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走上前去,拿出证件,“你好,公安局的。你们这个工程负责人在哪里?”
被问话的人愣了愣,脸上可见的紧张,他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呢,“就是我,警官,您有什么事啊?”
陆铮道:“你们这个工程做什么?这游乐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的?”
负责人说:“这个工程开展了快一个月了,现在在收尾呢。上面的人说是要在这里建花圃嘛,然后在花圃里建一些休憩的地方,也是一个营收的另类方式。本来已经完工了,但是昨天又有人说,鬼屋里面有个什么台子需要施工,修补,我们又开始了。”
“你们这儿有多少个工人?”
“我算算啊,修花圃要不了多少人,十来个吧,警官,怎么了?”
十来个,如果排除掉一些和案子没有直接关联的人,审问起来不算大工程。
陆铮找人带了几个比较有嫌疑的回警局做口供,随即跟萧筝再次回到了那间鬼屋。
鬼屋里的道具全部都还维持着原来 的模样,没有人去改变过。
里面的大灯开着,几个工作人员在外面等。
萧筝一进来,就会想到之前滚出来的那个眼珠。
她心有余悸,陆铮察觉到了,他拉过她的手紧紧牵住。
萧筝知道,他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用害怕。
“这小小的鬼屋,居然会藏了两具尸体,凶手一定对这儿很了解。可白玉兰是新上任的负责人,且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力气转移尸体。”
“是啊,死者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女人被碎石,男人还得扛到卫生间的门缝上面把门堵住,这如果没有大力,不可能做得到。”
男人是凶手的可能性要比女人多得多。
两人仔仔细细的在里面搜查,身后还跟了其他两三个小警员。
萧筝往前面走,自从卫生间的顶部掉下一个尸体后,她现在对头顶特别敏感,总是时不时的就抬头往上面看。
这一抬头,一处堆着很多杂物的小台子映入眼帘,因为它很破旧,又有很大一块白布围起来,且在高处,很容易就被人忽视
上面还放着很多工具,萧筝猜想这应该是鬼屋的特殊道具。
她指了指台子说:“那是什么?”
负责带他们进来的人配合说:“哦,那之前是一个吊威亚的小台子,后来因为太高了,每次工作都得爬上去,慢慢的就没人用了。废弃很久了,现在就专门用来存放一些不怎么用得到的道具。”
“我们能上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那人带路,萧筝与陆铮跟在后面,的确是很高,有一个木质的楼梯通上去,楼梯像是经年失修一般,每次踩上去它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萧筝在中间,陆铮走在最后。
楼梯太高,萧筝爬到后面就有点累,步伐也不自觉的放慢了,跟前面的领路人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东西从上面哗啦的掉下来。
“小心!”
陆铮一把拉住萧筝,把她狠狠往后扯入自己怀中护着。
‘咚!’
东西掉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萧筝惊魂未定,偏头去看,只见她前面的几步的楼梯上,是一条人腿!
上面鲜血淋漓的,还有一道又一道的外伤!
“是尸体,”陆铮紧紧皱眉说。
萧筝并不害怕尸体,可她却害怕头顶再掉下个什么来,她仰头往上看,可上面除了屋顶就什么也没了。
她拍了拍胸口镇静下来,问领路的人说:“你们这个楼顶是怎么设计的,为什么会很容易把东西放上去?”
领路人听见东西掉地的时候就转身来了,他笑着说:“鬼屋嘛,里面的设计总是很繁杂的,逃生路线有时候还在屋顶呢。这上面就是农村的那种设计,有一个小阁楼,在农村是用来存放粮食农作物的,我们这里的用处是根据鬼屋剧本变化而变化的。”
“警官,这不是尸体,这是假肢,鬼屋的一个剧情。只不过可能工作人员疏忽,现在不小心掉下来了!”
那人很是认真的说道。
萧筝皱眉,她是法医,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根本不是假肢。
“这是真的尸体,真的人腿。”
那人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害怕起来。
陆铮叫来小警员,把尸体收好带回警局检查。
几个人又开始往台上走,木质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声一声回荡在布置恐怖的鬼屋里,是无可言说的诡异。
终于来到台子上。
台子看得出来很旧,许久没有人用过,杂物一堆一堆的,都落满了灰尘。
萧筝发现有一台威亚工具,也落了灰,只是灰很明显比别的杂物要少,就好像近期被人使用过一般。
“威亚工具很贵,这一台怎么不用了,看起来还好好的?”萧筝问道。
那人说:“这台不够灵敏,容易出故障,都已经出过好几次事了,原来我们负责人不舍得换,说是浪费经费。我们玉兰姐一来听说不行,直接就给换了。”
陆铮顺势问道:“出过事?什么事?”
“就半个月之前吧好像,我们这儿有个同事,叫胡宇。他扮鬼的时候吊威亚,本来不想用这台,但前负责人不肯给他换,结果出事了,那个威亚断了,他摔倒了腿,腿刚好砸在鬼屋的铡刀道具上。”
“道具本来是不会伤害到人的时候,为了游客安全嘛!不过他从高处掉下来那就不一样了。嘿,我还说这地板是用来走路的不会伤人,但从高处掉下来,不一样会出事吗?”
陆铮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些估量。再去看萧筝时,发现她一直盯着那个威亚机看。
“怎么了?”他靠近她。
“这个威亚钢丝,上面颜色是不是不太对?”
萧筝这么一说,陆铮果然发现那颜色暗沉得很。威亚钢丝是不会生锈的,更不会氧化,按理说应该是亮色,但这个钢丝的颜色却很沉。
他走上去,凑近了仔细看,随即紧皱眉头:“是已经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