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空气中涌动灼热气息。
“哈……”
未晞雪虚脱躺倒在沙发上,衣衫凌乱褪开,腰带垂地,黑色蕾丝眼罩也松松垮垮,郁金色的眼睛隐约从黑朦朦中裸露出来,倒比他的穿着更引发人无尽遐想。
而黑色蕾丝也被未晞雪不自觉的生理眼泪濡湿,他手背掩住眼睛,胸前不停起伏,象牙色染上醒目的胭脂。
昙露衣着整洁地清完了手,看着未晞雪还没有回过神来。
昙露吨吨吨喝可乐,但有身后未晞雪的衬托,喝出了事后烟的架势。
“呼……冕下……”
未晞雪一手撑着脸,笑得眉眼弯弯:“您好无情啊,玩弄完我就只顾自己了。也不知道轻点。”
他想去抚摸昙露的发丝,被昙露拍回雪鸮爪子。
“别连吃带拿的,贪得无厌。”
昙露语气没多少斥责在里面。
未晞雪也不恼,笑吟吟地把松乱掉的眼罩系好,再躺着。
“累了,被你们榨干了,只想做个死宅国妃。”
昙露拆开一包棉花糖吃。
少女用洁白的手指拿了一块圆嘟嘟的棉花糖,塞入樱桃般红润的双唇中,腮帮子也微微鼓起来。
甜味使得她不自觉唇角翘起,梨涡陷下去。
未晞雪眼里贪婪地,不放过分毫昙露的细节,甚至是肌肤的纹路。
他可没忘记,在安抚自己期间,昙露流露出的戏谑和沉迷。
那双银辉闪烁的,为自己而停留的双眼。
未晞雪想要看到昙露更多表情。
要是把她攻略到底,让她意乱情迷,甚至嘤咛低吟时,那该是什么表情呢?
“冕下,冕下,我也要吃一个。”
未晞雪从昙露背后扶着她的双肩,卖乖亲几下。
昙露投喂给未晞雪一块。
未晞雪用唇舌感受棉花糖的软绵香甜,但更像是饮鸩止渴。
真甜。
他很快就不满足棉花糖,直奔目的。
“冕下,亲一个吗?”
“……”
昙露双臂交叉摇头:“哒咩。”
未晞雪懂了,但不懂其他事:“为什么呢?冕下明明对我的身体很满意。”
未晞雪身子放低,圈住昙露的腰,脸更是埋进昙露胸口。
似乎还吃了点豆腐。
……这只色猫头鹰!
“谁要给你亲!被你亲根本喘不过气来!”
昙露才不惯着他,给出差评:
“你吻技超差的!”
“唔,这点,冕下要原谅一下我了。”
未晞雪看准机会,扑倒了昙露。
昙露倒入靠枕,刚想这回给未晞雪一点颜色看看,立立妻纲,就看到未晞雪将昙露的腿搭到他的肩膀上,身体重心放低。
“您如果不满意我的吻,不如试试看我其他技巧如何?神官都有学过取悦国妃的课程——您来看看,我其他是不是也是八十分?”
八十分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昙露被迫再打分,千月宫的通讯到来了。
是医院的医生。
他们说雪芳池已经清醒恢复人身,能正常沟通,希望能见昙露一面。
“好的我马上就去我超想他的!”
昙露一本正经地对满脸幽怨的未晞雪说:“你看,雪豹清醒了,我要去看看他,下次再说哈。”
不愧是我的雪豹心肝美人(并不是你罚跪他让他亲娘坐牢九族差点被诛)!
昙露笑。
未晞雪不笑。
可最后,他还是叹口气,百般不情愿地穿好衣服,像开了二倍速:“我陪您一起去。”
“这点可以有。”
……
和昙露看过的兽世不同,甘渊兽人的狂化症是可以通过疗养和服用药物恢复人身的。
就是没有雌性安抚,容易复发。
甘渊还有句话叫“做两年野生动物再当人”。
顺便一提,这句俗语在花人族叫“两年风吹雨淋教你做人”。
到了医院,昙露听到雪芳池病房门口一声怒吼:“你这个废物!怪不得母亲大人厌恶你!你就等着被国妃打入冷宫,冷落到死吧!”
