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瑕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手下进屋。
“来,从我的账上,先打一千万给他们,别显得咱们一点诚意都没有。”
“您不再考虑考虑了?”
“这点小钱还用着考虑吗,说我们没诚意,那就给他们看看我们的诚意。”
勤川制药的人也表现有些意外,惊讶,更多些惊喜。
“之前我们也谈了很多的公司,不过大多数也都只是给出了报价,都在观望,恨不得一个最低的价格就并购我们公司。说实话,我们也是为了寻求更好的发展,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寻求靠山的。”
“你干什么。”虞伟明也被许靖瑕的行为惊到了,刚才还泰然自若坐在轮椅上,下一秒,许靖瑕上半身一下子就弹起来,自己重重拽住许靖瑕的胳膊,把他的头拽到自己的耳边。虽然是悄悄话,但是语气语调,已经难掩惊讶。
许靖瑕拍了拍虞伟明的肩,让他安心就好。
“这是我自己给你们的钱,你看看我们算有诚意了吗。”
“没想到,您这么爽快,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嘛。”
“那咱们能继续谈合作了吧。”
“其实之前我们还有所犹豫,现在肯定是愿意和贵公司进一步交流。”
“我们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咱们要合作,你也得展现一下你们的诚意吧。”
“您说。”
“前两天我看到你们和蓝桉公司合作,你们实验室和凌安他们的采访视频,现在网上也传遍了。不过我们之前和他们有过节,他们背叛了我们,所以我们要求不高,你们终止和他们的一切合作就可以。”
勤川制药的人明显有所犹豫。
“其实他们只是和我们在技术研发上进行合作,所有生产以及后续对接市场,盈利,他们都是不参与的。”
“如果你连这都不能相信我们,咱们还有合作的必要吗。你们和他们合作,很容易出问题的。”
“那好吧,我们考虑一下。”
对方转过身私语了一番,虞伟明也忍不住想知道许靖瑕为何如此着急。
“刚才,我收到消息,我手下调查到他们正在和秦氏集团交涉,而且合作意愿很强,咱们再不出手,我怕机会就错过了。”
“那也不能那么着急啊,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情况紧急,您就放心吧,钱就算是我自己出的。”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好像是勤川制药的人。
“我们有点事要商量一下,您们稍微等我们一下。”
“没问题。”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勤川制药的人又回到了会议室里面。
“我们刚刚收到消息,实验室的监管人员在前两天发现了三人在我们的实验室窃取数据。也不是别人,竟然是凌安,还有俩人叫祁倾谦和夏一泓。幸好我们发现及时,也感谢你们的提醒,我们差点就被他们窃取了关键数据。至于窃取数据的具体原因,我们还在继续调查。”
“现在可以相信我们了吧。”
“其实给两位应该道个歉,之前我们一直在犹豫,也是在犹豫,我们和秦氏集团也谈了合作,而且他们给了一个还不错的价格,还承诺我们技术研发全权交予我们负责,我们确实也有意愿。现在我们肯定更加相信您,你要是能给一个不错的报价,咱们的合作相必会很顺利。”
“可是之前你们不相信我们,价格嘛,我们肯定要比之前低。而且我们早就了解了秦氏集团的报价,不算低,但是也不高吧。你们就没想过他们把技术研发全交给你们负责,真的没什么猫腻吗。”
“我们也是想要更大的利益嘛,您也应该理解。”
此时,勤川制药的人耳机中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
“喂,哦明白了,什么?真的假的。真是可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想这样坑害我们,还好被我们发现了,行,我们这边正在谈合作呢,知道了,没问题。”
“发生什么了。”
“前两天我们的人去调查了窃取我们实验室数据三人的背景有结果了。”
“怎么样。”
“和我们技术合作的凌安倒的确是海城大学的高材生,也是蓝桉公司的技术研发核心人员,可是我们调查到和他一起潜入我们实验室的另外两个人中,有一个叫祁倾谦的,他的身份不一般,他是秦氏集团的人,而且还不是秦氏集团一般的人,他是秦兴的私生子。现在我们算是明白了,之前秦氏集团为什么把技术研发全全交给我们,为什么蓝桉公司就顺利地和我们合作了,原来下了一盘大棋啊,差点就被秦氏集团算计了。”
“消息真的属实?”
“我们一开始也难以相信,不过后来我们深入调查到正好二十多年前,和前妻分手秦兴,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私情,他的家人破坏了秦兴上一段婚姻,他为了抗争,和一个女人有过一段一夜情。后来生下了祁倾谦。只不过秦兴带祁倾谦回家的时候,他的家里人甚至有行为毒死祁倾谦,还好发现及时,不过后来秦兴就把祁倾谦送到了福利院了。至于有没有联系我们也不知道了。这些消息也是我们调查了福利院,又找到了当年祁倾谦的生母之后所认确定的。”
“不过之前秦氏集团和我们接触,给了我们一个相对不错的价格的同时,还承诺,后续技术研发全权交予我们,不会插手。不过现在看来,我们险些被算计了,祁倾谦和秦兴一定早有联系,窃取了我们实验数据之后,借着和他们的蓝桉公司的合作,就可以把我们后续的技术研发,也瞒天过海,全全夺走。不过还好我们及时发现了,也跟您们道歉,之前我们主要也是犹豫要不要和秦氏集团合作,现在我们没什么二心了,我们希望能和您尽快推进合作,希望贵公司能给个面子,价格都好商量。”
“合作没问题,不过之前你们对我们的不信任,价钱肯定有所降低。”
“那也是应该的,我们都接受。”
“那我们还能愉快合作,后续对接就交给公司相应部门去对接了。”
……
此刻,在大楼下车中默默听到了这一切,她流下了眼泪——她不曾想到,他还是欺骗了她。虞梦独自一人坐在车上,她回想起自己一次次对祁倾谦的信任,此刻都化为泡影,祁倾谦终究还是骗了她。
已经是初夏时节了,窗外的小雨啪嗒啪嗒打在车窗上,敲打着虞梦的心。虞梦不知道自己该后悔什么,是后悔自己不该窃听楼上的对话,还是后悔和祁倾谦遇见,她现在只觉得心里委屈,无助,仿佛是自己停泊的港湾轰然被洪水冲垮,自己依靠的木屋被大雨砸漏,没有了尚不算温暖的家。
虞梦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自己再也忍不住泪水,就干脆让细雨打在自己的脸上,恰好,雨滴落下的频率和眼泪无异,海城初夏的雨不算大,也足够模糊泪水和雨水的界限,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