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根据鹰林大人留下的信息,还有三天我们就到红木部落。”兽人奴隶跪在熊河的帐篷外汇报道。
“嗯。”里面应了一声,兽人奴隶自觉退下。
没安静一会儿,熊河一行人驻扎的营地解内,传来一阵一阵的求饶声,“大人饶了我吧,我错了,大人!”
随后一声惨叫,营地内恢复安静。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扔出去。”狮山怒声道,拿过扔在一旁的兽皮衣服往身上穿。
两个兽人奴隶应声进来,见到一个浑身赤裸的亚兽躺在地上,身上留下满是欢爱的痕迹,青青紫紫,而脖颈处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扭曲着,眼睛大睁,而狮山正慢悠悠的穿衣服,口中无所谓道:“贱人竟敢挠我。”
用手摸了摸右侧脸上的一道红痕,没有渗出一丝血迹,“让你死了个痛快,也算是便宜你了。”
“你俩把他给我抬出去扔了,扔远点,省得看着碍眼。”
两个兽人奴隶沉声道:“是。”
一人抬肩,一人抬脚,由于亚兽脖子的骨头被活生生捏断,外面只剩一层皮肤连着,抬肩的兽人奴隶还得用手腕轻轻抵一下亚兽的脑袋。
抬出帐篷后,许多兽人奴隶见到这样的景象,纷纷捏紧拳头,透露出愤怒的目光,有一个兽人奴隶红着眼拿出一块兽皮将亚兽裹住,哑声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三个兽人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离营地很远,才停下。
“弟弟,对不起!”拿兽皮的兽人叫牛远,死去的亚兽是他的弟弟羊方,他们原来生活在一个很小很小的部落,只有十几个人,在兽人大陆生活,部落的族人越少越难生存,为了谋求活路,牛远带着十几个部落族人一起加入兽神部落。
几年过去,原部落的族人只剩下他和羊方,羊方是亚兽,刚开始的生活也还好,但自从狮山受伤后,开始变着花样的折磨亚兽,每次羊方都是报喜不报忧,没有对牛远抱怨过一句,直到这次出来,前几天羊方找到牛远说道:“哥哥,我们逃跑吧。”
天色很晚,牛远看不见羊方的表情,只感觉弟弟的声音很低落,像是压抑着什么,于是牛远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羊方痛哭出声,“哥哥,我要活不下去了。”
牛远很担心,但就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准备,不敢随意逃跑,只好安慰弟弟道:“再坚持几天,等哥哥做些准备,我就带你走,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羊方拥抱了牛远,抽泣道:“好!我一定会坚持住的。”
这几天已经准备了好些食物,又有四个兽人加入他们逃跑的队伍,牛远正准备今晚就带羊方走,刚好这里离红木部落比较近,也能多一个活着的机会,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他的弟弟明明还有几个小时就能重获自由,却死在了狮山的手里,牛远恨,恨当初将族人带到了兽神部落,恨他没有在那晚带走弟弟,恨杀死弟弟的狮山……
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狮山给弟弟报仇。
牛远握紧弟弟羊方的手,承诺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狮山,弟弟别怕……”
另外两个兽人正在挖坑,牛远就跪在羊方身边,用手指描摹着羊方的相貌,不一会儿羊方变成了兽形,一只沙黄色的羚羊。
“牛远,别伤心了,将羊方放进坑里吧。”挖坑的其中一位兽人提醒道。
牛远抱起羊方,轻轻将羊方放下,用手捧起泥土盖在羊方身上,他的弟弟可爱干净了,要是还活着绝不会让泥落在身上。
很快将羊方埋好,牛远对两位同伴说:“你们在前面等我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另外两位兽人奴隶很能理解牛远的心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伤心,羊方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两位兽人奴隶离开后,牛远才缓慢站起来,扫视四周,朝着右后方而去。
过了一会儿采了两大束花,回到了埋葬羊方的小土堆旁,将刚采的粉色花放在土堆上,牛远止不住的流泪,哑声道:“弟弟,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加入兽神部落;前几天你来找我,我应该立刻带你走,不该留下,是我对不起你,我害了你啊!”
