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没有离开别墅。
马卞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个助理帮着取钱。
我忙着端茶倒水,并安慰失去儿子的妈妈。
晚上十一点,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陷入了平静。
冯芯从药箱里拿出一片安眠药,面无表情地吞了下去。
我扶着她的胳膊,送她进了二层的主卧。脱衣服时,我看到冯芯的肩膀上有个怪异的纹身。
冯芯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之后,我来到一层客厅,看到马卞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知道有些事注定要发生,但在内心深处,我预测不到结果。
“你不回去吗?”马卞扭头,望向我。
“马上走。”
“留下来吧。”马卞说话的腔调变了,“就当陪我一会。”
我说:“不方便吧。上次你动手动脚——”
“——这次我绝对不会了。”马卞信誓旦旦地说。
我勉强同意了,远远地坐下。
我问他:“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明天中午能拿到。”马卞回答。
两千万啊!堆成一堆能有多高呢?我想象着。
我安慰他:“拿钱换儿子的安全,值得!”
“我的公司也是我的儿子。”马卞忧郁地说。
我听出了马卞嘴里的不情愿,于是说:“可能比儿子还重要。”
我遇见过守财奴。这种人舍命不舍财,威胁根本不管用。不知道马卞是不是这种人。
马卞咧开嘴笑了笑,说:
“儿子必须救。不过,我搞不明白是谁绑架了他。我很小心,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我是开过几个员工,但都按照劳动法赔偿了。”
马卞对待妻子,还比不上对待员工,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至少员工不会挨打,后背不会受伤。
我疑惑地问道:
“冯姐说你是二婚,还说你不愿跟她结婚,心里恨恨不平。”
马卞生气了,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话她也能说得出来!”
我马上说:“马大哥,你是说冯姐在撒谎吗?”
“你说对了。”马卞正色告诉我。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我疑惑地问:“冯姐不是这样子的吧?”
马卞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
我问道:“你说冯姐有心机?”
马卞坦承:“没错。”
虽然这符合我隐隐约约的直觉,但我还是很震惊,眼睛瞪得像金鱼眼。
“不会吧?冯姐向我倾诉呢,说你把她PUA控制得死死的。她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停顿片刻后,我又愤愤地说:“马大哥,你们俩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信谁!”
马卞冷笑出声。
我又说:“冯姐说你追的她,是吗?”
马卞惊奇地问:“这也是她说的?”
我马上重重地点头。
“千真万确!她还说,你把离婚证摆在了她的面前,如果不能跟她在一起,你永远不离开。”
马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我的乖乖!她可真行!太——太无耻了!”
听到夫妇俩责骂、贬低对方,真是太滑稽了。
“冯芯说的都是谎言吗?”我急不可耐地说,“你会不会再跟她吵架吧?”
马卞摇摇头,然后用无比轻蔑的语气回答:
“如果不是孩子——算了,不说这个了。”
听到这句话后,我失望地靠在沙发上。
我喝了一口酒,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