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老老实实当族长,勤勤恳恳为部落服务,每日都按照夜冕的交代认真训练,终于在他一百岁时成功跃升成兽神。
而海朔在应寒成功跃升后,由于按照夜冕教授的功法一直无所成,终是走了岔路,一直东躲西藏、蝇营狗苟活到了现在。
“就算我不能得到夜冕的重用又如何,我凭我自己也能跃升成神!”海朔不忿道,夜冕永远只偏心应寒,对他是可有可无,明明同是他的弟子为何要这样区别对待。
又是一夜修炼,身体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好,黑宵感觉可能再过两天他就可以达成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两天后的下午,黑宵如往常一般修炼,在最后时刻想要拼尽全力一搏,没想到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刚刚还灵气凝聚的丹田,此时已经接近枯竭。
“怎么回事?”黑宵不敢相信,突然之间他的聚集的能力一下子全没了,略一思索想要抬手试试,却发现他半点能量都施展不出。
天空一声闷雷响起,恰好在头顶上方,抬头一看,海边的天色阴沉,间杂着雷声,黑宵有些不知所措。
“海朔…”出现一道深沉且虚无的声音,不知具体来自哪个方向,似是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聚集。
黑宵警惕转头,认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试探性的问:“你是谁?”知道他原来名字的人早已死了千年。
“海朔,你太让我失望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遗憾意味。
听到这里,黑宵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你是夜冕?呵,你确实对我很失望,你永远只在意应寒,根本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我从未对你们两人有过区别对待。”
“没有?你竟敢说没有?应寒早在千年前就已成神,而我呢?如果不是你区别对待,我又怎么会与应寒相差那么多?”黑宵反问,他和应寒的天赋所差无几,甚至要略高应寒,否则夜冕在见到他俩后,为何第一时间决定收他为徒?
“海朔,你太过偏执了…”夜冕无奈道,那日从应寒处见到海朔的现状后,终究有些不忍,便决定亲自来见海朔最后一面,按照规定他们是不能插手这些事,所以这次夜冕不能现身。
黑宵不屑,他们当然不会明白他的执念,他要让夜冕和应寒知道,他海朔凭借自己也能行!
黑宵沉声道:“你走吧,不用想着看我的笑话,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早在你离开之前,我们就断了师徒情意。”
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厚,闪电和雷声愈加频繁,虽不知为何,但黑宵有预感这些东西是冲着他来的。
“海朔,无论是谁都不能逆道而行,你寄居其他兽人的身体这本就是邪恶的法术,你会遭受天罚。”夜冕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无力回天。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一步踏错只有步步错,海朔疑问为何应寒比他更早跃升,并不是夜冕教授他们不同的功法,在教导他俩时,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平公正,而应寒的优势在于他的信念与行为。
应寒在兽人大陆的时间里,带领全体兽人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吃上了熟食、住上了石洞、用上了工具,尤其是想要修炼成神最重要的就是善良的信念,修炼的天赋反而是其次。
海朔与应寒两人最根本的区别,应寒的心中装着整个兽人大陆,而海朔更以自我为中心。
天罚?黑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是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遭受天罚也是应该的,“天罚?就让它来吧,我绝不会低头。”
