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某方面一些情况,其实苏筱也曾听过,譬如以前那些参与制造核弹的科学家,为确保安全,不受敌人杀害,隐姓埋名几十年都没有跟家里联系,不料现在发生自己的身上。
让人泪目和钦佩的对象,是她的儿子!
心疼吗?
肯定的。
舍不得吗?
必然舍不得!
“一定要这样吗?”苏筱声音哽咽,问出来。
云澈颔首,“现在他还小,短期内可能还不会委以重任,但晏晏潜力无法估计,哪天超乎我们的想象都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真正独当一面,和我们见面的机会将越来越少。”
小家伙的天赋和睿智,苏筱何尝不知道。她觉得,不出五年晏晏就可能赶上那些科学家,绝不比那些科学家差,而且,晏晏胸怀大理想,这也会激励他更快成长。
“丫头,要不我们先跟儿子谈谈,先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想去,我们尊重支持他。假如他也舍不得我们,咱们就不去涉及这行,他可以搞一些商业方面的科研,这样是不用离开我们的。”一会云澈又开口,他看出苏筱的不舍和难过。
而还不待苏筱回应,房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走进来,竟然是他们正在讨论的人。
云澈和苏筱注意力纷纷转到小家伙身上,苏筱更是直接拉住小家伙,关切问,“怎么还不睡?”
晏晏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妈妈,道,“睡不着,心里可能惦记着爸爸。”
因为今晚有个应酬,云澈是十点多才回来的,孩子们早就休息了,晏晏躺在床上原本也该入睡,可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里揣着事情,他想等爸爸回来。
云澈听到这里,便也柔声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想等爸爸回来说?”
晏晏小脸微怔一下,便也坦白承认。
云澈拉住小家伙的手,“晏晏,今天那些事妈妈都跟我讲了,爸爸为你骄傲,爸爸刚才正是和妈妈商量来着,爸爸知道你胸怀伟大理想,但我们必须遵照规矩来,这个技术既然是司徒劲指定传授给你,谁都抢不走你的地位,不过你必须去国家实验室,带大家一起完成这个项目,你愿意吗?”
小家伙乌黑透亮的眼眸,注视着在他心目中一直很强大能干的父亲,大约半分钟,便也点头回道,“嗯,我明白,我听爸爸的。”
“好!然后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项目一旦进行下去,代表你将来的路会发生变化,你会被重点培养,你心中的那些理想也会一一实现,但与此同时,你也会牺牲一些东西,从今以后,你可能跟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见面的时间变少,有时甚至几个月才能回来,而将来你还会因为某些秘密任务彻底跟爸爸妈妈断绝联系,你,明白吗?”
云澈温热的大手来到儿子依然稚嫩的小脸上,其实这么多孩子中,他最爱的是晏晏,因为晏晏跟他最像,看到晏晏,他似乎看到曾经的自己,他对晏晏寄于最高的期望。
他实现不了的目标,想晏晏帮他实现,他的一些梦想,希望让晏晏帮他延续下去!
因此尽管心中很不舍,他其实是赞成晏晏走这样的路。
而晏晏,应该也是这么想吧?
果然,小家伙很认真的思量片刻后,忽然问苏筱,“妈妈,你舍得我吗?你是不是舍不得?”
苏筱一怔,看着面容稚嫩却浑身散发着沉静稳重的儿子,几乎无法言语。
忽然,小家伙伸出手给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伴随着伤感又坚定的嗓音说出,“妈妈,我也舍不得你,可你曾经说过我始终会长大,我会实现我的梦想,而你最想看到就是我能把自己的理想变成现实。所以,我想去那里,妈妈,我会争取时间给你打电话,和你视频,也会尽量地回来和你见面,而将来……
如果我真的不方便回来了,我会每天给你写一封信,然后用匣子装起来,等我可以回来见你的时候一次性交给你。东方天空有一颗最明亮的星星,那就是我,你想念我的时候可以对着那里看,我会感应到的。”
苏筱已经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小家伙,哭得说不出话。
他是想去的!
虽然他也很不舍!
是啊,男子汉志在四方,不能总窝在妈妈身边,而自己也不应该妨碍他!
可想到她就要跟他分别,他就要离开她过上孤独的日子,他才这么小,苏筱又是心如刀割。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如何抉择?
云澈也过来搂住苏筱,安慰着她。
然后,苏筱总算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小家伙,依然满目泪水。
晏晏忽然冲她咧嘴一笑,故作轻松,“妈妈,您今天才说以我为傲,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想要成为伟大的科学家,干出一番大事业,必然有所牺牲的,您就等着成为大科学家的妈妈,被其他妈妈羡慕,崇拜吧!”
苏筱瞧着他淘气的样子,更加泪目,“妈妈可不要这些虚名,妈妈想多陪伴你。”
“嗯,我知道,爸爸不是说了吗,起码这几年我还是可以正常跟您见面的,您想想一些小孩,小学开始就被送去国外读书,他们跟爸爸妈妈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啊,至于今后,我觉得未必真的会有那种情况,假如真的有,就像我刚才说的。”
“好,我明白了,妈妈不哭了,妈妈支持你,你也不要多想。”苏筱连忙道,总算停止落泪。
她忽然想到,假如真有那一刻,其实最难过的还是晏晏,她身为母亲应该给他安慰才对,怎能反而给他添加悲愁呢。
于是,这个伤感的局面很快便也平静下来。
小家伙先去睡了,苏筱躺在云澈怀中,还是心潮感慨,久久没法入眠。
云澈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肩头,少顷,在她唇角吻了吻,道,“睡觉吧,再不睡明天又该起不了床啦,我们要放心晏晏,孩子长大了总会离开我们,而且,我会看着他的。”
“话是这么讲,但我一想到那个可能,就完全忍不住。”
“那只是一种设想,未必真的就会出现。而且晏晏现在还小,即便他很聪明很有天赋,真正要达到那个领域,以为重任,也得等起码十年后吧,十年后是什么境况谁都不知道,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云澈继续安抚道,突然眼神一黯,看着她的眼睛蒙上一层炽热,“既然睡不着,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
苏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地问,“你,你不累吗?”
“嗯,正好可以放松一下。”云澈说,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火热和肆意。
苏筱窘,不过也没拒绝。
欲H火点燃,一触即发,在云澈的特意引领下,苏筱的思绪渐渐便也被转到这件事上,随他沉沦,最后累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