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绮罗右手狠狠地将三节棍刺刀刺入狼的脑门里,饿狼挣扎了一会从少年的后背掉落下来。
少年无力地趴在月绮罗的肩头,在她耳边说:
“谢谢你,救了我,这只狼已经追了我一天一夜了。我刚才藏在草丛里,其实那只狼也藏在附近的草丛里,我怕你一个人走,被它偷袭。”
月绮罗伸出双手抱住摇摇晃晃的少年,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摸到一片热乎乎的液体。
她抬起手定睛一看,鲜血淋漓。
她吓得欲张开小嘴尖叫。
少年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可能还会有狼来。”
月绮罗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她扶着少年说:
“你疼吗?我带你去我们的营地,那里有人保护我们。”
少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月绮罗说: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月绮罗这时才发现,在她和少年的周围,围了一圈绿油油的眼睛,至少有七八只狼。
月绮罗哽咽着对少年说:
“别怕,你叫什么名字?我姓月,月亮的月,我叫月绮罗。
我们在心里不停地叫彼此的名字,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少年对着月绮罗点了点头说:
“好,我叫夏有文,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说完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月绮罗。
月绮罗也抱紧了夏有文。
两个孩子,在生死存亡之际,闭上双眼为对方祈祷。
夏有文祈祷恶狼只吃自己一个人,放过月绮罗。
月绮罗祈祷,救兵从天而降,杀死所有的恶狼,救了自己和这个可以为自己舍命的夏有文。
也许真心感动了上苍。
当他们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镖师们已经高举火把,手持长刀,将所有的饿狼已悉数杀死。
月府中,小绮罗每日为夏有文喂药上药,一晃不觉半月已过,夏有文已经恢复如初。
夏家也要接他回去了。
又是一个月半弯的夜晚,三更已过,打更的男子一边打更一边吆喝,三更已到,小心火烛。
月府的人都歇息了,小绮罗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哥哥去了法国,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清晨舞刀弄枪,上午习文练字。下午只有喜好陪她说会话。
这半个月以来,夏有文从早到晚都陪着她,说她爱听的话,陪她做一切她正在做,和她想做的事情。
如今他走了,又只剩下月绮罗形单影只。
“月绮罗,你出来!”
窗外传来夏有文压着嗓子的叫声。
月绮罗一骨碌爬起身来,打开窗户一看,夏有文正站在窗户下面的石墩子上拢着手喊她呢!
夏有文看见月绮罗打开窗户,伸开手臂对月绮罗说:
“绮罗,跳下来啊!我接着你。”
月绮罗望着窗下的夏有文,有些脚怯,她的闺房在二楼,离地面至少有三米多高,夏有文如此清廋,接得住自己吗?
“绮罗,别怕,叫着我的名字跳下来,我也叫你的名字,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接住你的。”
夏有文微笑着冲月绮罗说。
“好,夏有文,我来了!”
月绮罗闭上眼睛,朝着夏有文的怀抱跳了下去。
巨大的冲击力把夏有文冲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紧紧地抱着月绮罗,不停地闭上眼睛喊她的名字。
不一会,月绮罗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趴在夏有文的身上,夏有文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她的脸几乎要贴着夏有文的脸,她的唇几乎要碰着夏有文的唇。
“啊!”
月绮罗尖叫一声,欲挣脱夏有文的怀抱。
夏有文猛地翻过身将月绮罗压在身下,用一只手捂着月绮罗的小嘴。
“绮罗,别叫,我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俩,好吗?”
月绮罗望着夏有文血淋淋的嘴唇点了点头。
夏有文放开了月绮罗。
两个人紧紧地挨着,坐在了石墩子上。
“有文,你的嘴磕烂了,有没有伤到牙齿,疼不疼啊!”
月绮罗掏出一块粉色的丝帕心疼地为他擦拭嘴唇上的血迹。
夏有文张开嘴,呲牙给月绮罗看,真的磕掉了一小块牙齿。
月绮罗禁不住埋怨起自己来:
“都怪我,太重了,害你连牙齿都磕掉了一小块。”
夏有文将月绮罗手中的丝帕拿走,揣进怀里,又从贴身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纯金长命锁戴在月绮罗的脖子上。
“绮罗,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也许我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你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不来找你,并不是忘了你。
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来娶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夏有文深情地对月绮罗说。
一个年仅十二岁的男孩说出这番话,月绮罗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我可没答应嫁给你,我还小,长大以后的事可说不准,也许我会嫁给一个比你对我更好的人。”
月绮罗低下头娇嗔地对夏有文说。
夏有文一听这话,伸出双手抱紧月绮罗在她耳边说:
“我不许你嫁给别人,也不许你喜欢别人,你只能嫁给我,夏有文!你听到了吗?”
月绮罗奋力挣脱他的怀抱,背对着夏有文说: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夏有文用力把月绮罗的肩膀转了过来,一双凤眼看着月绮罗那羞红的脸说:
“就凭你在离人山救了我的命,要是没有你,我早被狼吃了,你要是不想嫁给我,当初就别救我。”
“夏有文,我暂且答应你,你可别骗我。如果你骗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恨死你的。
好了,现在我要回去了,万一我爹娘知道我半夜出来见你,那就麻烦了。
我堂堂月家大小姐,可是知书达礼的淑女。”
夏有文用依依不舍的表情看着月绮罗,再一次抱紧她,在她边小声说:“别动,让我再抱一会。”
片刻之后,他放开了月绮罗蹲在石墩子上,对月绮罗说:“来吧!站在我肩膀上,我送你回家。”
月绮罗小心翼翼地蹲在夏有文瘦弱的双肩上,双手抓着夏有文的头。
夏有文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
“月绮罗,可以站起来了,回去吧!梦里一定要梦到我!我一定会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