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姨疑惑的眼神,朝歌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林枫,谁呀?他跟我们家很熟?”
朝歌瞳孔地震,背后又起了一层白毛汗,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恐惧,声音颤抖的开口道:“林枫,你们的儿子,林叶的亲哥哥,林枫啊,林姨,你们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林姨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朝歌,这一回,林姨并未指责朝歌的胡言乱语,而是在仔细思索着。
忽的,林姨好似想起什么,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哦,林枫啊,我还以为是谁,差点忘了。”
朝歌欣喜道:“林姨,你终于想起来了?”
“那当然想起了,不就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以前在h城读书,在家里住过几年,前两年不是出国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哎,小歌,你是怎么认识林枫的。”
朝歌听完林姨的话,一双眼睛都要红了,不是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不是这样的,林姨,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不是这样的,小叶子,你忘了你哥了吗。”
“我没有哥哥呀。”
小叶子目光弱弱的看向自己母亲,就听林姨继续开口道:“哎,你叔也想要个儿子,可惜啊,不争气,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叶子。”
林姨伸手捏了捏小叶子的脸,小叶子嘿嘿笑着,看的朝歌心底一阵毛骨悚然。
接下来,朝歌多次试图证明林枫的存在痕迹,可是所有的痕迹好像被凭空抹去了一样,林枫曾经的卧室被当成了杂物间,凌乱不堪,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光是这层灰,朝歌觉得,这间房闲置的时间至少超过了两年,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两年啊,明明这个暑假他还在这间屋里打过游戏。
朝歌有些泄气,有些迷茫,他觉得自己疯了,到底是不是自己疯了。
林枫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朝歌的内心在动摇。
出门时,林姨扶着单脚跳的林叶送他到了门口,林叶满脸期待的开口道:“小哥,有时间多来家里玩呀。”
林姨闻言,责怪了小叶子一句:“和你说了多少遍,女孩子要矜持。”
“我知道啦,妈……”
朝歌背对着别墅的大门,听着两人聊天的话语,小叶子的撒娇声,再也无法忍受的转过身,开口问道:“姨,假如林枫这个人真的不是小叶子的哥哥,那么我跟小叶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林姨闻声,多看了朝歌一眼,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姨知道,你俩不是一个高中的,可是你两人怎么认识的,问我?你小子怎么不自己想想。”
朝歌闻言,哑然,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转身向着别墅外走去,拉开别墅外的铁质大门。
刚一踏出,朝歌见到一个保安拿着一封信正要往信箱里扔,见到出门的朝歌,直接将手里的信递到了朝歌手上:“有你的信。”
朝歌麻木的接过信封,失魂落魄的上了车,当他发现手里异样时,已经离开别墅区好远。
朝歌心里有事,拿着信封随意扫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朝歌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这是寄给林叶的信,寄件人是林枫!
林枫两个字就好像一根救命稻草,朝歌冲进了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红着脸拆开信封。
信封里有一封信,以及一张画着苦笑脸的纸人面具,朝歌看着那张纸人面具,画功真的很差,几乎没有手法可言。
将纸人面具放到了一边,朝歌摊开那信纸,只见信里写着:
你是否还在追寻真相?
世人的言语,记忆的偏差,你所坚信的是否已经在动摇?
想要真相吗?
戴上面具,遮住双眼,看清真实。
你听,夜莺在嚎叫,野猫在嘲笑,你又怎么确定,自己看清的是真相,还是疯狂。
真亦假时假亦真,虚与实,究竟是谁影响了谁?
我是你,那你又是谁?
想要真相,那么,努力活到天亮吧。
朝歌读完一整封信,他承认,他动摇了,他所经历的现实与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假如带上纸人面具就能明了真相……
那么,未尝不可。
鬼使神差的,朝歌拿起纸人面露,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凉的纸人面具在接触到脸的刹那,朝歌感觉有一万种小虫正在撕咬着自己。
天昏地暗,一张薄薄的纸却挡住了所有的光,天旋地转,朝歌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周围空间的感知。
那是一种很混乱的感觉,疼痛,黑暗,漂泊无定,恍若自己身处虚空泥沼中……
直到黑暗散去,朝歌眼里重新出现亮光,脸上被怪虫撕咬的疼痛感觉也在一瞬消失,脚下重新出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朝歌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他的脸上,那张纸人面具消失了,如今他所处的位置,也不是自己屋子里。
他现在在哪?
朝歌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昏暗的房间里不知哪来的亮光,只能隐约看的模糊。
好像是间屋子,更像一个待客厅……
咔嚓一声,身后有灯光骤然亮起,朝歌猛的转身,他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三个一摸一样的人!
他们,都没有脸!同样的身高体型,同样的衣着,同样的动作,一同坐在桌案后面,目光盯死在朝歌身上,
“你们是谁!”
那一瞬,极致的惊恐突破了朝歌心底最后的防线,人类最后的心防一旦被破坏,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在那一瞬间崩溃,或疯或傻。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绝对的冷静。
“欢迎来到极乐世界,很高兴见到你。”
坐在中间的无脸人率先开口,向着朝歌打了一个招呼。
随后,就听坐在左手边的无脸人开口说道:“在这里,做一下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为逝我。”
“今我。”
“道我。”
三个无脸人从左到右逐一开口,朝歌听的出来,逝我,今我,道我,是三个无脸人的名字。
随即就听三个人同时开口道:“我们都是你,那你又是谁。”
“我是朝歌。”
“那,你就是朝歌吧。”今我开口,似乎没有和朝歌争辩他是谁的兴趣。
随即逝我开口:“这封信本来是寄给林叶的,没成想,却到了你手里。”
朝歌这才注意到,那封本该在自己手里的信件,不知何时到了逝我手里。
今我接话:“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