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漫不经心,好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看到爹娘变了脸色,我就知道我这一步棋没有走错。
是。
我都是死了一回的人,怎么可能一步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呢?
娘眉头紧蹙,罕见的把我的手握在手里:“术儿,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苏桃,你说!”我爹
满脸怒气。
苏桃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告状:“老爷夫人,自打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吃不饱!”
“今天这顿饭还算是好的,有时候我明明按时去的,厨房里却说没饭,然后我再去早还是没饭,要不然就像今天这顿饭!”
“小姐饥一顿饱一顿,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喝冷水,前些日子来了月事,肚子疼得都昏迷过去了,还不让我告诉老爷夫人!”
“苏桃!”我呵斥。
苏桃赌气的说:“小姐,你今天就是回去惩罚我,我也要把事情告诉老爷夫人!”
“苏桃,别管你家小姐,你把说清楚了,府里的人都是怎么对你家小姐的!”
苏桃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小姐回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身衣服,要不是二小姐有心,送了小姐一套衣服,小姐平日里都没有换洗的衣服!”
白老爷脸一下子黑了。
白夫人的眼睛红了。
我脸上在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们是生养我的爹娘,嘴上说着对我多好多好,但是从来没有对我花过心思。
但凡他们以前对我稍稍花一点心思,他们就能看出来白锦绣对我所做的一切。
我连忙低下头,想把袖口破的地方藏起来。
苏桃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姐,您就别藏了,咱屋里连个针线盒子都没有,您这衣服藏不住了!”
我爹看到我的衣服,眉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往外凸。
我示意苏桃不要说了。
苏桃就当没看见。
“老爷夫人之前让小姐出去见客,带小姐出去,不是小姐不想出去,而是小姐就这一身衣服,小姐怕出去给府里丢人!”
“混账!”
苏桃的话音未落,我爹差点把桌子掀了。
“我白府怎么出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是白府的嫡女,是我的女儿,他们怎么敢那么对你!”
“管家!”
早就在门口瑟瑟发抖的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门外。
“老爷夫人饶命,是我没有管好下面的人,没有照顾好大小姐!”
“老魏,我还没成家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这么多年你一直把府里打理的很好,所以术儿的事情我也放心的交给你!”
“术儿回来多少日子了?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怎么对术儿的,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老魏啊老魏,你愧对我对你的信任!”
我小心翼翼的对爹爹说:“爹爹,您别说老管家,是我不好,和管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毕竟我在乡下长大,行为粗鄙,长相也不如府里任何人,我怕我哪里做的不好给府里丢人,平日里都是不出门的!”
“苏桃平日里也只是拿饭的时候才出去,真的不怪魏管家!”
我畏畏缩缩,又小心翼翼。
一旁的苏桃气的直跺脚。
魏管家满头的冷汗。
我爹怒拍桌子:“听见了吗?老魏,我闺女现在还为你说话,你心里不亏得慌!”
“老爷,是我的问题,我这就下去收拾下人,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滚!”
我爹把一个茶杯摔在管家面前。
滚烫给的茶水溅落在管家的手背上。
我冷冷一笑。
心疼!
为他说话?
怎么可能!
白府里的事情都是这个人管着,他怎么可能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他觉得白锦绣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白家的哥们都只认白锦绣这个妹妹,管会看人眼色的他,怎么会管我。
管家下去后,我娘就让人换了更适合我吃的饭菜。
爹娘也不吃饭,就一直看着我吃。
我时不时的问一些有关我小时候的事情,夫人提起我十月怀胎,还有刚生下来的那些事情。
总是笑的合不拢嘴。
饭还没吃完,听见消息的白锦绣匆匆赶来。
她从外面进来。
掀起帘子的时候带着一束金灿灿的阳光进来。
毫无征兆的洒在我的身上。
我微微侧头。
恍惚间好像看到半空中飘着一张血淋淋的人头。
帘子落下。
好像是我看花了眼一样。
白锦绣俏皮的叫着爹娘,紧挨着我坐下,还拉着我的手:“姐姐,你来陪爹娘吃饭,怎么也不叫上我?”
依旧是埋怨的口吻。
“爹娘,你们就是偏心姐姐,我都好久没有陪你们吃饭了!”
这话说的真直白。
白夫人轻轻在白锦绣的脑门上打了一下:“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白锦绣脑袋蹭着白夫人:“娘,多大我都是您闺女!您不是常说我是您最宝贝的闺女吗?”
“难道姐姐回来了,我就不是您的宝贝闺女了?”
我想起来了。
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也发生过。
或者说,类似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一直在重复。
白锦绣以退为进,让白家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先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是我恬不知耻。
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地位。
上辈子的我只相信白锦绣,白锦绣说白家人本来就讨厌我。
要想让他们喜欢上我,我就要听话懂事一些。
有事就去找她,没事不要出现在白家任何人面前。
因为我的出现少,所以白家人忽略我。
那时候的我就是个傻子,白锦绣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都选择了闭嘴。
明明我一年半载也出不了一次府,就连自己的小破院子也出不了几次。
府里的人讨厌我,如同讨厌瘟疫一样。
再后来,苏桃告诉我,外面有我的传言。
我问苏桃是什么,苏桃始终不告诉我。
后来我在别的下人那里听到,原来外面传言我不懂礼数,不知廉耻,还嚣张跋扈。
仗着自己是白家真正的嫡女,但凡是白锦绣看上的东西都要抢回来。
更过分的是,我都没有见过白将军,外面却说我脱光了衣服勾.引白将军。
奈何,白将军哪怕是醉酒了都没有碰我一下。
足以说明白将军是有多喜欢白锦绣。
白锦绣又是如何大方的原谅我,说什么一定我不是故意的,还说我如果真喜欢,她不介意把这门亲事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