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结实想不通蓓蓓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在休息区搞这么一出，但他一贯相信冰雪聪明的蓓蓓，也不愿意拂了她的意，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并照做了。
他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宝丰的股价已经回到1元以上，在1.1元附近震荡，偶尔几次回到1元下方，又会被重新拉起。
他经历过上次退市股价保卫战的锻炼，已经大心脏了很多，不再对浮盈浮亏患得患失。
他闭上眼睛，回想刚才透过休息室玻璃看到的画面。
蓓蓓虽然穿得是连体泳衣，但惹火的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
他有些后悔答应蓓蓓中场退出，以致错过了和她同一汤池共浴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响了。
来人是蓓蓓，披散着头发，可惜已经换去了泳衣。
蓓蓓关上门，快步走了进来，把一个东西放在做书桌上，坐在椅子上用皮筋扎着头发。
她略显疲惫地对杨结实说：
“你听听！吕振光是个绝顶聪明的老狐狸！”
杨结实仔细一看，是个小型录音设备，他吃了一惊。
“你刚才……，你是怎么带进去的？”
随即他看向蓓蓓的胸部，顿时明白了蓓蓓的方法。
蓓蓓被他看得脸红，嗔怒说：
“让你听录音，乱看什么？”
杨结实这才收回了心猿意马，播放了录音。
录音里一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应该是汤池边上喷水的声音，但对话声音还是很清楚。
“施总，请原谅了我为老不尊啊，让你们陪我这老头子泡汤。”杨结实听出这是吕振光的声音。
“小心使得万年船，吕总这样做对大家都好！”蓓蓓说。
“嗯，定增的事儿可能要有些变化。”吕振光说道。
“哦？吕总，我们那里可准备得七七八八、箭在弦上了。”这是蓓蓓的声音。
“呵呵，施总可能是资本运作的高手，但你们却不懂险资。”录音里似乎伴着吕振光的冷笑。
“哦？愿闻其详。”蓓蓓有些不服气的语气。
“安邦野蛮人事件以后，监管严格限定险资投资单一上市公司不得超过总股本的10%，除非特批。”吕振光慢条斯理地说着。
……
录音里出现了一段沉默，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杨结实听明白了，按照增发规定，宝丰这次股本扩张最多不能超过30%。
如果再套上10%的上限，哪怕定增价较现在的股价翻上3倍，也只能从泰安那里融到15亿元左右，这明显和原来的设想差距太大。
“所以，我说定增方案要调整，我的建议是——”吕振光打破沉默，但欲言又止。
“请吕总指点迷津！”蓓蓓请教。
“可转债！”吕振光有点儿故弄玄虚。
“可转债？”蓓蓓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提高声音说道：
“高明！不过，这要问问我们少东家的意见了。”
杨结实认真听着录音，要不是施蓓蓓突然发问，他都忘了现场还有邹涛的存在。
他想，蓓蓓不是不理邹涛吗？怎么突然向他搭话。
没等他细想，录音又响了。
“这个我都不大懂，不过，施总说的能够代表我的意见。”邹涛被蓓蓓突然点名，只能应着。
吕振光接过邹涛的话说：
“嗯，如果宝丰方面也赞成这个方案，我们的合作就要转向。
一、定增改为发行可转债；
二、宝丰要改善资产负债结构，满足三道红线发债要求；
三、宝丰的股价要往上走走，现在这个价格可不行呦。
至于泰安，有我！”
吕振光不再说话，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响，大概他在往自己身上撩水。
蓓蓓的声音又响起，应该是对着邹涛说：
“吕总的意思是，宝丰要调调报表，三道红线指标控制住2条，我们有息债规模就能增长10%，按今年的债务余额，发债规模可以达到60亿以上；
再一个，就是拉股价，至少要靠近净资产价格，否则转股价没法定。
是吧，吕总？”
没听到吕振光回答，大概是点了头。
这时蓓蓓又对邹涛说：
“这个过程中，难免有些违规，动作还挺大。
邹总，您是少东家，您表个态吧？”
这时，杨结实脑补的画面是吕振光和施蓓蓓都在看着邹涛，等着他的意见。
过了半响，录音里响起了邹涛的声音。
“行！”。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杨结实有些回不过神。
蓓蓓注视着杨结实，缓缓地对他说：
“这一份就放在你这儿，是我第二个托付你的东西。”
杨结实有些明白了，这是蓓蓓冒着危险拿到的证据。
那么早上，她执意要让自己离开，是她在第二次保护自己。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抓紧了蓓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