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白还没醒时,狮渊就出了趟门,找虎成和牛冬去了,让他们帮忙在部落多盯着点儿,他今日不在部落。
等到狮渊回到卧房,黎白刚刚醒,坐在床上还有些发懵。
黎白声音黏糊问道:“你出去了么?”
“出去找虎成和牛冬一趟。”狮渊走近,摸了摸黎白的脸颊,“起床么?”
黎白点点头,又一次强调:“昨晚说好的要出去玩儿。”
狮渊哭笑不得,看来小白在部落里待太久了,对于出门的愿望极度迫切,语气坚定且保证道:“我知道,没忘!”
“我们带些做饭用的调料和工具,午饭就在外面做,下午才回来,怎么样?”狮渊拿过衣服,开始给黎白穿。
黎白听到狮渊说话的内容,眼睛都瞪圆了,“好耶,狮渊你也太好了叭。”
口头夸赞完,又开始抱着狮渊脖子,亲昵的亲来亲去。
狮渊有些招架不住,手想要抵抗,但被黎白拉住,只好语气威胁:“再亲下去,我可不能保证我们还能按时出门。”
感觉到黎白亲吻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暂停,之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神瑟缩,语气委婉道:“我们还是准备出门吧。”
狮渊盯着怀里的人,沉声道:“不调皮了?”
黎白眼神真挚,动作迅速,点着小脑袋,表明他的坚定!
俩人没再继续闹着玩儿,安安分分穿好衣服,吃完早饭,黎白坐在椅子上,看狮渊拿着兽皮袋子装必备的东西。
雪晴见着他俩的动作,疑惑问道:“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黎白点点头,有些担心雪晴会阻止他,自从揣崽后,雪晴比他和狮渊还要紧张。
让黎白意外的是,雪晴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而是去和狮渊一起整理东西,还让狮渊多了张兽皮毯子,到时候可以铺在地上让黎白坐。
最后,雪晴帮着狮渊一起收拾了他们出行的物品。
当俩人踏出部落时,黎白脸上肉眼可见的笑容极度扩大,抱着狮渊的手臂:“狮渊,我好开心!”
狮渊停下脚步,亲吻了下额头后,才说道:“开心就好,之后我尽量陪着你多出来玩几次。”
“好耶!”还配上小脑袋止不住的一直点。
部落周围基本都被族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路也用石头碾平整了,这一段路狮渊扶着黎白,俩人慢慢走着。
很快来到部落与山林接壤的地方,到处都是斜坡、树杈、杂草,一不留神就会摔跤,狮渊只好背后背着小竹筐,双手将黎白抱起,又使了点小法术,以此来确保行程的安全。
或许是远离人群,黎白的本性得到释放,越发大胆,一直对着狮渊的胸膛、脖子、脸上下其手,狮渊几次制止都没有任何作用。
“小白,还想接着玩吗?要不我们回去吧,毕竟在床上可能要方便些。”狮渊无奈道,小白总是如此,稍不注意就会尽情撩拨他,撩完就跑,还不认账。
黎白只好意犹未尽的收手,乖乖被狮渊抱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些力气用指头点点了狮渊的胸膛。
“你第一次带我回部落的时候,我脚疼走不动,你都不背我,还只准我变兽形站你手上。”黎白开始翻旧账,毕竟他当时最想的是让狮渊变成狮子,他坐狮渊背上,结果!是他变兽形,还只能站在一丁点儿大的地方。
狮渊哭笑不得,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兽人和亚兽除非结为伴侣,不然不能有任何亲密行为。”
“那我现在还不是你伴侣吗?”黎白不服气噘嘴反驳。
“现在是,但刚认识时还不是呀。”狮渊力图解释清楚。
黎白也自知他是无理取闹,想了想才吞吞吐吐说道:“那我现在想坐狮子嘛。”
狮渊刚想开口,就被黎白打断,“等一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以人形坐,我变成小狐狸坐,我的爪子可以牢牢抓住的。”
“可是你的肚子?会不会不太安全…小白…”狮渊有些犹豫,担心黎白的安全,就算是兽形坐着,也怕他晃着不舒服,或是出什么意外。
黎白一股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你只喜欢崽崽,一点都不喜欢我…”
泪水从眼眶里往外流,没有哭泣的声音,但很快泪水顺着脸蛋滑到脖子,消失在衣服上。
