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
赵楚楚鄙夷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这安静的房间,却格外清楚,当然张善也听的真切,那张透露着欢喜和得意的脸,僵硬了一瞬,再次恢复了淡淡笑意。
“你不喜欢我的脚?”张善问道,语气竟十分认真,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赵楚楚,又道:“你不喜欢我的脚,那你总该喜欢我的收藏品吧?”
张善伸手指了指那面墙上的人脚标本,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于他来说,这就是珍宝。
赵楚楚把目光从张善的脚上移开了,她实在不想多看一眼那让人恶心的画面,看向了那面墙,仔细的打量每一个格子里面的脚。
赵楚楚想要找出陆星暖的那双脚,此刻她心里是矛盾的,她想从中找到陆星暖的脚,这样就可以证明,陆星暖确实是被张善杀害的。
另一方面,赵楚楚又有些害怕,若是找不到陆星暖的脚,那么如何让张善认罪?任他逍遥法外,岂不是有更多的女子要遭到他的毒手?
张善见赵楚楚如此认真的观察自己的标本,脸上得意更甚,“怎么样?是不是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东西?”
赵楚楚并不理会张善,目光从一个格子移动到了另一个格子上,突然她眼里闪过震惊,她眼睛所看到的这双脚如此熟悉。
这是……这是陆星暖的脚!
赵楚楚心被针扎了一般疼痛,看着那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白净的双脚,赵楚楚有那么一刻是没有意识的,无声的轰鸣让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好半天赵楚楚才渐渐恢复了过来,抬眼看着张善,冷声低吼道:“那双脚是陆星暖的,对吗?”
张善闻言,微愣,顺着赵楚楚指的方向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没错!那双脚是一个叫做陆星暖的女人的,她的脚真是漂亮啊,我……”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陆星暖?”赵楚楚声音凌厉了几分。
张善笑看着赵楚楚,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我忘记了,你认识这个叫做陆星暖的女人,她是你的朋友,对吗?”
赵楚楚狠眼瞪着张善,张善脸上的笑容让她心里的怒火放肆的燃烧起来,她恨,她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个变态的男人!
“是你!果然是你!是你杀了陆星暖!你这个变态!”赵楚楚咬牙切齿的骂到,使劲儿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张善仿佛丝毫不在意赵楚楚的言语,脸上依旧笑容淡淡,走到那面墙面前,轻柔的抚摸这一个一个格子,眼睛里尽是满足和陶醉。
“你看啊,这一双双脚多美啊,这皮肤白净光滑,就像养在雪地里的美玉一般;这比例尺寸恰到好处,完美得犹如得了上天的眷顾一般,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好的东西,你说我能不好好儿收藏起来吗?”
张善沉醉在自己的作品里,那般往我,那般痴迷,那脸上的笑容都虔诚到了极致,看着他对着一双双女人的脚发狂发疯,当真是让人后背发凉。
赵楚楚没有理会张善,而是暗暗用手腕上的银制手镯摩擦着绳子,想要把绳子给割断,张善变态至此,她的逃出去才行。
安静的房间里,赵楚楚的动作发出的声音显得尤为明显,张善很快就发现了赵楚楚暗地里的动作,回身冷眼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张善一字一句的问道,眉眼间闪过一丝痛苦,“你想离开这里?你想离开我?”
张善这怪异的表情和话语,都让赵楚楚觉得头皮发麻,“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陆星暖,我恨你,我恨不得让你也尝一尝被砍去双脚的滋味!你说我怎么可能想和你待在一起?”
赵楚楚的话刚落音,一记耳光落在了右脸上,响亮清脆的耳光声音将这片安静撕破了一道口子但瞬间又恢复了更瘆人的沉寂。
张善这一巴掌没有把赵楚楚打懵,反而让她更清醒,她不该激怒张善,这样对她只会更危险。
“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惹我生气?”
张善像是在质问赵楚楚,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自己的手掌,再看了看赵楚楚红肿的脸,张善脸上的狠厉渐渐隐没,眼睛里浮出了怪异的心疼。
张善缓缓在赵楚楚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温柔抚摸赵楚楚的脸,呢喃自语着:“多好看的一张脸啊,竟然让我给打坏了,真是可惜啊。”
赵楚楚咬着牙扭开了脸,恶狠狠呵斥道:“别碰我!”
张善的手很冰凉,手指在赵楚楚脸上游走仿佛蛇在皮肤上爬过,这瘆人的感觉让赵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赵楚楚的话似乎让张善心中不悦,抚摸着她脸的手突然掐住了赵楚楚的脖子,张善把脸凑到了赵楚楚眼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是再不听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善的手就像一条蛇缠绕在赵楚楚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张善的这张脸,赵楚楚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险些呕吐了出来。
“你……你放开我!”赵楚楚沙哑着嗓子说道,诚然,此刻她与张善硬碰硬,绝不是上策。
张善从赵楚楚眼里看见了一丝软弱,才松开了手,勾唇,嘴角浮出笑意,“这样就对了,你乖乖儿的,我高兴你也好过,不是挺好的吗?”
赵楚楚干咳着,没有理会张善。
张善站起身来,重新走到了那一面放着标本的墙上,脸上再一次出现了狂热的迷恋,看着那一双双的女人脚,缓缓开了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砍了陆星暖的脚吗?呵呵……”张善脸上笑容放肆了起来,“因为她的脚漂亮极了,就像春日里开出的第一朵白色梅花,白净鲜嫩,还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香味,你说这样美妙的脚,能不让人喜欢吗?”
赵楚楚看着张善那沉醉的嘴脸,心里再一次犯了恶心,为了不激怒张善,赵楚楚努力压制着没有让自己发出干呕的声音。
“你知道我收集这些标本费了多长时间吗?费了我大半辈子,不过这是值得的,不是吗?”张善目光从没有从标本上离开过,“想要寻找一双完美的脚不容易,但是每一次发现猎物都让人心血澎湃,就像在干渴的旅人在沙漠中看见水源一样,那是一种生命之光也是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