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坐电车,银卯恢复成人身,和昙露一起走:“冕下这边走。”
“……哦。”
昙露抬头,有点不习惯仰视银卯的视角。
人生真神奇,什么都遇得到。
怀抱里的激萌兔兔下一刻比自己都高。
“冕下,神官阁下,请上车。”
战战兢兢的雄性工作人员向银卯和昙露鞠躬。
因为昙露是临时起意,他们临时收到通知,唯恐怠慢神之化身。
昙露没有正式在公众面前露面,他们摸不准昙露性情。
但昙露既然不热衷社交,说不定会有点内向孤僻,脾气古怪也说不定。
昙露读出他们的紧张,想着太紧绷不好,便露出一个营业微笑:“谢谢你们,工作辛苦了。”
仿佛一支利箭直插胸口。
等到银卯和昙露上了电车,工作人员兴奋交流心得。
“母神呐!她居然在对我们说谢谢,还在笑!”
“还说工作辛苦了!多么体恤我们啊!”
雌性都面露仰慕:“那天冕下展开月神领域,睡着的人都没几个!还能打败A级魇魔,多么精细的神力编织方法!”
“听说冕下能切换神武!”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历史上都没几个吧?”
“真哒。是官方录像!”
“母神在上!”
……
“冕下,您吃一下这个药片,这样一会超高速移动影响会减少。”
昙露吃下药片,坐到位置上。
机械女声宣告:“现在开始进行超高速移动,目的地【百岛桥区】。”
哦哦!要开始了——
昙露的期待笑容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消失无踪。
……
高空电车车厢门打开,早就恭候的百岛桥区区长威妮萨已经准备好问候,就看从门口窜出一道流影。
仔细看是少女面如菜色地到空气流通的地方跪坐下来,捧着呕吐袋干呕。
“……冕下?冕下!您还好吗冕下!”
作为月神派忠诚家族出身,维妮萨早就见过昙露的照片,确认后匆忙赶过去。
维妮萨立即吩咐下属:“快!联络医院急救队!”
赶来的银卯赞成又愧疚:“冕下您还好吗?请把手给我,我先帮您应急处理一下!”
“冕下您再坚持一会,急救队马上就到!”
昙露颤巍巍地举起手。
维妮萨和银卯一左一右:
“您有什么吩咐冕下?”
“冕下,您说!”
“……弄回去。”
昙露一字一顿,异常口齿清晰,“我就是晕车把医疗队弄回去我休息就好了!……呃!”
后面一声是昙露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啊,完了。
想到可能的后果,i人昙露闭眼前轻轻地碎掉了。
等她苏醒,迎上银卯欣喜的双眼:“冕下!太好了,您醒了。”
等等……这个姿势……这个视角?
银卯在给她膝枕?
是的,现在昙露就是枕在银卯大腿上。
别说,还有点舒服……
昙露还自己调了下更舒服的姿势。
无所谓了,她摆烂了。
反正兔兔是她的神官,照顾她不是很正常。
亲都亲过了,抱也抱过了。
昙露都代入事后抽烟的海王心态——她会负责的嘛。
反正节目里科普过,甘渊雌性可以有多个伴侣。
矫情什么!
就算有错,也是狡猾兔兔神官银卯勾引无知少女!
昙露心安理得了。
银卯还给她按摩起太阳穴:“您好些了吗?”
“……还行。”
“那就好。您确实就是晕车比较严重,所以我们现在在维妮萨区长提供的休息室休息,您可以再睡一会,再慢慢起来。”
“嗯,不用了,我起来吧。”
昙露被银卯扶起来,又被伺候着喝了水,吃了药。
昙露半规管和前庭的骂骂咧咧终于消失了。
她又靠着银卯休息片刻,再出了休息室,见到了维妮萨区长。
维妮萨看到清醒的昙露,比见到亲妈还激动:“冕下您好!我是维妮萨,非常感谢您驾临百岛桥区!”
银卯沉稳开口:“维妮萨区长,这次是冕下私人行程,冕下亲民随和,不喜欢大张旗鼓,请您见谅。”
“原来如此,不随意浪费公共资源,以民为本,不愧是冕下,我等汗颜!受教了!”
昙露默默瞪大眼睛——还能这么说?学到了学到了。
维妮萨作为一区之长,还没没眼力见到两人想单独逛逛。
反正她也已经在冕下正式露面前露过脸了,已经足够了。
够她吹的了!
