楼梯都要费很大劲——槐之暮也是使劲拽着王美丽往上跑。
“别跑了——我开玩笑的……”王美丽的声音在槐之暮这边还是朦胧地——槐之暮甚至已经看不太清王美丽的脸了。
槐之暮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了,莫名其妙地从教学楼的侧门走了出去——王美丽还在后面骂她,问她出去干嘛。
——下一个画面直接跳转到了在‘旭闫优’身后走着的画面。
这里有很多学生,他们都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沿着破败的红墙根静静地走着,槐之暮和‘旭闫优’也是队伍中的两个人。
槐之暮对‘旭闫优’前面那个老人不是一般的熟悉,这个老人就是之前“‘实体’集中管理中心”和她们一块儿上班的那个员工——那个老人转头看到槐之暮的时候瞬间愣了一下。
似乎和买棉花糖的老人是同一种性质,还一直保持着之前的记忆。
——再次随着眼前的一片白光,槐之暮直接被转移到了空生的身后,给空生吓了一大跳。
她们现在正在某个街道上——‘空生’和槐之暮家都在这个街道的附近,她们对这里很熟悉。不过马路另一面的楼房似乎已经是被拆了重建的,她们所在的街道上也是灯火通明,看起来倒像是二十年后这里的样子。
天空是一片空洞的漆黑,空无一物,看久了就有一种眩晕、不真实的感觉——槐之暮又开始觉得这些画面很熟悉了,甚至开始感觉这整个‘梦’的所有场景都很熟悉。
很多人在现实中经历一些事情的事情的时候时常会发现以前似乎经历过了,槐之暮不仅在现实中经常有这样的感觉,还感觉每天晚上的梦做了一遍又一遍——或者是整个世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每次的选择都比前一次的好,似乎是在改变未来的某个结果。
“刚刚有一个老人过来跟我说,让我来这边找之前我报的什么辅导班上课,那个辅导班里还有什么‘冰淇淋’机,还说你会在走廊等着我放学——”‘空生’突然有些慌张“好像到点了啊——我要赶紧先走了你慢慢赶过来。”
槐之暮感觉这个‘空生’有点不对劲——她继续往前走,这个‘空生’走进了街道中间某处楼房的楼梯间里——那栋楼上立着、贴着挂着各种各样的“辅导班”广告,都是一些艺术班、考研班考证班什么的。
槐之暮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整条街道很安静,槐之暮身后的街道尽头人很多,越往后越冷清人越少,安静地可怕。
这里一棵树都没有但空气却很好,持续刮着没有任何声响清凉的风。
槐之暮仔细地看了看和街道隔着一条马路的另一面楼房,这楼房像是从什么游戏里直接扣图安在这里的,好看是好看但很不真实。
槐之暮已经走到离那楼房不远的地方,但余光似乎扫过了什么东西——一个垃圾车后有三个人,那三个人的特征很容易让人记住。
那三个人的年岁和槐之暮差不多大,其中两个染着一头黄毛,一个蹲在地上手里夹着什么。
他们同时抬头看向了槐之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