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红木部落的黎白,丝毫不知他舅爷爷此时正怒火中烧,不久后将会有人倒大霉。
最近黎白迷上了织布,狮渊给他改良过的织布机,很好用,比大家用的还要好用,不仅一次想过要是狮渊出生在21世纪的古代高低得是一个发明家。
即将要秋收,狮渊带人将储存粮食的仓库全都清理出来,自从部落开始种植后,红木部落就没再缺过食物。
晚上狮渊回来时,黎白正拿着骨针在费劲吧啦的戳棉布,他想给狮渊做件衣服,但是只有纯白的棉布有点限制他的发挥,得想想能不能染些其他颜色。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狮渊在黎白身边坐下后,开口问道。
黎白见狮渊回来了,眼睛笑得眯起,“你回来了呀,我在想能不能染布?”
又想起狮渊不知道染布是什么意思,又大致解释了一番,“最重要的就是找不会褪色的染料,有其他颜色植物还挺多,但差不多遇水颜色就没了。”
“没事,慢慢找吧,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找到了。”狮渊博安慰道,虽是若无其事的同黎白这样说,但在心里已经默默将染料念了好几遍,准备有空就出去找找。
想到今日狮渊出去看了粮仓,问道:“粮食还多吗?”
“很多。”狮渊回答,顿了两秒,又补了一句,“明日要再造一个仓库,不然今年收的粮食根本没地装。”
这些前两年的粮食实在太多,一直存着也不是办法,“之前的粮食可以用来喂养动物,今年新收的粮食拿来自己吃。”
“可以。”这倒也是个方法,只不过部落里的族人会更加闲,本来之前每日割草也算是个活儿,但现在草也不用割了,喂养动物的草要换成粮食。
晚上吃完晚饭,散完步,黎白有些累了,洗漱完之后就上床躺下,之前舅爷爷就同他说过他肚子里有两只崽崽,又加上之前做过一个梦也说明是两只崽。
或许是两只崽的缘故,近日里黎白的肚子是见风长,让大家都越发胆战心惊,尤其是狮渊见他一手就能环的腰肢要支撑那么大的肚子时,更加害怕,不知一次说过,他们就不该要崽崽。
反而是黎白劝狮渊,很快了,还有两个月崽崽就可以出生了,但还是没有缓解狮渊的焦虑,整日的表现倒比黎白更紧张。
狮渊上床,轻轻环过黎白的腰,询问他今日的有没哪里不舒服?黎白依旧摇头,确实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每日的休息的时间变长,母父说这是很正常的症状。
第二天红木部落开始大规模建造仓库,安静许久的烧砖地又再次热闹起来,由于这次只是烧制建造仓库的砖,所需数量不多,被兽人全包全揽了下来,亚兽依旧是织着布。
部落里的小崽崽现在基本换上了棉布衣服,黎白的眼神落在在院子跑跑跳跳的小崽崽们,心情都不自觉跟着好了很多,只是见到他们穿着一身白的衣服,越发坚定黎白要染布的决心。
四天时间不到,红木部落拔地而起又一座砖房,专门用来储存粮食,黎白感叹道:大家干活的速度太快了。
这晚,狮渊和黎白躺在床上,聊起这段时间做的事情,突然提到:“也不知鹤元他们顺利吗?”
象天他们走了也挺久的了,按理说应该这几天就能到,狮渊安慰道:“别担心,象天他们实力很强,目前兽人大陆又没有其他的威胁,他们很安全,应当只是路上遇雨耽搁了。”
黎白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象天当初能带着他们兄弟四人从海水部落安全逃到红木部落,必然也是有些本领在身的。
备受狮渊和黎白念叨的象天一行人,确实如狮渊猜测的那般遇到了些意外,在路上耽搁了。
象天领着大家按一早规定的时间从海水部落出发,赶了两天路后,在这天下午正要找晚上睡觉的地方时,天空开始下雨。
鹰飞一早见天色有下雨的征兆时,就告诉了象天,略微思考后,便让鹰飞出去找找有没有山洞或石洞。
又让其他族人抓紧赶路,多注意点附近,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但这场雨没有给他们任何缓冲的余地,十多分钟后,一场瓢泼大雨来袭,但附近没有任何能够避雨的地方,大家也只能冒雨往前走。
纷纷将兽皮从竹筐里拿出来,用手撑起,护住头和身体。
象天将鹰飞叫回来,让他变成人形用兽皮挡一挡,鸟类的兽形都非常害怕大雨,雨水会让他们的翅膀变得沉重,飞不起来。
等到象天将一众事情安排完毕,打算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找过夜的地方。
结果一转头就见鹤元这个大傻子,还傻不溜的拿着前几天找到的大红贝壳顶在头上,就罩住了头顶,身上的兽皮衣服都被打湿了。用来避雨的兽皮,还在竹筐里没拿出来。
象天都要服了这位刚刚才成为成年兽人的脑回路了,迅速从竹筐里翻出兽皮,“赶紧遮着,你还指望着这个贝壳给你遮雨吗?”
