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凡随着人流缓缓走出京航大学的校门,一眼就看到了在校门外等候多时的月绮罗。
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配同色的毛衣外套,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的笑容,让吴月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彼此对视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随后,两人像一对甜蜜的情侣一样,手牵手坐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黄包车。
车夫轻轻地拉起车把,车子稳稳地向前行驶着。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十米左右,还跟着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身穿羊毛大衣的楚乔,楚乔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一对谈笑风生的帅哥美女。
不一会儿,黄包车便停在了吴家门前。
吴月凡和月绮罗下了车,走进了吴家的大门。吴家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和之前一样充斥着静谧。
他们穿过院子,来到了客厅。
吴森面南背北坐在主座,桌子上已经泡好了一壶热气腾腾碧螺春。
看见吴月凡和月绮罗成双成对地走到他面前,他突然有些愣神,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好般配的一对璧人啊!就像自己和当年的阿瑶一样。
吴月凡和月绮罗向吴森行了个礼,然后落座。
吴森看了看月绮罗,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之后又长吁一口气,
“月大小姐,听月凡说你找我有事相商,吴某已等候多时,有什么事请说,我已经叫佣人准备晚餐。”
月绮罗看到温文尔雅抿茶的吴森,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十二年前,她好像也见过一个人这样抿茶之后长吁一口气,不,不是抿茶,应该是抿咖啡。
月绮罗正思索着,脚下被吴月凡踢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回到现实,
“吴伯父,我和月凡去夏家探查过,虽然夏家曾经经历过大火,又被卖给了一户姓王的人家,可是我们还是寻到了蛛丝马迹,夏夫人是被夏家的养子汪进尧推落山崖的。
目的是侵吞夏家家产,鸠占鹊巢夏有文的继承权,所以夏夫人的坠崖应该和夏老爷夏书云无关。”
吴森的脸上很平静,他淡淡地说,
“哦,原来是夏家养子作恶,然后呢?你们怎么确定你们的消息属实,你们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月绮罗胸有成竹地对吴森说,
“吴伯父,其一,我们是在夏家废弃的柴房找到了一封夏家护院白三虎留下的信里得知这个消息的,白三虎曾被汪进尧的手下二虎抓进柴房用刑。
白三虎当年是被离人山的土匪帮救走的,他走之前留下了这封信,藏在柴房的墙壁上,我们是因为墙壁上画的老虎记号才找到这封信。
其二,我也曾找过夏书云夏老爷,他说七年前夏夫人收到了一封信,便急匆匆连夜赶往天津,夏老爷当时派了白三虎随行保护,可是夏夫人和白三虎同时失踪,这说明只有白三虎知道夏夫人是如何失踪的,所以我认为白三虎的留书是可信的。
这其三,汪进尧这个人我打过交道,他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做出这等事情毫不奇怪。
综上所述,吴伯父,夏老爷已经排除了害夏夫人的嫌疑。”
吴森再次低下头抿了一口茶,长吁一口气。
就是吴森重复了这个动作,月绮罗终于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一个人和一件事。
吴森浑然不知,他继续冷冷地说,
“所以呢!月大小姐,你想说什么呢?就算是夏书云没有参与谋害阿瑶,可是他收养了汪进尧这个逆子才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也包括你,月大小姐,你的丈夫大概率也是汪进尧所害吧!
夏书云和你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找汪进尧报仇雪恨吧!
报仇这件事,怒汪某一介书生无能为力。
月大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没什么别的事,我们开饭吧!
今天晚上,阿瑶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
吴森的态度让月绮罗突然有些情绪激动,
“等等,吴伯父,我就说最后一句话,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清晰,是不是该把夏夫人送回夏书云的身边呢?
在我的印象中夏书云和夏夫人一直伉俪情深,吴伯父虽然于夏夫人有救命之恩,是不是也不应该私藏夏夫人,你这样让夏书云饱受离别之苦,情何以堪呀!
吴森不再饮茶,他眨了一下布满皱纹的一双眼皮,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好,月大小姐,你说完了吗?我答应你,明天一早就把阿瑶送回夏书云身边,我们可以开饭了吗?这个时候,阿瑶一定饿了,吃完饭,月大小姐还是在上次阿瑶的房间住一宿吧!
别多想,阿瑶住我的房间,我住书房。
月大小姐,吴某的安排是否满意呢?”
月绮罗听到吴森的安排,心里感到一阵疑惑,但她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吴月凡却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晚饭的时候,夏夫人还是穿着那身绣满海棠花的旗袍,只是跟前几日相比,她印堂发黑,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当她见到月绮罗的时候,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又闪出了光亮,她一把抓住了月绮罗的双手激动地说,
“阿玉,你终于肯见我了,十几年未见。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好想你,你真狠心啊!十几都不肯见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月绮罗有些尴尬地说,
“夏夫人,我是月绮罗,不是阿玉,你又不记得我了吗?”
“阿瑶,吃饭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吴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俩的对话。
晚饭的气氛一如吴家的气氛,安静地连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大家都听得见彼此咀嚼的声音。
晚饭后,月绮罗回到了阿瑶的房间。她坐在床边,凝视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
夜凉如水,星光黯淡,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月绮罗的房间。
他蒙着脸,身着黑色夜行衣,伫立在月绮罗床边的粉色帷幔之外,几秒钟之后,他手中出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这是你逼我的,月绮罗,去死吧!”
寒光一闪,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已经穿过帷幔,狠狠地刺向床上边高高隆起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