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走,姚知意都在发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雏菊一定知道吧,不然他的人怎么会在她身边,还任劳任怨,尽心尽力。
送完管胡,姚知意便回了慕宅,看到雏菊,便忍不住问:“雏菊。”
“嗯?”
雏菊手中正摆弄花草,转头看向姚知意。
姚知意如哽在喉,问:“全武是他的人对不对,你也知道他早就知道对不对?”
雏菊反应过来,见她满脸的委屈,满脸的想找她算账,可雏菊自己也憋的难受,不打算瞒。道:“是,世子早就知道了,在你出游前,那时候世子便吩咐全明暗中护着你,还有庄子也是世子的,全武也是世子安排,一路上的银子世子也早早给足了,知意,跟世子和好吧。”
这一大串话下来,姚知意脑子已经嗡嗡的了,根本没办法思考。
雏菊接着道:“世上除了世子,没有人会这么记挂你,知意,别再折磨世子了,好吗?”
姚知意转身,听不下去,她做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谁折磨谁。
“知意。”雏菊追上前,人已经跑远了,再追人就不见了。
天渐渐黑了,雏菊无法,回去找全武,全武感叹女人就是事儿多,不得不去找许槿之。
许槿之的马车刚到府门口,就见全武。
许槿之皱起眉头,沉声:“怎么了?”
全武:“知意姑娘知道属下是世子的人,跑走了,现下不知踪影。”
他知道她不想跟自己有瓜葛的心,轻咳几声,转了方向。
全安,全明简直无语了,这两人什么时候可以和好,再不和好世子的身子都坏了。
全安看一眼全明,全民看一眼全安,简直把姚知意恨的牙痒痒。
能去的地方不多,姚知意到了锦绣楼便要了一个包间,叫了许多酒。
红姐不禁道:“不知道这楼里的酒贵吗?”
姚知意摇头:“不知道。”
酒上来就拿着壶嘴灌,眼眶止不住发酸。自从跟许槿之分开,她没有好好的伤心过,今日就想哭一场。
哭声从屋内传出,萧奉齐本就来找姚知意,不曾想看到她嚎啕大哭,不禁问:“她哭什么?”
红姐起身,先是行礼,然后道:“我也不知,她要了酒就猛喝,然后就是哭,问也不说。”
萧奉齐解下自己的外袍,下人接过,然后坐到姚知意对面,拿起酒壶陪着一起喝,道:“本王陪你。”
姚知意擦了眼泪,与齐王碰壶,猛灌自己,小小的两壶很快喝完,加之她空腹喝酒,面色很快也潮红起来。
萧奉齐见她有醉意,开口:“今日见你得意,怎么的,有什么值得你哭的。”
姚知意可不想对萧奉齐说心里话,随意找个理由道:“我哪里得意了,忙活这么久,没有银子,我哭一下怎么了。”
萧奉齐皱眉:“就为了银子?”他一想明白过来,许槿之回来了,他们二人早已见过面,她为的莫不是许槿之,如此一想,眉心蹙起。道:“银子本王有。你缺多少?”
姚知意:“天下哪有免费的银子拿,我跟你开玩笑的。”说完大喝一口酒。
萧奉齐眯眼问:“你可是为了许槿之在这里哭?”
许槿之就跟她分不开了,谁见她就会提起许槿之,不禁道:“别跟我提他。”
然后又大喝一口酒。
萧奉齐:“我有一个主意,可以摆脱他,你可愿意听?”
姚知意弯唇问:“什么?说来听听?”她现在意识在,就是反应慢,还在不停喝酒。
萧奉齐:“做我的女人。”
闻言,姚知意笑了,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看了看萧奉齐就说天下哪有好事,要有也是个更深的坑等着她。
一个身影坐在了姚知意身边。
姚知意侧眸,看到人,就忍不住掉眼泪,伴着心痛,细细密密的,止都止不住。
许槿之伸手,拭去姚知意脸上的泪,柔声:“哭什么?”
