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端着一盘有香草和焦糖片,鲜花装饰的拼盘乳酪蛋糕放到桌子上。
“久等了!这是追加的豪华乳酪蛋糕拼盘,以及赠送的红茶,还有感谢您的充值,我来帮您办理终身至高VIP,请让我扫描虹膜和指纹!”
因为不能贸然暴露昙露的身份,用的是银卯的信息。
当然,这盘蛋糕和一口气充值到终身至高VIP的消费由未晞雪买单。
——提议人是银卯。
未晞雪肉疼地埋怨:“这是我半年的薪水啊……还不是给我的VIP!”
“反正你的家底不止这些,就算有,全部上缴给‘小姐’也是理所应当的。”
银卯用小银勺舀一勺蛋糕,粲然展颜,要喂给昙露:“小姐,消消气,先从这个试试看吧?”
昙露反应过来已经在吃了,索性摆烂:“青柠的味道……还有酸奶油,单吃会很酸,加上重乳酪蛋糕就不会腻了。”
银卯再喂了昙露一口:“能找到合您心意的蛋糕店,看来未晞雪还是有点用的。”
昙露意识到犯错的雪鸮神官还在,认真地绷起一张脸,想要有点威严:“嗯,确实是这样。”
“小姐……”
未晞雪怨气满满地开口:“您难不成是那种,会为了钻到宠君袍摆下嬉戏,不惜失去理智的昏主吗?”
“钻……你说什么呢,谁想钻了!”
这话对昙露来说太露骨了,她羞愤地反唇相讥:“你自己才是,偷偷摸摸钻到蛋糕店里……至少要给我们也带一份啊!没义气!是你提议来这里的吧!没有理性的猫头鹰!”
还好这家店里,多人座位置可以开启一种保护隐私的,隔绝声音和图像的防护壳,不然按照昙露i人本性,哪敢大声训斥。
未晞雪愣住。
接着他望向昙露,声音向银卯:“……我好像懂了。”
银卯一脸自豪欣慰。
“……”
昙露总感觉他们达成了什么共识。
未晞雪又笑回那个总是腹黑算计的雪鸮:“冕下……要是蛋糕好吃的话,算不算我弥补罪过了?”
昙露本来也没多少气,只是觉得看未晞雪老实心虚的样子很好玩,也不想再逼他:“行吧。”
“感恩您的宽宏大量。”
未晞雪用新的小叉子削了一块自己的轻乳酪蛋糕,递到昙露嘴边:“不过,冕下,豪华拼盘里都是重乳酪,您不妨试试这种?”
“你居然敢叫冕下吃你吃剩下的?”
银卯要炸。
未晞雪辩解:“我吃的是另一边,前面我一口都没动。宽宏大量的冕下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被戴高帽的昙露只能吃一口。
没办法呢,喂都喂了,也不差这一口。
“如何?”
“……口感太轻盈了,我不太喜欢。”
昙露诚实。
未晞雪僵住。
银卯心满意足:“那您喝口茶再来继续吃重乳酪蛋糕吧。”
“嗯嗯。”
“太伤人了,冕下。”
好像四周黯淡,有束光打到未晞雪身上。
不过不是酷帅美男子。
是一只圆头圆脑,羽毛雪白中带着一些灰色斑点的雪鸮,还倾倒一边身子,用修长翅膀佯装擦眼泪,十足柔弱可怜又无助:“您分明是偏心,因为我偷偷去吃蛋糕。”
对于这种茶里茶气的,昙露反而能一记本垒打直球:“你不讲义气地偷跑还想我偏心给你,你捋捋那逻辑再和我说话。”
昙露灵魂发问:“你配吗?”
这回憋不住笑的换成了银卯:“……哈哈哈!”
他变成兔子滚到昙露双腿上:“你活该哈哈哈!冕下慧眼如炬,你的伎俩起不到作用!”
银卯得意地享受昙露抚摸,做足被偏心的胜利者姿态。
而雪鸮继续可怜兮兮:“冕下,您知道羽族的特性吗?”
昙露已经是听他还能怎么编的心态:“你说。”
“我是侍奉您的神官,要是无法公正地得到您的抚摸,我会郁闷,会自责,会抑郁,然后……我精心养护的羽毛会掉,我会成为一只被族人排挤的凄惨秃毛猫头鹰。”
“……”
昙露眼皮抽动,槽多无口。
银卯是震撼于未晞雪的不要脸。
不过未晞雪的耍宝让昙露有点好奇他羽毛的手感。
人不是都说要多尝试吗?
