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这些照片哪来的？”陆铮把刚才那沓照片装在袋子里，举起来给他看。
吴庞飞的眼睛一下子飘忽了起来，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拍的，我偷拍的。”
陆铮“啧”了一声，将照片里面日期最早的一张拿了出来，然后念出最下边的日期，“一个多月以前就在偷拍了，你的计划，还挺早的，是不是？”
“我哪有什么计划，警官，我冤枉。”吴庞飞连连摆手，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失去健康的状态。
陆铮拍了拍桌子，用眼神警告他，“我没有再问你，敢偷拍，你就敢狡辩。说说吧，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可是我……”吴庞飞又要反驳，刚到嘴边的话被陆铮的一个警告的眼神就退了回去，“我确实是一个月前开始跟踪李菲菲。”
“行，继续交代。”
吴庞飞苦不堪言，一个月前，他哪里想过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校园的小树林下，吴庞飞把李菲菲逼到拐角处，霸道的撑在她身旁的墙上，“做我老婆，李菲菲。”
“无聊。”李菲菲无语的看了面前无脑的体育生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吴庞飞哪里愿意，赶忙挡在他面前，脸上还是那副凶狠的表情，“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李菲菲，你必须做我女朋友。”
李菲菲猛烈的挣扎，根本不给吴庞飞一点机会，见他还要追上来，直接停下脚步，直截了当拒绝道：“别跟着我，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种幼稚的男生，你最好成熟一点。”
“成熟？”还没等吴庞飞品出真正的意思来，面前的女人已经小跑离开。
吴庞飞看着她毫不留情离开的身影，忽然沮丧的流了两滴眼泪，“李菲菲，我一定会变得成熟，然后再把你追到手。”
吴庞飞买了台相机，开始每天偷拍李菲菲。
他知道她喜欢吃辣椒和醋，每次去食堂吃饺子，都要加很多。
李菲菲不太爱在外面跟朋友聚餐，一开始吴庞飞以为她不喜欢，后来才知道她太穷了。
从来就只穿那两双鞋，节假日被兼职工作填满。
那家画廊，那个老师，吴庞飞都不了解，还以为李菲菲跟他们的交际仅限于金钱。
可是，自从他看到李菲菲走进陈新宇那个老家伙的房子里之后，他的世界骤然崩塌了。
陆铮适时打断：“情杀，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年纪，血气方刚，女神被抢走，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警官，我干不出来。”吴庞飞适时服软，两只手在胸前合十，畏畏缩缩又可怜的恳求。
陆铮抿唇，很快摇头表示不信任，“早干什么去了？告诉你，做过的事、走过的路，你是擦不掉的。”
吴庞飞认命般的低下头，“警官，你别这么说。”
“继续。”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偷拍了她很多照片，用来替代我对她的喜欢。”
陆铮抬眉，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呢？现场的事情，你就不说了？”
“我冤枉，警官，我到现场的时候，李菲菲已经被那个老男人杀死了。李菲菲是个好女孩，她肯定是想回归正道，那个老男人不肯放手。”吴庞飞情绪忽然激动，眼珠子往外凸，恨不得站起来冲到陆铮跟前。
不过，这个巨大的分贝已经让整个审问室充斥着噪音。
陆铮十分不满，用笔在空中挥了挥，示意他可以坐下。
“警官，我敢肯定，陈新宇他死得活该！”
陆铮再次警告，“你接着说，我都给你记下来，到时候找不到凶手，你就是重大作案嫌疑人。”
吴庞飞更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爆竹，直接吼道：“我都说了不是我！我到现场的时候陈新宇已经杀死了菲菲！”
“坐下！”陆铮也吼道，两个人瞪大眼睛看着彼此。
审讯室内其他人都捂着耳朵，同事好心提醒：“先休息一下吧，喝口水。”
陆铮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额头，无语的推门走了出去。
宋周忙完另一个案子，走过来问这边的情况，“怎么样啊，刚听小亮说，你们都要吵起来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个吴庞飞，我跟他交流，真是够累的。”陆铮喝了口水。
宋周一听，反而表情轻松下来，“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冤大头，这就没问题了，好事多磨，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最简单了。”
陆铮为难地摇了摇头，显然不那么想。
本来一开始他还确定是少年一时冲动，杀害女神和老师，可是现在看吴庞飞这种反应，不像是一个凶手，更像是一个气愤的目击者。
“行，宋队，我放心，我一会肯定冷静。”陆铮放下茶杯，缓了口气，回到审讯室。
审讯室内，同事和吴庞飞大眼瞪小眼。
他显然也是生气了，不打算再理警察。
“你凭什么说陈新宇杀了李菲菲？陈新宇也倒在了现场，他没有动手能力。”
吴庞飞一听自己的女神被污蔑，立马又难以沉住气，“我亲眼看见的，菲菲肯定不可能杀人，只可能是陈新宇杀了人，然后早了天谴，心脏病突发去世。”
没想到吴庞飞对现场情况这么了解，陆铮心里暗暗吃惊。
如果只是一般的群众看到新闻报道，绝不可能有这种细节。
“你知道陈新宇有心脏病？”
吴庞飞撇了撇嘴，“菲菲经常跟陈新宇混在一起，我见过几次他吃药，特意查过，是治心脏的。”
“哦——”陆铮的尾音拉得很长，他恍然大悟了，“你知道这么多，看来还是你动的手。你先杀了李菲菲，然后利用陈新宇的病，把他吓死了，对不对？”
“对什么啊！”吴庞飞十分气愤，“我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倒在地上了！已经死了，你听见没有？”
陆铮抱臂看着他，在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
“什么时候去的？在哪里看到的？”
吴庞飞瞬间声音又弱了下去，“我怎么可能记得？我当时都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