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获得灵魂结晶(小)×3】
接过奥古斯递来的华丽锦袋,尤本伟正视着对方饱经风霜的脸:“老爷子,我有一些事要问。”
“请说,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奥古斯端正神色,回答道。
“知不知道十年前灭族砺岩族的是谁?”
“……”奥古斯沉默了许久,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迟疑,好半晌才说道。“黑讽。”
“格里高尔的情报里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他是谁?”
“阁下的情报里是否有个‘黯王’?”
“有,不过这几天我才发现那个黯王就是摩辛,在青年的某一天突然被安利策反,于是觉醒了黯的力量——后半段是德利斯推测出来的。”
“阁下不觉得太突然了吗?”
“或许安利布局了很久,对摩辛的改造是循序渐进的。”
“不,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安利那时只是一个中级特工,同样是青年,没能力也没条件布局。”
“那为什么……”
“安利埋了一颗【黑暗之种】。”
“种子?等等……种子?!”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开口:“【畸变之种】。”
“看来阁下也知道了,【畸变之种】是裁决之手的寄生物。”
“所以,黑讽是教会的种子批发商?”
“可以这么说,但他的产物不只有各种种子。”
“还有使种子与人体融为一体的黑暗祭坛。”
“阁下的消息很灵通。”
“黑讽是怎么潜入摩辛身边的,埋种子这么离谱的能力绝对有所限制,祭坛不应该能移动。”
“黑讽并不是人。他在256年前是,但现在不是。”奥古斯神情怪异道。
“……黑讽是希望帝国的遗民?”
“嗯,他是……一个怪物,在有必要时能化为黑泥,贴附在空隙中。”
“所以他能随安利接近摩辛,所以他可以在十年前……”
“模拟成史弹的样子,灭族砺岩族。”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黑讽没有任何情报。”
“因为他死了。”
“啊?”
“就算是怪物,也有寿命,黑讽的避死能力是将自己拆分成三份,流入人体中,将其置入集聚的人群里,汲取人群五年的血气,最后将三份重新拼合,这样能再活十五年。”
奥古斯介绍完毕后,继续陈述道:“教会的原住民族数量很少,而且除了首都外根本没有集聚地。”
尤本伟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监狱里有大量流民。”
“嗯,而在五年前,苦难囚笼被光辉前线攻破过一次。”
“所以黑讽的复活失败了?”
“教会曾经想补救,让那2/3的黑讽感应逃走的1/3,但在追赶的过程中,逃走的寄生者反过来杀死了其他黑讽。”
“那,那个寄生者呢?”
“不见了。”
“到现在都没找到?”
“当时我在监狱里,没有参加追捕,但我肯定教会没找到。”
“寄生者危险吗?”
“当然,整个黑讽的力量都在他身上,若是他自爆,方圆百米无人能生还,但若他不想死……那就不危险,黑讽抽取血气的过程很缓慢,只要寄生者不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就不会有人死亡。”
“所以寄生者没有稳定的工作。”
“阁下的推测很对。”
尤本伟转头看向一直在旁听故事的斯芬:“斯芬,五年前你在干什么。”
“啊?我吗?我和爷爷在地下哦,地下好——宽阔的,但爷爷不让我乱跑。”
“那斯芬就不是寄生者,我想也不是。”尤本伟思索道。“这个模板很像主角,不过应该只是巧合。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
本伟咳了一声,看向众人:“时间不早,该走了。老爷子,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奥古斯慈祥一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去磐石之城吧,那里适合养老,迪奥斯,哦不,新圣王答应给我一笔舍勒。”
“嗯。”尤本伟点了下头,看向另一处:“米芙你絮絮叨叨些什么啊,放开那个女孩,要走了。”
“女大不中留啊,大英雄你有了斯芬还不够,搞什么一夫一妻哟……”米芙捏着个手帕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面色哀愁。
尤本伟装作没听见,道:“对了米芙,你以后做什么?”
“德利斯让我管一个浮游居所,来回和其他势力运个货什么的,倒是个好工作,喂,我能和别人说我是你表妹吗?这样磐石之城的货至少能打八折。”
“……不能。”
“那就表姐吧,老弟真乖~”
“滚!”
尤本伟扭头就走,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戈明泽。”
站着的戈明泽没反应。
“戈明泽!”
