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从关天的口中了解到:赵禄从厦贵坊撤资了。
赵禄做的远不止如此。他以最快的速度,跟厦贵坊背后的周氏集团进行了切割。
当然,他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
听内部消息说,赵禄和周兰两方正商量着协议离婚。
在友强哥哥的客厅里,关天靠在沙发上,轻松地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他头上的纱布摘下来了,露出了瘦削的脸庞,好在皮肉恢复了血色。
余警官还是一脸的凝重。“是时候了。”他说。
关天同意。
当晚十一点,我们四人坐上越野车,穿过了大半个厦州岛,停在厦贵坊的大门前。
余警官拿起对讲机,不时地发出指令,坚定的话语让我很安心。
十五分钟后,数不清的大巴车从夜色里悄然浮现,数不清的警察从车里走出,很快汇成一支庞大的队伍。
我都看花眼了。
守门的保安大约二十余人。那位盛气凌人的保安副队长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便被两名警察用警棍猛然打倒在地。
这个可怜虫的头部鲜血直流,吓得我尖叫出声。
这时,友强哥哥握住我的手,暖暖的。我心里酥麻一片,感觉特别舒服。
人群中又走出两名警察,拖走了倒地不起的保安,直接扔到了马路牙子上。
之后,我跟着大队人马穿过大门,进入院子内。
我过于激动,走上望龙楼的阶梯时,我绊了一跤,还是友强哥哥扶住了我。
友强哥哥比我稳重,我越来越依靠他了。
我带着福市的警察,进入厦州厦贵坊的主楼。
从地下一层到七层,我把所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展示给他们,从KTV、按摩房、洗浴间、赌场、游戏场到所谓的会客室和IT房。
警察们查了个遍,而我确保他们没有一丝遗漏。
很快,他们搜出了毒品、弓弩、枪支和管制刀具,还有两百多名公关。
当看到全国有名的女明星杨美英出现在公关的人群中时,我们每个人都惊呆了。
我指出其中几个女孩,告诉关天:“她们几个要好好审问。她们招待过重要人物。”
事实证明,我们选择的时机很不错,保密工作做得也好,抓了个厦贵坊一个现行。
周兰和周博被带走了。周博大喊大叫时,被余警官抽了四个大嘴巴,脸都肿了。
这次,周博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像个病猫一样被两名高大的警官架上了警车。
关天告诉我,他找到了证据,能证明周博谋害了龙飞。
回到派出所后,刑警关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逮捕了赵局,并亲自给赵局戴上了手铐。
当嚣张、狂妄的赵局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时,我惊掉了下巴。
当晚,我和友强哥哥睡在了关天的办公室里。
我睡沙发,友强哥哥睡在我的身下。有友强哥哥这个大狼狗保护我,我乐意当小白兔。
那晚,我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
用过早餐后,我把记录在脑子里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杀人、走私、黄赌毒——各种罪恶应有尽有,官商勾结的更多。
韦齐以为自己不留痕迹,但他不知道,每个罪恶者的一言一行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当忙完这些后,已经是第四天中午了。
困倦的关天满意地告诉我:“将近一百万字的证词——这是本人经手最多的一次,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记下来的。姚慧,你肩膀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计算机。”
我告诉关天:“我要见个人。”
关天马上同意了。
在我曾经待过的牢房,我见到了韦齐的女儿——周兰。
失去精致的妆容后,周兰肤色暗黄、皮肤粗糙,看上去更像个普通人。
看到我出现在面前,周兰上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兰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她开口了:“姚慧,你应该待在这间牢房,不是我!”
这是一句非常差的开场白,可以用“不及格”来形容。
我问周兰:“为什么?因为我只是一名服务员吗?”
“你精于算计,陷害我!”周兰抓住铁栏杆,冲我大喊。
“你出轨黄波波,也是我陷害的你?你怀孕了,也是我陷害的?”
周兰咬牙切齿地说:“我先生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耐心地回答:“周兰,我来看你,是因为你对我还算不错,所以我想让你明白一些事情。”
“明白什么?”周兰吼道,“明白你怎么害死我吗?”
“首先,你不会死,因为你怀孕了。其次,我想让你明白,你遭受的苦难,是你父亲韦齐造成的。”
“他?”周兰喝道,“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切的罪恶都来源于他。”我庄重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韦齐的私生女。在韦齐入赘你们周家前,他跟我妈暗中好上了,才有了我。”
我的身份并没有引来周兰的半分亲情感。她恼火地看来看去,目光让我更不舒服了。
“你是我父亲的女儿?”她怀疑地问。
“周兰,只要成为韦齐的女儿,人生就很不幸。”我告诉她。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希望周兰能明白。
然而周兰太傻,不明白。她不依不饶地问:“你是怎么陷害我的?说出来!”
我以沉默来应对。
周兰喊道:
“那晚,我见完黄波波后,离开了,压根没有动他。三点钟,是你进入了房间,谋害了他!你是不是给他注射了过量毒品?他睡过去后,你一定是用什么东西杀死了他,然后采集了他的血。事后,在打扫我的房间时,你把血抹在了我的军刀上!”
我保持沉默。
“你擅长采集血。在你家,我做冰雕时,不小心流了血,”周兰扯着嗓子大喊,“你一定收集起来了,拿去验孕!”
“周兰,追究这些没有意义。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去恨你父亲。”我跟她的视线分离,转身就走。
周兰在我身后高喊:
“对!是冰刀!一定是冰刀!黄波波的房间里有冰箱,也有水果刀,你制把冰刀应该很快。你一定是把冰刀插到了黄波波的脖子里,冰化成水,跟血液混在了一起,法医就检不出来了!凶器消失后,你让孙友强打伤你——!”
我走开时,周兰的喊声还在我的脚后跟跳动着。
对于这些毫无证据的指控,我当然不会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