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楚楚这一晚都没有睡好。
昨天晚上她竟然那么失态和陆星轨在警局就吵了起来,最后连警察都看不过去将他们两人请出来。
两人昨天去警局的时候是坐的陆星轨的车,结果才从警局出来,那个男人甩下一句会找到证据甩上车门就走了,把她一个人留在寒风里。
赵楚楚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陆星暖遇害的事情,赵楚楚是真的难过。
陆星暖比她还小两岁,平日里楚楚姐楚楚姐叫的欢快,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开朗丫头,身材匀称,尤其对自己的双足最为满意。各个省市举办的足模比赛都积极关注,但是奈何家教太严,一直没有机会亲身参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求到自己头上组织计划飞往A市,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那个隐藏在A市的凶手是何其残忍,竟然砍下了暖暖的双足——
等等!
赵楚楚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那个凶手为什么要砍下暖暖的双足?是因为知道暖暖最在意她的脚,或者这是行凶者的标志?
想到这里,赵楚楚急忙翻出手机打给陆星轨。
这个电话号码,还是陆星轨在怀疑她的时候亲手存的,说是要时刻监督赵楚楚······
“喂,陆星轨,我跟你说——”赵楚楚话语戛然而止,手机那头传来的不是男人质疑的语气,反而是震天响的唢呐声。她眼眶红了红,吸了吸鼻子把鼻音压下去才继续开口,“你再给,暖暖办后事吗?”
陆星轨不愿意和赵楚楚多说,没回答,只是揪着她之前的话问,“你要说什么?”
“暖暖这次是去参加足模比赛的。”赵楚楚恍惚了一下,“但是昨天的尸检里说,暖暖的双脚都被砍了。说不定这个人和这次的足模比赛有关系——”
“赵楚楚,”陆星轨似乎是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时间听你的废话。”
“这怎么是废话呢!”赵楚楚也急了,“你不觉得很有可疑吗?为什么凶手哪里都不动,偏偏砍下了暖暖的脚?而且暖暖这次——”
“说暖暖有男朋友的是你,说暖暖去参加什么足模比赛的也是你。赵楚楚,这是你新想到的借口吗?”
这个男人。
赵楚楚咬牙,对方现在分明就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死咬着自己就是凶手了。原本还想让陆星轨和自己一起调查,但这个愚蠢的男人,呵。
赵楚楚安静了一瞬,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又问,“你在哪里?我想来,送暖暖最后一程。”
“不需要。”
“我——喂?”
耳边只剩下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这个男人!
赵楚楚狠狠拍了一巴掌被子,把自己裹成球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才把这道火气消下去。
马上就是国庆,公司里事情很多,赵楚楚好不容易从经理手里抠下来的几天假期还没花完,不晓得是谁告了她一状,还没过中午就被经理一道电话召唤,不得不灰溜溜回公司整理客户资料。
等下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坐进自己车里,想了想还是给昨天的小警帽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所以林警官,我真的是无辜的。”
“赵小姐说的这些我们已经调查过了。”
赵楚楚有些诧异,这个林警官看起来年轻,没想到办事效率还挺高,“结果怎么样?”
林警官沉默了一下,“不方便透露。”
赵楚楚点点头,也就没在追问。如果不是暖暖在出省之前过来找了自己帮忙打掩护,自己和这件事压根就扯不上半点关系,对方现在把自己列为嫌疑人有所防范什么都不说也是正常。
她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大火起步,闪了两下车灯,“那我再问你个事儿?放心,和案子无关的。”
“······”
第二天,赵楚楚大清早和手头的几个客户做好交接,又拨给经理,哎哟哎哟哭了一番说自己肚子要痛死了,死活又要了一天假期。
挂了电话,赵楚楚收起脸上夸张的表情,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漆黑的连衣裙。这条裙子是陆星暖亲自选的,说赵楚楚这样的知性美人就适合扣子扣到脖颈的黑色长裙,穿着可性感了。
赵楚楚一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穿这条裙子,竟然是去参加暖暖的葬礼。
陆星轨不要赵楚楚去,赵楚楚却不能真的不去,所以才会在昨天和林警官问了灵堂的地址。陆星暖,是她的好闺蜜好姐妹啊,她就悄悄的,去送一朵白花,陪着暖暖走完这最后一程,不让陆星轨发现就是了。
陆家上数三代全部经商,虽然比不上什么什么首富,什么什么商界大佬,尤其是一个儿子还脱离商界跑到了律师的行业里头去,但在省内也算是数一数二。如今陆家的掌上明珠发生意外,陆星轨请回二老,亲自给陆星暖办的葬礼,省内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前去吊唁。一为陆家二老,二为陆星轨这个金牌律师。
赵楚楚穿着一件短款牛仔外套,蹬了一双黑色高跟凉鞋,怀里抱着一捧黄白菊,跟着宾客人流往灵堂走。这个灵堂自然不是临时搭建的棚子,而是在室内。
她一身衣服倒是很容易就混了进去,一进门就见着了挂在中央的暖暖的照片,小姑娘还是笑着的模样,露出小小的虎牙看起来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赵楚楚看得红了眼眶,连身边是谁都没注意到,直到手腕被人狠狠捏住才回过神来。
“谁让你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往外挤出来的一样。
赵楚楚低了头,把自己要哭的模样掩藏起来,低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暖暖。”
“我说过了,不需要!暖暖不想在这里看见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说了!”赵楚楚猛地抬起头,话说到一半就语气就低了下来,她不想毁了暖暖的灵堂。只能往回抽自己的手腕,“我不是我没做过我是冤枉的。”
她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陆星轨看着赵楚楚满脸委屈的模样,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暖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周围的人已经看了过来,毕竟陆星轨这个主人和人说话到一半忽然丢下客人和一个陌生女人纠缠,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
陆星轨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把赵楚楚直接拖出灵堂,顺着她挣扎的力道往后一推,“滚吧,不要让我在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