“你别怕,哥哥很快就来找你,你就在这儿等等我…”
牛远擦掉眼泪,整理好心情,慢慢离开了埋葬羊方的山坳,走了一百多米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块刚被翻动过的泥土。
“走吧。”牛远与两位同伴汇合,一起回到了兽神部落。
之前和牛远约定好逃跑的四个兽人奴隶,来找牛远问今晚还走吗?
“我不走了,我要杀了狮山给弟弟报仇。”
四个兽人奴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商议一番后,也决定留下来,他们就这样走了对不起在兽神部落受到的虐待,他们也要报仇。
三天后上午,鹰飞极速扑打的翅膀飞进了大石洞,高声道:“熊河他们来了,有很大一群兽人。”
自从鹰林一行人到了红木部落外围后,他们搬进了石洞,以前的供年老兽人居住的大石洞现在成了狮渊他们商量事情的地方。
“终于到了,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象天握紧拳头猛捶一下桌子,他还没忘记海水部落整个部落被兽神部落灭族,独留下他们兄弟五人。
听见大哥这样说,鹤元揉了下眼睛,“我要给父亲和母父报仇。”他到现在仍还记得,父亲拼死怒吼让他跟着象天逃跑的场景。
就连一向沉稳的狮渊在听到熊河的名字时,也握紧了拳头,他的父亲就死在熊河手里,后面原叔告诉他,他父亲被熊河一掌直拍心脏,吐了一口鲜血倒下后再也没有醒来。
坐在狮渊身边的黎白最先感受到狮渊的情绪变化,紧紧握住狮渊的手,没有多言,但狮渊一定能明白他想说什么。
“接下来按计划行事,鹰飞、隼灰和猴果继续看着他们,同羊罗的联系要更加隐蔽,一定不能让羊罗被兽神部落的人发现了。”
“知道大家对兽神部落充满恨意,但这个时候不能冲动行事,一定不要单独行动,部落里还有老人、幼崽,容不得失误。”
狮渊担心有人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刻意交代,若只是他一人,他一定会马上找熊河报仇,可现在他有伴侣、有母父、有未出生的孩子、还有需要守护的族人,所有的一切都要认真计划,力图以最小的损失来获取成功。
这边鹰林接到奴隶来报,说熊河一行人到了。
鹰林赶忙迎接,熊河走在队伍最前面,明明应该是牛七站在熊河旁边,而此时却成了狮山,鹰林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呵,好算计,狮山不良于行竟然也跑这么远来掺上一脚。
“大哥,前方就是红木部落,具体情况我们已经探查过了,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部落。”鹰林殷勤的接过熊河的兽皮斗篷,汇报他们探查到的情况。
熊河顺着鹰林所指的方向,隐约能见到隐在树林中石壁的影子。
“走吧,先扎营休息。”熊河先走一步,鹰林连忙跟上,没有给狮山一个眼神。
狮山贪婪且凶狠的眼神,落在鹰林身上,心里骂道:现在鹰林竟然也敢如此待我,以前倒是低估了他。
回到营地后,鹰林指着最中间的一个兽皮帐篷说道:“大哥,你休息的兽皮帐篷我早就让人搭好了,今日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休息吧。”
熊河很满意鹰林的奉承,如今狮山已经被他排除在外,也迫切需要亲信,而目前鹰林是个不错的选择,“老六,这事做的不错,辛苦了。”
“为大哥办事,我的荣幸。”鹰林笑着回道。
狮山落后几步,全程听见他们俩人的交谈。
熊河进了帐篷,鹰林转过头来,见着狮山冷淡道:“已经有奴隶正在给二哥搭帐篷,就劳烦二哥多等等了。”
说完,也没多与狮山交流,转身进了帐篷,到现在,他和狮山注定只能是敌对,没有必要再如以前那般刻意讨好。
羊罗低头站在一旁,看起来像是诚惶诚恐,但脑子里却是疯狂转动,力将刚刚的场景记下来。