“小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太喜欢你了。”狮渊紧紧抱住黎白,贴在耳边轻声说道。
“我之前就说过,我可以没有崽崽,但不能没有你。”
“我最关心的不是崽崽,是你的身体,舅爷爷说了,这个阶段你不能出任何意外,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
狮渊为黎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哄道:“你可以闹脾气,可以任性,也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能拿你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黎白红着眼睛点头,他不想和狮渊生气,不想总是哭,但有些时候忍不住。
将这些话同狮渊说了出来,狮渊说道:“想发脾气就发,我可以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憋着。”
“那我想坐狮子。”黎白可怜兮兮的抬头,他俩这样纯人形走路,且狮渊还抱着他,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他还想去最开始出现的河边看看呢。
得,在这儿等着我。狮渊心里补上一句,见黎白扮可怜的小模样,又忍不下心去拒绝,思考片刻后才道:“可以坐狮子,但必须听我的。”
耶!黎白在心里欢呼出声,应道:“好,一定听你的。”
狮渊环视四周,掰了几根木棍,扯了几条木藤,蹲在地上摆弄着,黎白站在一边看着,开口问:“这是在做什么呀?”
“做一个既可以遮太阳,又可以保护你的小棚子。”狮渊一边回答,一边迅速编织。
十多分钟后,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白狮背上驮着一个胖乎乎的白色小狐狸,小狐狸身后连着竹筐还做了一小棚子,刚好遮挡住阳光。
小狐狸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小白,抓牢,我们要出发了。”大白狮口吐人言,发出一道低沉男声。
小狐狸用爪子轻扣了下大白狮的后背,表示:小白知道啦!出发吧。
狮渊和黎白变成兽形赶路倒比之前人形快了许多,而如今狮渊还有法术傍身,行进速度更快了。
坐在大白狮后背上的小狐狸眯着眼直乐,还想让狮渊跑起来,这样更舒服,在被狮渊拒绝后,倒也没再要求,这样也还不错,吹着风,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草地,郁结的心情都开朗了。
接近两个小时后,大白狮驼着小狐狸到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河边。
大白狮爬着身子,让小狐狸慢些下来,确定小狐狸已经平稳落地后才变身成人形,小狐狸也跟着变成人形。
黎白迈着小步子,到了他当初坐着的石头上,笑嘻嘻道:“我之前见你人形的第一眼就觉得你真好看!白色的头发超级酷!”
当初要不是狮渊的外形给他加分不少,他也不会径直就跟着人回了部落。
狮渊将竹筐放好,也挨着狮渊坐下,“谢谢小白对我相貌的喜欢。”
“不客气~”黎白依旧笑嘻嘻。
俩人在这儿休息会儿,就顺着河边往下走,到了黎白穿越过来的地点。
“我当初醒来就在这儿,在这周围没发现人,顺着河往上游走,才碰到你。”黎白简述他当初来到兽人大陆的经历。
“舅爷爷也太不靠谱了,不直接把我送到你附近,还让我自己走那么久!”紧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吐槽起黎觉。
狮渊回想了当日他的行动轨迹,才道:“若你当时待在原地不动,我一会儿也会经过这里。”
“所以我们一定会相遇,一定相识,一定相爱。”
黎白抱住狮渊用头顶蹭了蹭狮渊的下巴,表达他的喜悦。
两人坐在河边,见林间的鸟,吹山间的风,拥眼前的人。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黎白突然出声问道,兽人大陆如今已知的威胁都已解决,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各个部落的建设以及部落之间的联系。
在一些不知名的小部落还有许多落后、无理的规定,兽人和亚兽多多少少都被压迫着,只有每个部落的风气和一些习俗得到改变,全体兽人和亚兽才会是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