“你快些走吧,免得误伤了你。”黑宵丢下这句话后,不再管夜冕的反应,继续盘腿坐下试图运转体内的能量。
一次两次三次…都不知海朔尝试了多少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口鲜血,长久的寄居以及前段时间无节制的吸食蛇血,早已让他的身体破损不堪,不能支撑了,若说前几日的精神抖擞,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黑宵也似是明白他的处境,但他不后悔他的所作所为,他只是不想输给应寒,自己做的事情他愿意接受惩罚,就算是遭受天罚灵魂皆散他也接受。
不一会儿,开始陆陆续续有闪电劈下,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浓雾笼罩看不见黑宵所在处的具体情况。
过了很久后,浓雾散开,海滩边一片焦土,黑宵坐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条不到巴掌大的小海蛇,已被闪电活活劈死。
至此兽人大陆再无海朔和黑宵。
象天领着兽神部落的族人经过长时间的赶路,终于到了兽神部落所在地。
“大哥,我们直接进去吗?”鹤元站在悬崖边的高石台上向下眺望,能够清楚看见兽神部落里劳作的族人。
象天没有回答鹤元的话,他还在思考如何才能顺利平安的让牛七毫无抵抗的接受这些消息。
虽然兽神部落原族人都说牛七与熊河他们不同,但一旦他坐到了权利顶端,难保不会生出其他想法。
经过再三斟酌后,象天决定他先带着几个兽神部落的原族人回去同牛交涉,若顺利,自不用说,接下来的一切都好推进;若不顺利大部分的族人在部落外也好接应。
“虎水,你带着他们先在这里扎营,我带几人先去找牛七,若顺利我自会出来接应你们,不顺利就只能选择强占。”象天嘱咐着虎水,牛七带领的族人数量只有他们一行人的一半,就算是战斗他们这边也有更大的优势。
“记住,只有我亲自来找你们,你们才能跟着走知道吗?”
听见象天的话语有些严肃,鹤元说道:“大哥,要不我去吧,只是和牛七谈,我可以的,我在外面真有什么事情又帮不上忙,你和二哥三哥好歹实力强,一个打俩,四哥飞的快可以报信,而我除了这张嘴巴会说之外好像没啥用了。”
“鹤元,你……”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会说话这件事可是连族长都夸过的。”鹤元搬出狮渊,族长可说了等以后他负责专门同其他部落交流。
最后在鹤元的一再要求下,象天终于松口让鹤元带着兽神部落的族人先去找牛七谈。
“万事以安全为主,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要硬来,不准受伤知不知道?”象天兄弟四人一再叮嘱,毕竟鹤元最小,刚成年不久,几人都拿他当亲弟弟。
只有鹤元一点都不担心,带着几人慢慢走进兽神部落的领地,遇到了兽神部落的族人,最后彻底进去。
象天领着其余的族人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鹰飞一直转悠着,生怕鹤元出意外,就大白鹤的兽形除了好看和叼鱼没有其他的本领。
“大哥,要不我飞进去看看?”鹰飞等的有些焦急,距离鹤元进去已经很久了,无论怎么谈都已经结束了啊,为什么还没有任何消息?
象天没有出声,一直不善言辞、不爱说话的虎水劝了句,“再等等,相信鹤元。”
鹰飞只好按耐住焦急的心,继续等着,稍一思索,变成兽形飞到前方一颗大树的树稍上蹲着,只要鹤元一出来,他就能见到。
老鹰的视力极好,于是鹤元刚和一个中年兽人结伴往外走时他就就见到了,又在定睛一瞧,确实不认识鹤元身旁的兽人。
鹰飞急忙扑扇着翅膀往回飞,“大哥,鹤元回来了,还跟着一个中年兽人。”
自从鹤元走后一直沉默着的象天,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看向兽神部落的方向。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鹤元和一个中年兽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大哥,大哥,你们快出来。”鹤元在下面空地上又蹦又跳的挥手,眼神到处瞄都没有见到他家大哥的影子。
哦,对了,忘了说他旁边这个人是谁了,鹤元又扯着嗓子吼:“大哥,这个是牛七,你们快出来,他专门来接你们。”