对方总算是听到了,跟上尤本伟:“对不起大人,刚刚在想别的事。”
“都说了别叫大人。”
很多年之后,尤本伟还是会想起那个夕阳下的离别。
他想,若自己走的时候转头向他们道了声别,自己心中的愧怍,能否少上半分。
可命运无常。
——分割线——
当天晚上,坎桑大草原。
距离光辉前线还有几十公里,安全起见,尤本伟没继续赶路,而是就地扎营。
对着说明书向折叠帐篷报了那一箭之仇后,本伟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现实。
野外求生包是为单人准备的,帐篷最多只能住两人……
短暂权衡下,尤本伟选择让斯芬、艾洛依丝住帐篷,自己和戈明泽睡外面。
分开男女主角“有伤天和”,就算真的分开了,也指不定会有什么鸟事将这对苟男女又连一起,还不如顺水推舟。
至于守夜的人,本伟提议抽签。
然后抽了十次,十次结果都是诡异的上半夜自己下半夜艾洛依丝。
所以尤本伟现在,很方:这明摆着他守夜时会遇到点事啊!
忽略篝火的噼啪声,本伟心虚地环顾四周。
啥东西也没有。
源灾大陆没有大型牲畜,毕竟就算有也给癌鲲抓的差不多了,整个大草原可谓空空荡荡,绝对不是作者懒得写。
环视,看表。
再过半个小时就能交班了。
本伟喝了口卡布奇诺,默念冷静,一定要冷静。
环视,看表。
诶,这表怎么不动啊?哦,拿错了,这是【荒莽磐岩】。
还有二十分钟。
背后怎么冷飕飕的……废话,篝火在前面,后背不冷才怪。
环视,看表,越来越慌。
“砍不砍头你报个准信啊,干熬着我像话吗!”尤本伟腹诽道。
“先生。”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兀那老贼吃我一刀!”准备多时的本伟突然爆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身闪出一击。
“当——”金铁相击,其声悠悠然,不绝如缕。
尤本伟定睛一看,傻眼了:“戈明泽,怎么是你?”
“大人,您这一招,实在是……”戈明泽双臂发麻,矛柄上被斩出一道缺口。
“咳,太紧张了,来,坐着谈。”
坐定之后,戈明泽仍然揉着手臂,疼得眉头紧皱。
“戈明泽,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要报告吗?”
“没什么,就……睡不着。”
去你母亲的睡不着,你们源灾大陆人都喜欢睡不着找醒着的人吗,斯芬就算了,你个浓眉大眼的别凑上来啊!
“……所以来找我唠嗑?”
“是,大人。”
“那行啊,反正我也有点问题要问你。”
“大人请说。”
“……叫先生。”尤本伟看着戈明泽手中的长矛,矛头与矛柄间有纯黑色的物质作为连接。“话说回来,你的矛头不是被史弹掰断了吗,什么时候修好的。”
“您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去了城南铁匠铺一趟。”
“诶?有黑色的铁吗?”
“啊,那个,铁匠说他没有用铁,而是……那个……”
“黑檀木?”
“哦,对对对黑檀木,就是叫这个名。”
“原来如此,对了,戈明泽,你五年前在哪里。”
“在移动城邦,过了一年才被赶走,然后关入绝望教会的监狱。”戈明泽回复得很快。
尤本伟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没说什么,半晌才道:“看来你也不是寄生者。”
“寄生者?什么东西?”
“就是……”本伟刚想解释,突然瞥见帐篷中探出艾洛依丝的头,便打了个哈欠。“哈,看来换班时间到了,我先睡吧。”
——换个视角——
艾洛依丝看了下帐篷外面,确定没有人看着自己后,轻轻拍了拍斯芬。
对方没反应。
摇摇。
还是没反应。
艾洛依丝脸一黑,用力推了一下。
斯芬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右手下意识地反执。
艾洛依丝发现对方醒了,轻声道:“斯芬,要和我一起去守夜吗?”
“唔……”
“你答应了?”
“哇……”
“还是不答应?”
“睡觉……”
见此,艾洛依丝立即伸出想再推一次,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在斯芬反执的时候手心相贴,如同恋人一样……
艾洛依丝登时满脸通红,但是怕引起其他人注意,又不得不小声道:“你……你放手!”
“噢……”斯芬松开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那时候的斯芬还很天真,不经人事。不知道若当时他没依言放手的话……她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