“等明年春天换盐时,将陶和砖的做法推广开,既然他们现在很多人都将我当做兽神的使者,那我就借借应寒前辈的名头吧。”狮渊沉思道。
黎白明白狮渊的意思,借着兽神使者的名头,对一些大事情做出规定,例如兽人和亚兽结为伴侣需要双方愿意,部落无权干涉;又或是兽人不能随意奴役亚兽,两者平等;再或是部落之间不得随意侵占领土等等。
黎觉告诫过黎白,不可对兽人大陆的事情做过多干涉,一切以狮渊为主导,这是狮渊的考验亦是他的劫数,只有顺利完成这些,狮渊才有机会同应寒一样跃升成神,否则直到生命终结他也不能成功。
见狮渊心中有数,黎白也没多问。
转眼间就到吃午饭的时间,狮渊下河抓了几条鱼,做了鱼汤和烤鱼,配着从家带来的饼一起吃。
俩人一直在外面待到天快要黑时才往回家,回程的路上,黎白还有些恋恋不舍,今日被狮渊带着,他也赤脚踩进河里,玩了会儿水。
“下次再来玩。”狮渊许诺。
黎白靠进怀里,点头应道。
之后几天红木部落掀起了学织布的热潮,黎白家每天都有很多兽人和亚兽来找雪晴学织布。
其他人织布,黎白也没啥可做,只能拿着棉布或兽皮缝缝补补。
狮渊知道后,晚上给黎白量身定做了一个适合他用的织布机,不用弯着腰,能够平着身子织布,丝毫不会累着。
兽神部落。
象天几人在这儿只待了三天,亲眼见证了全体族人又将牛七选出来做了新族长,鹤元都要笑疯了,“结果白费功夫,族长还是牛七。”
当牛七从象天口中听到兽神部落的族长还是他时,整个人脸都白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最后在牛七的强烈要求下,只得将得票第二的狼树作为副族长,之后所有族人都想要为他们部落改一个名字,经过一整天的商议,部落的名字为:海新部落。
至此兽人大陆再无兽神部落,只有海新部落。
商议好部落名字和族长人选的第二天,象天一行人同牛七和狼树他们告别,开始前往以前海水部落的居住地。
海水部落和海新部落离得很近,顺着海边走,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
“快到了。”走在前方的象天看着逐渐熟悉的环境,出声道。
一路上叽叽喳喳、格外活泼的鹤元和鹰飞听到象天的话,也逐渐安静下来,一行人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真正到海水部落。
海水部落的居住地同海月和海星部落很像,靠近海边,但海水部落石洞所在石壁的位置刚好是一个豁口,向山林里衍生了一大截,周围被树木遮挡,从远处往这里看,很难发现这里有兽人和亚兽居住的石洞,只有近看才会发现异样。
阔别许久再次到这里,象天五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其余红木部落的族人没有打扰他们,纷纷动作麻利的拿起兽皮找地方搭帐篷,捕猎食物。
鹤元站着的地方,是他最后与父亲和母父永别时站着的位置,眼睁睁看着父亲和母父被海水不断裹挟着往远处飘去。
在那么危险的时刻,他的父亲和母父都在奋力喊着让他快点跑,还将他托付给象天,让象天带着他一起跑。
当初的场景鹤元一直不愿再想起,刚逃走的几天他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的他想要救起他的父亲和母父,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们,直到他们到了红木部落,这样的噩梦才没有出现。
“父亲、母父,我回来了,我、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和大哥他们一起加入了一个新的部落,那里的族人都很友好,我还认识了新朋友……”
鹤元坐在岸边,对着他最后见到父亲和母父的地方喃喃说着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象天、虎水他们几人不在这里,各自去消化他们的情绪。
晚上,所有人在搭帐篷的地方聚集,鹤元、鹰飞两人的眼睛都红了一大圈,一看就是哭过;狮岭眼睛也红了红,但他还有母父;虎水一向沉默寡言,也破天荒的落了泪;最让鹤元意外的是象天,一向是他们兄弟五人中的领导者,从未流露一丝一毫悲伤情绪的象天,也明显能见到眼眶里的泪水。
惹得鹤元吃晚饭时,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往象天所在处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