这话太恶毒了,让昙露颦蹙。
门打开,有个眉眼精致的华服少年跑出来,看到昙露,怔住。
他跪下,要去拉扯昙露的裙角,眼泪说来就来:“冕下,求求您……”
昙露不为所动,后退一步,冷眼漠视。
未晞雪会意地抬手,看守在病房门口的惩戒骑士就把少年押下。
“冕、冕下?”
“说明一下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惩戒骑士禀报:“他是罪人雪妲娃的养子雪萨,他要求见雪芳池神官。雪芳池神官答应,和他发生了争吵。惊扰到您十分抱歉。”
“无妨。关禁闭吧。他也是时候知道一下双神都的礼仪了。”
“是。”
雪萨连装可怜,给雪芳池泼脏水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拉去关禁闭了。
“我在房门外等着您就好。”
未晞雪停在门口:“我看见雪芳池,还是没办法完全不迁怒。”
昙露表示理解,主动亲一口懂事的猫头鹰。
未晞雪傲娇“哼”一声,脸却红了。
进入单人病房,穿着病号服,打着点滴的雪芳池靠在病床抬起的前头,面无血色,蓝色的眼睛失去焦距,思绪飘向了远方。
如果说刚进千月宫,雪芳池还有股心气。
现在他那股心气消失了,茫然而无措。
像是迷失暴风雪中的旅人。
直到昙露走到雪芳池面前,雪芳池才意识到来人:“冕下,我……请您恕罪。”
雪芳池垂首苦笑。
“我有些起不来了。”
“没事儿,医生说你身体没大碍,养养就行。”
看病人不能空手。
但时间紧迫,昙露只能抓了一把零食过来。
吃了零食,以后零零食食的啊。
起码饿不着。
昙露把纸盒装的零食放到床头柜。
“您什么时候……把我丢进监狱呢?”
雪芳池这个问题给昙露整不会了:?
雪芳池说:“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的母亲也犯下忤逆大罪,理应被您惩处。”
他黑色的睫羽扫下一片阴影,水色眼睛变得暗淡。
昙露感觉他摇摇欲坠。
她在雪芳池面前坐下:“我把你母亲关进了双子傀儡看守的冰牢,到死不得出来。”
“嗯。”
“我让惩戒骑士去往乌摩,此后除非我下令,否则乌摩的雪豹族将一直被监视。”
“嗯。”
看雪芳池还是一副豹生不值得的模样,昙露继续说:“而你保留了神官的待遇和尊号,千月宫的房间也有你的份。”
“嗯……”
雪芳池诧异抬头:“嗯?!”
昙露还是更喜欢雪芳池出现这种生动的表情。
“是的,你会被留下来。”
昙露站起身,抬起雪芳池的下巴:“雪豹族之所以能被宽大处理,是因为你。你有这样的价值。”
“……我有价值?”
看着昙露点头,雪芳池眼里有微光,“可……可我打伤了定光神官,挑衅了您的正宫。还……出现了狂化。”
“那你现在想要和他打吗?”
雪芳池乖乖摇头。
“那不就得了,更何况又没闹出兽命,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和他道歉就好了。”
“其实……”
雪芳池瞅了昙露一眼,“定光神官来过。”
“只不过我当时还没醒,所以他就走了。但他托医生和我说,他和我血斗悦神是为了向我母亲示威,证明冕下并非会因宠君昏头的小女孩,与我无关。”
银卯是那么说的——“我的敌意不针对你,你不用得到我的原谅。”
雪芳池越想越无颜:“真是惭愧。我一直想成为国妃的正宫,但从未想过,坐上这个位置需要什么。”
昙露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雪妲娃的高压魔鬼手段下,雪芳池可能把“成为国妃正宫”当做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那么,既然你留下来了,就是一家人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也可以的哦。”
雪芳池不自觉开始紧张兮兮地绞手指。
他想咬尾巴,但想到自己现在是人身,只好绞手指了。
他沉吟许久。
最后看着昙露鼓励的眼神,张开嘴。
“我想——申请在外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