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的时候,疤哥被带入了审讯室,张承宗也再次被提审。
因萧筝当面承认自己跟张承宗的关系,且疤哥的供词之中又明确说了她与张承宗是情侣关系,加上张承宗所给的证据,袭警事件中,萧筝彻底被定为有罪。
想要洗脱这个罪名,除非张承宗主动招供所有的前因后果。
所以,萧筝也被带入了审讯室。
负责审问她的人是小高,张承宗的是宋周,疤哥则是由王硕来审问。
小高面对萧筝,一时不知怎么说。
萧筝主动劝慰道:“平时怎么审问就怎么审问,现在我不过也是一个犯人而已。”
小高掂量片刻,说:“你跟张承宗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但如果有证据证明我和他有关系,我接受法律的一切安排。”
小高又问:“袭警事件你知道多少?”
“我全都知道,”萧筝看向风窗外面,哪儿有一丝光亮投射进来,她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那天还是我让张承宗将陆铮带去江边小岸的,因为张承宗想要杀掉他,我不让,所以带去江边小岸,他被打了一顿。”
小高叹气,她自己也知道事情的真相,随意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便结束了。
她打开门出去,门拉开的瞬间,萧筝听到了隔壁审讯室传来的争吵声音。
其中有一道是张承宗的声音,含着浓烈的怒气,萧筝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想要看他这人表露出其他的情绪,还是挺难的。
隔壁的审讯室内。
宋周狠狠一拍桌,说:“张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张承宗,你还要拼死挣扎吗?”
“你最好现在老实全部交待出来,还能从宽处理!萧筝自己当面说了跟你的关系,你的计谋你想要的都得逞了,还不乖乖全部交代了!”
张承宗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萧筝竟然真的会入他布的这个圈套。
他以为她甚至看不出来其中的关窍,一拨警察直接去找疤哥,然后再在他的计划里死掉几十名警察。
那样他再死,就能彻底拉上萧筝做垫背的。
“她早就看出来其中问题所在,如果我们贸然去找疤哥,会发生什么?”
张承宗不再冷静平淡,他冷笑一声说:“你们所有人都会死。”
“我安排几十辆大卡车,只要你们敢去,那些卡车就会不要命的冲向你们,且以你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我手底下的人,图的不是钱,他们是在卖命,用义气卖命。”
“你们也太小看我张承宗了,以为手底下养的都是一群废物么?他们为了我是不要命的。”
宋周用无法理解的目光看向他,眼神复杂:“张承宗,现在你得逞了。疤哥招供了一切,加上你提前准备好的爆炸证据,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主使,而因为你们的关系,这一次萧筝彻底跟你共生死,你满意了?”
张承宗不说话了。
他当初的确抱着这种心态,他要是死,萧筝必须也跟着。
可是现在听见自己的 计谋得逞,他心里却兵不高兴。
他脸色越发阴沉,“我要见萧筝。”
“赶紧交代!说,那些爆炸炸药是从哪儿弄来的!你跟这些警察有什么仇恨,跟萧筝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见萧筝。”
张承宗再次重复自己的诉求。
宋周不管,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见萧筝?
“我要见萧筝!你是听不懂吗!”张承宗暴怒而起,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瞪着宋周。
他眼神阴鸷,泛滥着杀气,但宋周并不害怕。
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承宗。
两人无声的对峙,紧张的空气中仿佛都能撕出鲜血来,无声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
王硕走进来,拿了一本记录本递给宋周说:“疤哥已经全部交代了。爆炸是张承宗一手主导,而他只是听从他的吩咐。他还说本来这罪责他是要自己担的,但张承宗计划有变,只好把真相说出来。”
说出真相不是张承宗计划中的一环。
他所谓的真相是让疤哥抗下爆炸的所有,杀了二十几个警察之后疤哥执行死刑,而自己跟萧筝只是袭警的凶手,他入狱,也要拉上萧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计划被萧筝去见疤哥那一会儿就被打乱了。
现在真正的凶手被供了出来,他是爆炸案的主导者,而疤哥又作为人证提供萧筝跟他之间的恋爱关系,更要命的是萧筝自己也对疤哥说了。
所以他在爆炸案中被执行死刑,萧筝也一样会是死刑。
张承宗疯了,他双手握拳狠狠砸着审讯室内对着他的录影机,高声怒骂道:“他娘的我要见萧筝!把萧筝给我叫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硕最看不惯的就是张承宗,如果不是他,萧主检怎么会面临现在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他冷哼一声说:“现在你交代不交代你的死刑都已经定下来了。疤哥交代了,你还有什么后手,尽管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不相信你这人真的就能百战百胜。”
闻言,张承宗反倒冷静了下来。
他坐回椅子里,闭目养神,沉默良久忽然笑出声来,睁眼看向王硕,冷冷说:“小子,才二十几岁吧?真是年轻气盛。”
“我的确还有后手。”
张承宗一字一句的开口说:“你要不然现在去医院看看,陆铮还在不在?”
“……”王硕一听,怒了,冲上去就想要动手,宋周一把拉住他:“干什么!审讯室内大打出手,你是嫌自己这警察生涯太长了是吗?!”
“宋队!他居然敢对铮哥下手!”
宋周叹气,还是年轻啊。
张承宗连那么多警察都敢杀,对付一个陆铮算什么?
“你先带人去医院,查监控,一定要尽快找到陆铮的下落。”
王硕最后狠狠瞪了张承宗一眼,愤怒离去。
张承宗看着他的背影,哼笑一声,眼里皆是不屑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