鹤元顺从的接过象天拿给他的兽皮,欣喜道:“大哥,要是这个贝壳大一点,比兽皮还能遮雨。”
象天敷衍点头,带着大家艰难前进,都寄希望于能够快点找到过夜的地方。
幸运的是,大家冒雨赶了半个多小时后,顺利找到了一面石壁,上面大大小小凿着十几个石洞。
象天带着几个兽人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其他兽人活动的痕迹,猜测可能曾经有一个小部落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有了石洞,众人将背着的竹筐卸下,在一个最大的石洞里生起火,将湿掉的兽皮挂起来。
没有亚兽,无需避嫌,石洞里的兽人都陆续走到角落将湿掉的兽皮衣服换下,象天轮到最后,作为如今唯象天是从的鹤元也耍赖挨到最后,口口声声坚持:“大哥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我要和大哥同进退!”
鹰飞有些无语,他现在更加看不明白他大哥和鹤元这个小屁孩之间的氛围了。
“三哥,你说鹤元这小屁孩玩什么呢?还有大哥怎么感觉对鹤元的容忍度又上了一层楼?”鹰飞见鹤元抱着兽皮衣服像跟屁虫似的追在象天背后,一起往石洞最里面的角落走。
狮岭看了一眼,没怎么在意道:“鹤元以前也是这样啊,我感觉和以前没差。”
听到狮岭这么说,鹰飞没了和他交流的欲望,转头凑到虎水身边,又将刚刚对狮岭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虎水和象天都是成熟稳重类,平日里象天也和虎水交流的更多,鹰飞希望能从二哥这儿拿到一手消息。
虎水听到鹰飞这么问,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倒是隐约知道点象天的心思,但作为旁人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何况象天一向最有想法,于是淡淡道:“他俩和以前没区别吧,大哥一向都很照顾鹤元。”
是这样吗?鹰飞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再说跟着象天去换衣服的鹤元,心情很好的向象天展示,贝壳也是能遮雨的,对此象天都懒得搭理。
但在鹤元眼里完全就是象天不相信他的话,非常执着的将自己头凑到象天的眼皮底下,“大哥,你快看我刚刚用贝壳挡住的头发是不是干的?”
见象天一直没有其他动作,鹤元直接将象天的手往他的头上放,还嘚瑟兮兮的说道:“你摸摸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人了。”
“快点,大哥!”
在鹤元一声一声的催促下,象天终被打败,上手摸了摸鹤元的头发,再度敷衍道:“干的,贝壳可以遮雨。”
“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象天将鹤元手里的干衣服分别拿在两只手里,催促道:“快脱。”
然后就背过身去,让鹤元好好换衣服。
象天见不到背后的春光,在这儿只有微微光亮的石洞,听觉被放到无限大,听着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脑海里自动脑补背后的情景。
极度折磨与挣扎的象天,判断一下鹤元从他手里扯走衣服的时间,感觉换个衣服绰绰有余,出声询问道:“换好了吗?
“好了。”鹤元轻快出声。
象天毫无防备的转身,就见鹤元正拿着兽皮衣服翻过去看翻过来看,而象天也意外的见到那羸弱白皙的上半身,感觉自己太阳穴猛跳着,平息几次内心的冲动,才开口道:“赶紧穿上衣服。”
鹤元正瞪大眼睛认真找着衣服上戳他的小树渣,只感觉大哥的声音比平日里哑了几分,只当可能感冒了,“马上!”
