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身后的大门忽然响了。
姨奶把大门打开就看到了我腰上的铃铛,姨奶赶紧把我拉进屋里。
然后把门窗全部关好,关了灯。
“什么话都不要说!”
我刚要开口,姨奶就把手放在我嘴上嘘了一声。
见状,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来。
轻轻的挪到姨奶怀里,听着姨奶的心跳声,我才觉得不是那么太害怕。
腰间的铃铛一直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极度的紧张害怕竟然让我给睡着了。
就连铃铛声后来什么时候不响了都不知道。
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翻了个身盯着房顶看了一会,脑子渐渐有意识,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我鞋都没提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姨奶。
震天的哭声不断的灌入我的耳朵。
我站在院子里凝神听了一下,想到昨天邹娜和我说的话,不好的感觉爬上心头。
打开大门,果然就看到邹娜家门口站着好多人。
村里大部分都在他家门口,哭声就是从他们家传出来的。
“婶子,邹娜他们家怎么了?”我找了个认识的婶子问着。
婶子皱眉看了我一眼:“哟,这不是如苑,昨天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看错了,还真是你!”
“你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高考一半是本事一半是运气,成绩没下来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丁婶子哼了声,阴阳怪气的说:“我也说呢,我们家丁路在重点班都没把握,你怎么能考上!”
“邹娜他爹昨天晚上突然走了,早晨她妈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僵了!”
我刚要问,丁婶子就告诉我了。
我看着邹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邹家就在我家斜对面,我要是现在过去肯定会碰到我奶,我奶肯定会把邹娜爹的死赖在我头上。
半夜里铃铛响是黑白无常抓人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想想比我第一次见到薛玲玲的时候还要恐怖。
主要是白天猫头鹰叫,晚上铃铛响。
想到铃铛我拔腿就往家里跑。
跑回去把铃铛拿出来,仔细一看发现姨奶给我的铃铛竟然没有芯,也就是说这个铃铛只有感觉到阴气的时候才会响。
想到刚才贸然出去,差点就被人看到这个铃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本来想把铃铛摘下来放在家里,又觉得这两天不对劲,应该还会遇到什么事,就换了一件长外套。
外套长到屁.股,铃铛又只有小孩子的手掌那么大,所以藏在里面只要不响就不会被人发现。
藏好之后我又跑出去。
刚到我家门口就听到大门响了一声,开门的是巫玉琴。
她看见我脸色明显的不自然,冲我翻了个白眼,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包里,越过我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轻哼了声,她这模样怕是昨天晚上梦到什么好事了。
老祖宗果然还是心疼我的,刀子嘴豆腐心,这不还是帮我忙了。
巫玉琴这么多年没少找我麻烦,如今看到她不好过,我心情真的超级爽。
然后,一不小心就笑出声。
“如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邹娜的爹都死了,你怎么还笑起来?”王奶奶的不满的瞪着我。
我赶紧拉下嘴角:“哪有,王奶奶您看错了,我刚才是嘴不舒服!”
“王奶奶,邹娜她爹走了,是不是今天就要起经?像她爹这样走的要放几天啊?”
“今天要是来不及就明天起经,天气这么热她家条件又不好,我估摸着就放三天!”
我嗯了声,这在我预料之内。
我们这里一般天冷的时候死人可以放四到五天,但是天热的时候最多三天。
现在不是过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把死人放七天。
看了一会我肚子咕咕叫,刚打算回去就听见站在邹娜他们家门口的两个老头喊起来。
“看看人家老皱走的多利索,一点罪不遭,我们啥时候能有人家这福气!”
“老东西,要不要打个赌,我要是明天走了就给你一百块钱,你要是走了我就给你一百块钱!”
“哟,大清早的就有人送钱上门,不要白不要啊!”
王奶奶的老汉王老爷子和周家老爷子笑呵呵的打赌。
我听着他们的话只想笑,这俩人不知道打的什么赌,要是打赌能死人那黑白无常还不跑断腿。
还有那赌,要是真死了,那一百块钱是不是就是吃席的钱?
我摇摇头回家去了。
洗漱后我先把院子扫了一遍,然后又去厨房烧水煮饭。
水刚烧好就听姨奶喊我:“如苑,你是不是在煮饭啊?别煮了,我给你端了一碗粉汤,你趁热吃了!”
我跑出去接过来,一边吃一边问姨奶:“姨奶,你吃了吗?”
我们这讲究死人的时候家里只能吃素饭,一般早晚是粉汤,这种粉汤还是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还别说,我还挺喜欢这种大锅饭做出来的粉汤。
姨奶皱着眉头:“吃了!”
“姨奶,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看姨奶一直盯着我就问她。
姨奶小心的道:“丫头,我刚才给你送饭的时候碰到你.妈了,你.妈说你弟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昨天后半夜突然发烧说胡话!”
我低着头没吭声。
姨奶又道:“你奶已经给你弟收拾过了,也不知道你弟是被昨天晚上的阴差吓到还是被厉害的东西上身了,一点效果也没有!”
“你.妈让我给你说一声,让你回去看看,那毕竟是你亲弟弟!”
我冷笑。
亲弟弟。
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昨天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丫头,你怎么不说话?”姨奶见我半天不说话,追问。
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看向姨奶:“姨奶,我妈她就没说她和我弟昨天对我做了什么?”
“丫头,他们昨天是不是欺负你了?”
姨奶眼神一下变得担忧,把碗拿掉就要检查我身体。
我看着姨奶关心的模样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他们就是说了一些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