姚知意就是想哭,说不清道不明。
萧奉齐皱眉,亲密的举动已经不舍他们之间,道:“她的意思很明显,你该离她越远越好。”
许槿之淡声:“莫不成她叫齐王哪里误会了。”
萧奉齐冷笑:“本王自是跟你不一样。”
许槿知冷嘲,道:“知意刚才的笑说明一切,齐王未免自视甚高。”
刚才那笑确实叫他弄不明白,眯眼道:“什么意思。”
许槿知擦掉姚知意另一边脸上的泪痕道:“莫哭,不想我管你,就把自己照顾好了。我把全武收回,可会如你意?”
他柔声细语,小心翼翼。
姚知意哭的更厉害了,却是说不出话,更不知道说什么。
萧奉齐冷声:“别再碰她!”
许槿之转眸对着萧奉齐道:“齐王,你对知意不了解,也希望你以后不要缠着知意。”
萧奉齐:“她跟你没关系了,你哪里的资格说话。”
许槿之:“我没有资格,你更没资格。”
萧奉齐眸光冷凝起来,隐隐透着杀气。
姚知意开口:“你们都走,以后谁都不要来找我。”
许槿之应下:“好。一会儿我叫雏菊进来,跟着雏菊乖乖回去。”
“你跟雏菊一伙的。”姚知意很委屈道。
许槿之:“跟我有联系的人你都不要吗?如此你让我如何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哪里来的那么多不放心。此刻的姚知意没有哭声,眼泪却是决了堤。
许槿之忍着心疼道:“乖,留着雏菊,你若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我便可以不出现。”
她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感情吗?其实不然,看着许槿之哭成泪人,就说明她心里还有许槿之。
萧奉齐眼眸越来越冷。
她不说话,他就当默认了,许槿之落寞的起身,走出锦绣楼。
萧奉齐看着姚知意问:“喜欢他为什么离开。”
姚知意喝一口酒,语气哽道:“孩子没了。”语气委屈至极。
孩子?
他们有过孩子?还是落胎?
萧奉齐一下就觉得自己好笑,能不能接受一个落过胎的女子自己也不知道,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她的话。
姚知意故意这么说,也是叫萧奉齐不要来纠缠道:“齐王,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萧奉齐起身,心中不是一般的可惜,他难得看上一个女子。天下女子多的是,他可以接受不是清白之身,可乍一听落过胎还是有些膈应。
全安,全明与雏菊说着什么,雏菊捂着嘴,不可置信,然后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全明全安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做对不对,他们实在看不惯世子郁郁寡欢的模样。军医多次叮嘱,世子就是不听他们也是没辙了。
许槿之出现的时候,全明提醒:“主子来了。”
雏菊立即抹掉脸上的眼泪,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许槿之沉声,慢慢开口:“雏菊,把她带回去吧,好生照顾着。”
雏菊应声:“是。”然后朝着锦绣楼走。
许槿之看了看月色,转身朝着回府的方向,对着全明吩咐道:“全明护送她们回家。”
全明应声:“是。”
雏菊进到锦绣楼,看到红姐在哄着姚知意,她想到世子命不久矣,忍不住可怜世子,不知道要不要跟姚知意说。可是说了又如何,根本无济于事。
红姐看到主仆两个一个样儿,不禁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又不是家中有丧,何来这么多眼泪。”
“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雏菊忙道。
红姐:“你把她带走,哭哭啼啼,老娘我看不惯。”
“好。”
雏菊扶起姚知意道:“来,我们回家。”
姚知意起身,难受的紧。道:“你为什么骗我,我把你当好姐妹你知道吗?”
雏菊:“我哪里有骗你,被全明找到的时候差点死在他手里,这才不得不配合全明。”
姚知意哭道:“我以后该怎么办?”内心的一个问题,也是来自灵魂的一个问题。
忘一个人哪里就那么容易,她一样,许槿之也一样,莫名他们就成了苦命鸳鸯,她心痛的难受极了。
雏菊:“什么怎么办,世子不是没让你回他身边,以后你还是你。”
姚知意伤心的更厉害了,她说的都对,可她就是难受,比炸死离开那会儿更难受,好像他们之间的分手才刚刚开始,明明时间冲淡了许多事,那些都是回忆,如今却因为他做的事又变成昨天。
往事历历在目,剥离一段感情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