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如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盗墓这么多年,从未怕过,可是今天在这么隐蔽的深不见底的墓穴里,居然有人在自己之前来过这里。
督军的人,荷枪实弹,大部队人马都没有找到这个墓穴。
到底是谁先人一步进入到隐蔽于司的凤萍墓?
难道是李凤萍的冤魂不甘心,自己给自上香。
想到这里,秀姑看了看眼前这副棺材,突然觉得有些惨人,她无数次从死人身上拿东西,都没这种恐怖的感觉。
太诡异了,这个人也许还藏在这墓穴的方寸之地。
秀如总觉得这墓室里还有一个人。
她似乎听到有人隐藏在暗处的呼吸声,甚至还有轻微的咳嗽声。
“是谁,谁在咳嗽?”
秀姑大声地喝问。
月绮罗看着瑟瑟发抖的秀姑,不觉得有些好笑。
“秀姑,没想到你这个盗墓贼老手也有怕的时候,放心吧!是我刚才咳嗽了一下。
这世上没鬼。
但是可能会有冤魂,我们一起给李凤萍上炷香,你就不会怕了。
月绮罗和秀姑用火折子分别各点燃了三柱香,上完香之后,烟雾缭绕中,在摆放香炉之后的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些字迹。
月绮罗用手碰触了一下那堵墙,发现墙上贴了一种特殊的绢纸,也许用了特殊的墨汁写上之后看似无字,稍微加热字就显露了出来。
两人睁大双眼,仔细墙上的字。
“如若有人看到这封信,想必是和凤萍有缘之高人,但请高人手下留情,切莫打开凤萍之棺,惊扰亡魄损人不利己。
青瑶在此奉上一千块大洋请高人取之,高人离去之后,炸掉墓碑,封死洞口。
再不可让世人打扰。
凤萍已开尘世七七四十九年,早已魂魄远离。
就让她尸身归于尘土,青瑶在此谢过。”
二人刚刚读完这段文字,墙上的绢布自动掉入香炉之内,在香灰掉落在绢布上,绢布很快化为灰烬。
墙上挂绢布的地方,露出一个洞。
月绮罗和秀姑在洞中取出一个檀香木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有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千块银元。
“哇哦!我们是走了狗屎运了。”
秀姑见到这么多的钱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大嘴。
月绮罗对秀姑说:
“别发呆了,咱们快走吧!万一督军的人去而复返就麻烦了,我总觉得,那个张显宗不是省油的灯。”
秀姑看了看墓穴中那具棺材,又看了看月绮罗有些不甘心地说:
“咱真得听墙上那些个话,不能开棺,也许这棺材里有更多的无价之宝。”
月绮罗看着秀姑一副贪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秀姑,刚才你还怕得打哆嗦,这会见到钱了,胆肥了。
快走吧!就是没有青瑶的留书,我们也不能打开李凤萍的棺椁。
更何况,刚才树林里唱京腔的那个白影也许就是陈青瑶,他已经给了我们一千块大洋,我们更不能念心。
陈青瑶不会放过我们的。”
秀姑不再多言,她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得回去慢慢想,这里的气温太低了,只适合死人待,活人连脑子都会被冻僵掉的。
二人收好银元,抱着旺财,抓紧虎瓜绳,在大憨和二愣的帮助下很快爬出墓穴。
“谢天谢地,终于又回到人间了。”
秀姑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呢!陈青瑶留书要我们炸掉墓碑,封住洞口。
从此世上再无李凤萍,也再无真正的凤萍墓了。”
月绮罗提醒秀姑。
秀姑看着眼前青石和汉白玉相间的石碑有些不忍。
“陈青瑶不会在底下吧!我总觉得下面有人,绮罗,你说我们这样做该不会把活人埋里面了吧!”
秀姑忧心忡忡地对月绮罗说。
月绮罗笃定地对秀姑说:“应该不会吧!
我认为刚刚唱戏的白影才是陈青瑶,再说了,这洞里如果有个大活人,旺财会闻不出来?
除非,除非他躺在棺材里,哎呀妈呀!怎么可能啊!”
秀姑看着月绮罗呆呆地说:
“怎么不可能呀!你…你月大小姐不是就曾经大活人躺在棺材里和死人一起下葬吗?
莫非这陈青瑶真的有负于李凤萍,要在她死后四十九年后殉情。
你想呀!若真是陈青瑶叫我们封墓毁碑,为什么他自己不这样做,一定要出钱让盗墓的人做这件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已经躺棺材里了,做不到了。”
月绮罗听到这里,哇!地一声呕吐起来。
“哎!算了吧!别想太多,如若陈青瑶真的殉情,也没人能拦住他,不如遂了他的愿。
毕竟,拿人钱财与人办事。
也许,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秀姑自己安慰自己。
众人还是一齐炸毁了凤萍墓的碑,用乱石将洞口堵死,再盖上黄土和杂草。
众人对着凤萍墓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就驱车离去了。
在他们的马车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之后,一个身材伟岸,身着军装,穿着皮靴,披着军披风的男人,站在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若有所思。
第一缕晨曦出来了,德胜楼已经宾客如云了。
月绮罗一行四人带着旺财走进了得胜楼的大厅。
一个胖胖的伙计笑着迎了上来:
“哎哟!几座,这边靠窗的位置请!”
月绮罗看着满大厅的士兵们已经占满了大厅的位置,只剩靠窗角落上一个桌,不禁皱了皱眉。
“伙计,有没有大点的桌,不行我们上二楼坐雅间?”
秀姑看着靠窗那个位置,一脸不屑地问伙计。
伙计仍旧笑眯眯地对秀姑说:
“哎呦!今个不巧,张副官带兄弟们喝羊汤,楼上楼下都包圆了。
只剩这一个座位,客官您若看不上,我就叫下一桌了。今早您几个,可就没羊汤喝了。”
大憨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已经走到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对伙计说:
“得哩!伙计,先给我们上五碗羊汤,五斤牛肉,五个肉夹馍。”
伙计连忙应道:
“得哩!几位客官您先坐着,羊汤马上就好,真不瞒您说,再晚一会,今真喝不上羊汤了。”
不一会,羊汤、牛肉、热夹馍都上桌了,一壶香甜的八宝茶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掩盖了牛羊肉的荤腥味道。
秀姑从包里拿出一个大铁碗,将一份羊汤、一块肉夹馍、和一斤牛肉一齐倒进了大铁碗。
然后把铁碗放地,吆喝着旺财:
“旺财,吃吧!昨晚你功劳最大,你先吃。”
月绮罗伸出食指放嘴唇上“嘘”了一声,秀姑赶紧捂住了嘴,目光四处扫了一下。
不经意间,却瞥见二楼的走廊上,一个身穿军装,身材好颜值高的军官正盯着他们这桌的月绮罗看。
“哇塞!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秀姑一下看呆了丢,花痴瞬间上身的感觉。
月绮罗朝着秀姑的目光往二楼一看。
一双杏眼对上星目。
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男人,正是张显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