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矜跌坐在椅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王硕播放着那部手机里的视屏。
视频中，是她带着几个小跟班欺凌赵灵的 时候拍的。
星期五那天。
下课铃声一响，周雨矜就堵住赵灵的去路，笑着说：“放学后我们去小香山公园玩，你也去吧？”
赵灵摇摇头，小声说：“我还要学习，没有空。”
“都星期五了，你还学习什么啊，不愧是年纪第一啊。”
赵灵看了她一眼，低头没有说话。
但只是那一眼，周雨矜从她漆黑的眸子中察觉出了她的反抗。
赵灵这人从来就不像是表面这样看起来温顺，她的骨子里多少带着逆反，现在的沉默也是无声的反抗。
这让周雨矜很不爽，上次她在厕所堵她没成功，被班主任撞见了，这小贱人还想给班主任告状。
周雨矜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做出两人关系很好的模样，笑道：“都星期五了，就当放松放松，走吧走吧！”
她的小跟班们迅速跟在她们的身后。
路过抬着水会教师准备做值日的刘兰蝶时，也一把拽住她，说：“你不是跟赵灵最好吗，也一起啊！”
刘兰蝶猝不及防摔了一跤，手中的水盆子掉落在地，里面的水正好泼了赵灵一身。
“哈哈哈！”周雨矜带头大笑，一把将刘兰蝶从地板上拽起来，别人看上去就像是在扶她，然而却是将她狠狠往外面拽，一边说：“又不是泼水节，看你高兴的还庆祝起来了！”
她带着刘兰蝶和赵灵就往学校外面跑。
身后的劳动委员大喊刘兰蝶，被周雨矜说了一个记名字交给班主任。
周雨矜和小跟班们将她们两人带到了小香山公园。
公园里面几乎没有人，因为很难爬，但学生年轻人的体力就是好，没多久几个人就蹬蹬蹬的爬到半山腰。
周雨矜的脚步才站稳，就一把将赵灵推倒在地，抓起她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她提着她头发让她正对着自己，说：“骚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骚的同学！”
“你跟班长什么关系啊，老师为什么要让你做他的同桌？”
赵灵因为身上湿，山上温度又偏低，发抖忍住痛意，说：“老师是按照考试分坐的，快高考了，班长他是第一，我是第二……”
“你是在跟我吹你是第二？”
周雨矜不满的开口，她放开她头发。
赵灵只觉得头皮一松，痛意在渐渐消散，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周雨矜便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
赵灵被踹倒在地，痛呼一声。
她这么倒在地面，正好激发了周雨矜等人的施虐欲望，她们蜂拥而上，扯她的衣裳和头发，抓起地面的泥沙喂给她，甚至用地面上的枯树枝去划伤她的肌肤。
赵灵只是挣扎着哭，但她一个人根本抵不过她们那么多人，她就这么被她们摁在地上打，打到尿失禁之后，周雨矜嫌恶心，叫人去脱她裤子，让她喝掉自己的东西。
那几个跟班女生上去脱她裤子，周雨矜就在一边拿手机拍。
赵灵哭着反抗，身上是火辣辣的痛，然而这些恶魔并未对她停手，她向站在旁边的刘兰蝶求救，刘兰蝶也害怕，只是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周雨矜拍完，让她们把她放开。
她打开自己的书包，找出试卷纸张，折成一个个小小的团团，混合着泥巴塞进赵灵的口中：“不是爱学习吗，不是爱说要把知识都吃下去吗！给我吃！”
赵灵被呛得不行，连连咳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推开周雨矜，转头就朝小香山的树林深处跑了进去。
周雨矜怕事情暴露，说：“给我追！”
小香山的树林很深，她们到底是女生，不敢走太远，找不到赵灵就走了，走之前还警告刘兰蝶，敢说出去要她好过。
之后，赵灵在深山中躲到晚上，天太黑了，她不敢再乱走，想等天亮再说。然后她遇见了萧筝。
她也不敢将这些事说出去，就对萧筝隐瞒。
只是她没想到，她因为一时的不信任，会要了她的命。
因为这一次她的逃跑，周雨矜气得厉害，第二天就跑去学校找她。
宿舍里只有刘兰蝶跟赵灵，刘兰蝶对她道歉，她没说什么，她知道她也是自身难保。
周雨矜打电话让她去澡堂。
赵灵把电话挂了，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刘兰蝶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你、你想做什么，不要冲动……”
“澡堂里容易出事，我担心我自己的命。如果真的有那种意外，我要是将她杀了，在法律上也是正当防卫，不会判刑。”
刘兰蝶还是害怕，劝道：“她家有钱，找好的律师，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忍一忍吧。”
“忍？这一次还不知道她在澡堂想怎么对我。万一她真的把我溺死了呢？”
“那我跟你去。你别带刀了，我怕你这路回不了头。”刘兰蝶从她手中抢过水果刀，放回了柜子里。
赵灵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不带刀。
她也怕自己太冲动将人给捅了。
然而，她就因为把刀放了回去，才惨遭了周雨矜的毒手。
周雨矜坐在审讯室中，哭着辩解说：“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要没气了不会说，我哪里知道她是真的要没气还是假的要没气……”
王硕听着她招的这些，只觉得眼前的人恶毒，瞬时也产生了和陆铮一样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把她当成孩子学生来看待。
陆铮看她的眼神极冷。
她这属于过失杀人。
周雨矜道：“我把她摁在澡盆子里，本来只是想惩罚她的……我哪里知道她那么脆弱，就这么死了。我真的只是摁了她一会儿，我没有杀她啊……”
“我走了之后，刘兰蝶还在，你们为什么就只针对我？！”
“证据和尸检报告显示，赵灵的死因只跟你有关。刘兰蝶试图阻止过你，但你并没有停手。周雨矜，她穿着跟你一样的校服，跟你坐在同一间教室，你做这些的时候，不觉得自我羞愧吗！”王硕越看那些视屏就越气，忍不住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