雪鸮眼看有戏,悄默默伸长腿,迈着小碎步来了。
昙露手放到上面。
嗯,软乎乎的,天鹅绒一样的感觉,也很蓬松。
还可以。
昙露手继续拂啊拂。
未晞雪享受地眯眯眼。
而银卯不嫉妒,甚至看着未晞雪那没出息的样子,还用兔兔脸嗤一声。
未晞雪的毛茸茸也就那样了。
冕下可是对他兔子形态爱不释手,可是用脸和手心来蹭的!他的恩宠可不是巧言令色猫头鹰能比得过的!
“……八十。”
昙露谨慎给出评分。
雪鸮瞪大圆溜溜的金色眼睛,是看负心娘的目光。
因为昙露的手又到银卯兔身上了。
银卯兔超高兴——我可不止八十分!
……
“小姐,夜深水汽重,有点滑了,请慢慢走。”
银卯把昙露扶上船。
昙露转身:“未晞雪,快点,不然不等你了哦。”
大包小包加身的未晞雪气喘吁吁:“……小姐,我在努力。”
他掂掂大包小包,强颜欢笑:“以及……您的购买欲……真惊人啊。”
其实甘渊帝国已经研发出能静止储物的空间钮,但是为了让未晞雪牢记教训,所有东西都是未晞雪拿着。
而且根据传统,嚣张跋扈的小姐逛街也应该起码两个雄性侍从。一个负责吹捧谄媚,另一个负责拎包,彰显小姐的财力与品味。
未晞雪嘴上抱怨,还是把大包小包妥善放好位置,还做好了罗列扫描,存放在空间钮内。
然后雪鸮累得人形都不想维持,在沙发上瘫成灰点白毛球。
银卯本来打算变成兔兔和昙露贴贴,蓦然接到了智脑通讯。
“冕下,失陪一下,我的副手有事找我。”
“好的,你先去忙吧。”
银卯笑了笑,去到无人处,用内部通话。
对方报告的内容让他眼神锐利起来,动真格的杀气蔓延:“……活下来的控制住,先麻醉他们,我和未晞雪一会就回去。”
——“当然,只要能活着回话就行。”
……
昙露坐到‘燃烧殆尽’的雪鸮毛球旁边,好笑地戳了戳:“神官不都有恩赐的吗,会这么累吗?”
“小姐,这世界上还有‘心累’这一疲惫形式。”
雪鸮滚向昙露,眨眨无辜大眼睛。
昙露也不讨厌未晞雪卖乖,笑着抚抚他。
雪鸮眯眼。
“话说银卯不在了呢……”
昙露笑眯眯:“那我们就坦诚一点吧。”
雪鸮忽觉大事不好:“小姐……冕下?等等……”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试探我了啊?你不累吗?”
雪鸮立时停了一瞬,身形有点板正。
“嗯,你在搜集我情绪反应的信息,以便摸清我的底线在哪里,也在打探我对银卯的态度。”
昙露一手轻提起雪鸮,还是在微笑,但如果未晞雪是人形,会紧张到吞口水:
“很不巧,我很熟悉人一旦出于不那么亲切的目的去亲近别人时,会怎么笑。”
“只要是有知性的生物,那么思考的逻辑就会相似。”
“神官如此作为,是对国妃的冒犯吧。”
她再放下未晞雪,未晞雪才感觉到,昙露其实一直在俯视他。
“的确,如您真知灼见。还真是……令我惊讶。”
雪鸮再一转身,到地板上,是未晞雪谦卑地单膝跪地,头颅重心向下。
“关于我对您的放肆之处,我不做反驳,请您息怒。”
昙露只是倾下身,俯视未晞雪的视角,但没有多少压迫力:“……你很担心我会利用银卯对我的感情吗?”
未晞雪因昙露意料之外的疑问而怔住。
“哈哈……您说的奇怪,神官之间可是彼此牵制的竞争关系。”
“可你应该和银卯认识很长时间了吧?在我之前没有国妃出现,你还要完成本职工作,压力大到不惜翘班也要去吃蛋糕放松……你还没闲到没事干去到处啄人玩吧?”
昙露调整为更从容的姿势和笑容:“看你那个表情,我好像猜对了啊。”
未晞雪快笑僵了。
昙露合掌:“好了,找个位置坐下,和我讲讲故事吧——你不是负责这个的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