“那么,愿您在百岛桥区享有安宁愉快的时光。我先失陪了,冕下。”
昙露笑不露齿。
维妮萨心满意足地离开。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呢,冕下?”
银卯笑意盈盈。
昙露兴致勃勃:“水下塞壬剧场!”
……
前话再提,百岛桥市是一座水栖兽人居多的城市,建在海面之上,游客沿水道游览也是特色之一。
而随着科技发展,甘渊克服了水压,在原本的城市之下修建了恢弘的海底城市。
现在,水栖兽人以外的兽人或者花人们,在高强抗压玻璃塑造出的城市之外,还能用透明薄膜款潜水服进行海底漫步,缩短了海中二者的距离。
也因此,水栖兽人们的艺术表演越加受欢迎,其中最闻名遐迩的,就是水下剧场。
水栖兽人天生歌喉动人,塞壬水下剧场更是云集各种顶尖歌者,水中的条件让他们更好地发挥实力。
每天邀请的艺术家都多少不同,节目灵活性很强,听说今天还有歌剧呢。
昙露和银卯坐到VIP座位上,有特殊技术力场让舞台上海水凝铸。
到了时间,灯光熄灭。
主持人声音悠扬地读着开场白:
“太古之初,万物之始,人们歌咏,以求诸神侧耳。可渺小的吾等,难道歌声与一声轻叹无异吗?
非也。
吾等之歌绝非逗巧之轻物,它们沟通天地,点亮灵魂,如火花碰溅,一瞬也可照亮混沌。
欢迎诸位来到歌咏之都,以蝼蚁之身高歌的假面愚者们齐聚之台,现在,请倾听吧。”
这里公开表演的歌者们都戴上假面,意为让听众更注重歌声。
灯光点亮舞台,有歌者站定,展开嘹亮歌喉——
那一瞬间,昙露明白了为何这里有“歌咏之都”的美名。
歌者们的歌喉各有千秋,但都仿佛能引发心灵的共鸣,牵动心脏。
很快,压轴的歌者登场了。
他被长袍和面具遮住真实容貌,露出的鱼尾也是深灰色。
但他出现以后,全场竟安静下来,屏息等待。
他手中抱着一把造型修长的拨弦琴,很快,他拨动琴弦,先是一段曼妙的吟唱。
接着,他歌唱起古老但热情不减的情歌:
“我与你的目光碰触那瞬间,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痴迷上你
你的眼眸是海面上明亮的月光,你是母神最自豪心爱的女儿
人人都说我已经为无望之爱痴狂,我亲爱的女神,请您可怜卑微的信徒,一瞬侧目来吧,给我一个怜悯意味也无妨的吻吧
我为您疯狂,为您欢歌,哪怕坠入深海漩涡,粉身碎骨都心甘情愿……”
他的歌声是偏中性的清亮轻盈,还带着几分示弱撒娇般的甜蜜,让人不自觉心已经化为一汪春水。
昙露回神,身边所有观众都如痴如醉。
银卯也还是眼神清明,看昙露:“冕下,怎么了?”
“嗯……他唱得挺好。”
“是呢。冕下喜欢吗?”
银卯声音和头压低,更加悦耳磁性:“冕下喜欢听歌吗?那我也去学一下吧……不过我资质粗陋,如果嘶哑难听,还请冕下宽宏了。”
他还带着微热的吐息和笑音,让昙露有点脸红——还真的有点期待银卯唱情歌。
“想唱就唱吧,难听也没办法,谁让你是只笨兔子呢。”
昙露小声地傲娇回答。
“我是属于您的笨兔子。”
就当银卯再笑盈盈地接近时,一声强烈的铮鸣打断了气氛。
是神秘歌者随着歌曲结束而响亮拨弦。
众人恋恋不舍地如梦初醒,随后以最酣畅淋漓的掌声和欢呼奉献给他。
昙露也赶紧别过头,鼓掌。
银卯跟着鼓掌,但笑得很“和善”。
歌者的鱼尾开心地微微往上摆摆。
他似乎抬眼,还向昙露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昙露身边的不管男女都被迷倒。
除了笑得更阴沉的银卯。
昙露则茫然,只能尬笑。
而当昙露和银卯走出剧场,一个工作人员呈上璀璨华贵的珍珠母贝扇:“这位贵姬请留步,我们幽韵希望与您一叙。”
“……啊?”
那个从头包到脚的神秘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