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点。
旅馆酒店。
外面的天空昏沉沉的，在被关上窗帘的缝隙当中，些许月光照进来，吴凯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在小街上，路上还是比较亮的，不比他住的村，江城县显然要大很多，在各方面要强很多。
即使是21点，还有很多店铺依旧在开着，霓虹灯发出亮光，一点也不暗。
吴凯漫步着他走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家撸串烧烤店前。
坐在烧烤店门外摆放的桌椅上，吴凯接过菜单，开始点了起来。
“来10串羊肉串，一串烤茄子、一串烤青椒、一串烤韭菜、一串烤金针菇、一串烤土豆片、一串烤豆角、一串烤菠菜、一串烤鱼丸。”
吴凯思考了一下，“老板来5……啊不，10瓶啤酒。”
“这。”中年老板愣了一下，看向吴凯的对面，“这是有人？”
吴凯拿起一次性筷子，将包装拆开，“我一个人喝。”钱被放在桌子上。
“好。”中年老板点点头，他将点的东西全部记下，从其中取出71块转身开始烤了起来。
烤串滋滋冒响，香味四溢开来。
吴凯却没有其他人等的那么焦急，他只是静静看着街角的黑暗。
直至放在铁盘上的烤串被端了上来，在老板的提醒之下，他才反应了过来。
10瓶啤酒静静的被放在地上，吴凯伸手拿起一瓶，用起子将瓶盖打开，转了两圈直接对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起来。
一瓶啤酒很快下肚，将啤酒瓶放在了桌子上，擦了擦嘴上的白沫，伸手拿起了一串烤土豆吃了起来。
香辣味的烤土豆被吃进嘴里，之后又是拿起一串烤羊肉，快速吃完没有停留，再次打开了一瓶啤酒。
咕噜咕噜，又是一瓶啤酒下肚，吴凯的脸微红。
叹了一口气，他接连拿起两罐烤羊肉，吃完过后继续喝起了啤酒。
一口接着一口停都不带停的。
他的双眼有些迷茫，看向天空，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砸吧砸吧了嘴看着眼前繁华的县城。
工作很累、赚钱很累、活着很累。
现在连做梦也变得很累了……
要学历没学历，要本事没本事。
他一直这样，不知道人生的重要性，当长大的那一刻起，认识已经不重要了。
要是能回到以前多好，若是自己做出一点其他不同的选择，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吴凯望着的方向是桃林村的方向，是家的方向，是姥娘所在的方向。
他没办法，他只能离开，他留下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拖累。
如果如果不是变成现在那样，如果只是跟以前一样做噩梦轻生的被杀死，吴凯宁愿一辈子。
现在的他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躲在城市里，一边被现实压迫，一边被梦魇追杀。
不过更担心的还是姥娘。
她总是说让自己以后赚大钱，给她买房子，给她买什么什么。
可他都知道啊，他都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比起这些，她只是想让自己活着。
以前吴凯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可现在考虑了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已经没办法了，他已经没办法赚大钱，给姥娘买好房子，让老娘享清福了。
吃着烤串，吴凯继续灌酒，很快10瓶酒都一空，脑袋昏沉沉的，视线有些模糊。
“老老板再再再来几瓶……”吴凯哆哆嗦嗦，伸手示意老板继续给自己上几瓶啤酒。
“这都10瓶了，小伙子你别喝了吧。”老板有些担心。
吴凯摇摇头，拿起最后一串羊肉串送进嘴中，“就再再继续，再再给我上几几几瓶……”
中年老板拗不过吴凯，只能又给他上了3瓶啤酒，收了他10块。
没有犹豫几分钟不到，咕噜咕噜，三瓶啤酒又被灌下了肚。
“再来……再再再来几瓶……”
溢出的啤酒从嘴角流下，吴凯还想喝，他还想保持这样醉醺醺的感觉，感觉很好。
“别喝了，没有了，啤酒没有了。”中年老板摆手。
“那……给我……白酒……”
吴凯哆哆嗦嗦掏出自己剩下的200多块钱，他不想管，他还想喝，没有啤的就喝白的。
“小伙子，这都快23点了，你别喝了，赶紧回去吧。”。中年老板焦急催促。
“我……我我还要喝，我我我没没事给给我上就行行行了……”吴凯坚持。
“小伙子，我送你一瓶小的，你赶紧回去吧，别喝了……”
中年老板拿出了一瓶巴掌大小正方形扁平的白酒递给了吴凯，目测大概有200多毫升。
“嗯嗯，谢谢谢谢……”
说了一声谢谢，吴凯迷迷糊糊的转身离开走在街道上，将瓶盖拧了下来，对着嘴灌了两口。
路过一个还在开着的小卖部，吴凯走了进去，拿出了20多块钱买了一包烟和一个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
“给给我烟烟……”
“嗯。”
闻着对方一身酒味，看小卖部的初中生捏住自己的鼻子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包烟，又从旁边取了一个塑料打火机递了出去。
“谢……谢谢……”
将钱放下，一把拿起自己买好的东西，走出了门店。
坐在小巷子里，路灯清晰的照着。
“嗯嗯……”
剩下三四口的白酒被吴凯直接灌完，脑袋一麻，迷迷糊糊的摔在了地上，背靠着墙。
手中剩下的白酒瓶子被松开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嗯……”哆哆嗦嗦的取出了新买的烟，胡乱的撕开，拿出了一根放在嘴边。
双手不断抖着，举起塑料打火机为自己点上。
叼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浓雾。
接下来吴凯没有在动，他就静静的靠着墙，照着路灯，望着远处的小巷，一口一口的吸着烟，没了就继续下一根。
这是一包烟，很快被抽完。
吴凯没有察觉，他拼命的在空了的烟盒里寻找着。
直至一根烟递到了他的面前，视线抬头看去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大概只有18岁左右，高鼻梁，一头平整短发，十分好看。
对方穿着一身十分整洁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地摊货。
望着递来的烟，吴凯接过了，他迫不及待的将其点燃放进了嘴中。
“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抽烟啊？还喝成这个样子，不回家吗？”青少年问道。
“唉，哪有家啊，倒是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乱跑干什么？”吴凯烂醉的反问，“而且你一个小孩子随身带烟，满18岁了没有啊？学上完了吗？”
“大叔，你不用关心我的。”青少年露出一个微笑，“嗯，我当然18了，不过我还在上学。”
“我叫刘雨歌，大叔，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剩下的给你了，我是不抽的，只是替我爸带着而已。”
刘雨歌露出了一个清纯又帅气的温柔微笑，他将剩下的半包烟递给了吴凯，便转身离开。
“刘雨歌，刘雨歌……我真幸运啊，还能见到这种人物……”
吴凯自嘲的笑了笑，对此有些印象在新闻上见过，对方是一个18岁长相清纯帅气并且成绩优秀的男孩。
名叫刘雨歌，还记得前几个月，他直接被清北学校特招，自身优秀的不像话。
看看对方只有18岁啊，而自己也只是23岁，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那么大？
自嘲一笑，他站起身，烂醉的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