话音刚落,就看见了贴在衣服背部的小树渣,将衣服又抖了抖,才穿好上衣。
“大哥,你快换,我给你拿着。”鹤元学着象天刚刚给他拿衣服的样子,催促道。
象天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和鹤元单独待在这里,迅速将湿衣服换下,拿过干衣服穿好。
“走吧,出去做饭了。”象天穿整齐后,出声道。
结果见到鹤元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象天预感不妙,下一秒鹤元语出惊人。
“大哥,难怪你比我厉害这么多,你身上的肉可比我硬多了,还要黑一些。”鹤元语气羡慕,完全是对强者的尊敬。
刚迈开一步的象天差点原地摔一跤,语气颤抖的问道:“你说什么?”
鹤元一脸得意,悄声道:“你刚换衣服的时候,我偷看了几眼。”
“鹤元!”象天感觉他的头像是被十几根针同时扎一样,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如此无奈且无语。
“大哥,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和我的区别,别生气好不好。”鹤元讨好说道。
见象天依旧黑着脸,鹤元尝试开口道:“要不我让大哥看回来?”说着就要解衣服上的纽扣。
象天实在头疼,对鹤元确实不能以正常思维来对待,强忍着奔溃的语气,“不用了,先回去吧。”
鹤元感觉他大哥可能还是有点不高兴,但现在他也不好反驳,只好听话跟着往外走。
已经有族人架起陶锅准备煮熏肉,鹤元刚在火堆边坐下,又想到什么,起身去翻他的竹筐。
象天在虎水身边坐下,虎水虽然寡言,但脑子很灵活,也很懂察言观色,见象天神色不对,悄声问道:“鹤元又干啥蠢事了?”
象天实在不想与虎水分享刚才的事情,只含糊道:“他干的蠢事还少吗?每次都能将我气死。”
虎水知道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淡淡道:“你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办法?”
正是如此象天才格外苦恼,也不知鹤元什么时候能开窍,刚刚他偷看,象天还以为鹤元对他也存有那种心思,没想到是他高估了。
吃完煮的熏肉,外面仍旧下着瓢泼大雨,众人拿着陶碗直接就着雨水洗了洗。
象天安排人守夜,他守上半夜,在鹤元的强烈要求下,变成象天带着鹤元守上半夜,虎水和另外两个兽人守下半夜。
其余兽人纷纷拖着兽皮毯子向山洞里面走了走,挨着躺下睡觉,这支队伍里全是兽人又互相十分熟悉,他们也就没有再费功夫搭帐篷。
鹤元从竹筐里拿出一个小陶罐,陶罐里还装着什么东西,挨着象天坐下。
一边将陶罐往火堆上架,一边问:“大哥,我们守夜要做些什么吗?”
象天闭眼端坐着,目前不是很想见到鹤元那张脸,总会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刚才见到的春光。
“不用做什么,偶尔出石洞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动就好。”
鹤元“哦”了一声,开始往陶罐加水,象天只以为鹤元没吃饱,想煮点食物吃,也没太在意。
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见象天端坐如山,只好按耐住想说话的心思,目光落在陶罐上,脑海里东想想西想想。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过了大概三十分钟,鹤元才将陶罐里熬好的药水,倒在碗里,捧着碗凑到象天跟前。
“大哥,我给你煮的可以治感冒的药。”鹤元小声道,他知道他大哥没睡,只是不想搭理他,可能是换衣服是他的做法过分了吧。
象天睁开眼就看见鹤元乖乖巧巧捧着专门给他熬的药,还有些感动,碗的热意都将鹤元的手烫红了,象天接了过来,问道:“药哪里来的?你怎么说我感冒了?”
鹤元自豪道:“白哥给我的,一些常见的伤或病都有。”
对于下一个问题,眼神有些瑟缩,“换衣服的时候,你让我赶紧穿衣服时,我听见你声音哑了,就想着给你煮点治疗感冒的药。”
象天直接一口气卡在喉咙处,声音哑?就是得了感冒?
见着鹤元无辜且无害的眼神,象天只得被迫将这碗感冒药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