象天耐不住鹤元的声音一直急促催着,而其他几个弟弟也不想帮他应一声,用鹰飞的话说是:鹤元又没叫我们,叫得是“大哥”。
正在思索该怎么回答时,鹤元又开始扯着嗓子喊“大哥”,象天都担心鹤元晚上嗓子疼,纠结半天终是为了鹤元嗓子着想回答道:“知道了,我们马上下来。”
在下面焦心的鹤元才放下心来,大哥明明都听到了为何不应他,又大声问道:“大哥,你明明一开始就听到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没有听见象天的回答,鹤元翻了白眼,他家大哥最无趣了。
牛七同鹤元站在一起,几次想要说话都被鹤元一声一声的“大哥”打断。
“鹤元,狮渊族长真的是将种植的种子白给我们吗?不需要我们拿兽皮换吗?”牛七问道,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交往真的会有白给的东西吗?他始终有些不信。
鹤元紧盯着象天他们下来的必经之路,回答道:“当然,我们给其他部落的种子都是免费的,我们族长不仅对待族人友好,而且实力非常强,你知道熊河吧,我们族长两拳就给打死了。”
牛七脑海里自动浮现凶神恶煞的兽人形象,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红木部落惹不起,熊河的实力已经很强,而红木族长只两拳就将熊河打死,那对付他还不是手到拈来。
左等右等,都打算上去看看时,象天一行人终于下来了。
鹤元直接撒丫子跑了过去,开始谴责象天,“大哥,你明明很早就听见我的声音为什么不应我啊?害得我一直喊,嗓子都痛了。”
象天心道,我为何不应你,还不是嫌扯开嗓子喊太傻了么,“晚上多喝些水,晚上就不疼了。”
鹤元无语了,一点都不想搭理象天,自觉缩到后面和鹰飞一起走。
象天自觉上前同牛七交谈着往部落里走,鹰飞和鹤元挨着走,问道:“怎么进去那么久?我都想飞进去看看了。”
“和牛七多聊了会儿,他们真的没说错,牛七人还不错,特别老实。”鹤元总结道。
“那就好,那就好,等把这边事情处理好后,我们就回海水部落看看。”鹰飞有些低落道。
“四哥,别伤心,我们现在过得也很好,还为族人报了仇,他们也会希望我们好好的。”鹤元笨拙的安稳,但自己的眼眶却饱含泪水。
鹰飞刚刚涌起的伤心,被鹤元这一操作直接给打了回去,“你不是在安慰我吗?怎么自个儿还哭了。”
鹤元死鸭子嘴硬道:“我才没有哭。”但声音和眼眶证明这个说法真的没啥说服力。
象天隐约听到鹤元和鹰飞的对话,在同牛七的聊天中,朝后面看了眼,从侧边都见着鹤元的眼眶红彤彤,皱皱了眉,收回视线继续同牛七聊。
晚上牛七为红木部落队伍族人专门办了欢迎宴,也同时庆祝熊河一行人死亡,他们终于可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对于象天提出的一些关于部落管理的方法,牛七没有任何异议的全部接受,甚至还向象天表达他一点都不想做族长的意愿。
但象天并没有打算过度插手兽神部落里的事情,只是让他们自己商议决定,可以选择部落全体族人投票决定,又将红木部落里投票的方法进行简单说明。
晚上宴会结束后,各自回到兽皮帐篷休息。
象天在兽皮帐篷附近拦住了鹰飞,问道:“鹤元下午怎么哭了?”
突然象天问这样的问题,鹰飞有些没反应过来,经过提醒才想起鹤元什么时候哭了,“我俩聊起了海水部落,估计是想父亲和母父了吧。”
象天得到答案后,直接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没同鹰飞说,“这咋回事?”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帐篷,开始休息。
象天又绕了一圈,进了鹤元的帐篷,鹤元正拿着两块兽骨正在磨着什么,“大哥,你怎么来了?”
象河席地坐下,顿了一会儿,直接道:“还做过噩梦吗?”
鹤元秒懂象天话里的意思,他刚从海水部落逃走时,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在水里挣扎的父亲和母父,象天对他付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所以他一直都很依赖象天。
鹤元摇摇头,“没有了。”
象天只交代一句,“没有就好,好好休息吧,白天慢慢磨,晚上就好好睡觉。”
鹤元乖巧地将骨头收了起来,同象天道别,铺好兽皮毯子开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