若说刚和红木部落达成合作的羊罗,还有几丝忐忑,但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红木部落能够打败兽神部落,先不说红木部落掌握兽神部落所有信息,而兽神部落对红木部落了解的信息全是错误的,就凭这段时间红木部落族长带着他的伴侣基本每晚到兽神部落找他了解每日的事情,以及计划推行的程度,除了他没有被任何兽人发现。
昨晚羊罗正讲鹰林打算借此机会讨好熊河,代替狮山在部落的位置时,遇到了一位晚上出来上厕所的兽人奴隶,但明明就站在他对面的两人没有被兽人奴隶发现,仿佛他俩没在这里。
经过昨晚一事,羊罗笃定红木部落的族长拥有通天的本领,熊河、鹰林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目前鹰林带来的人,除了鹰林本人和他的三个亲信外,其余所有人都已决定要脱离兽神部落,过上红木部落那样的日子。
今日熊河又带来了一大批兽人,约摸估计有上百个,羊罗得尽快摸清楚这些人有哪些愿意反抗兽神部落,脱离兽神部落。
成功探听到熊河、狮山、鹰林三人得对话后,羊罗准备去兽人奴隶堆里打探打探,刚一抬头就和在不远处装作普通猴子的猴果对视一眼,羊罗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朝刚到的兽人奴隶群中走去。
晚上,狮渊带着黎白找上了羊罗,听羊罗将今日的事情讲了一遍后,又交代了几句,确定羊罗安全回到兽神部落后,俩人才往回走。
黎白这几日没有前段时间那般嗜睡,或许是时间久了,变了症状,于是这几日每晚和羊罗会面都会将黎白带上,什么地方都没有他身边安全。
当然回去的路上,狮渊绝对不放心黎白自己走路,凸起的肚子不能背,每次狮渊都是打横抱起来。
黎白乖乖窝在狮渊怀里,手上无聊,开始这里点点哪那里摸摸,最后捏上狮渊的耳垂。
“兽神部落的七人,如今只剩下熊河、狮山、鹰林和牛七,狮山脊背受伤,牛七在部落,且鹰林和狮山还有矛盾,部落里的大部分兽人对部落不满意,这完全就是千疮百孔啊。”黎白感叹道。
狮渊抱着黎白小心走路,应道:“身为部落的族长若是不能平等对待每一位族人,有了好坏之分,早晚都会出问题。”
黎白颇为赞同的点头,平等和谐团结才是王道!
“你说,明日熊河会亲自来查看吗?”黎白问道,他没同熊河打过交道,不清楚他的个性,但既然能够成为领头人带领几个兄弟和一些被鼓吹的兽人杀了狮渊的父亲,夺得海盐部落坐上族长宝座,必然有两把刷子,应该不如鹰林一般好糊弄。
狮渊抱着黎白进了部落大门,“小白,抱紧,我关门。”
黎白松开玩耳垂的手,搂紧脖子,狮渊单手抱住黎白,另一只关上部落大门。
随后将黎白抱好,往石洞的方向去,才慢慢回答刚刚问的问题,“他不会亲自来,估计也是派体型小的兽人来。”
“为什么?”黎白不解。
狮渊慢慢说道:“熊河这人太过自私,在他心中他的安全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他不会让自己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行吧,又是个愚蠢的。黎白在心里默默评价道,兽神部落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有对手的烦恼呀。
两人回到石洞,略做洗漱,就躺上了石床,黎白脱掉外面的兽皮衣服,露出了用狮渊亲自织的布做出的改良棉布睡衣。
将上衣往上掀了掀,露出雪白圆鼓的肚子,黎白算了算他怀孕的时日,大概是五个月了。
坐在床上,摸着肚子开始小声与小崽崽讲话,等狮渊给装好开水,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走过去将竹筒放在床边,蹲在床侧,握住了黎白抚着肚子的那只手,“又再与小崽崽说话吗?”
黎白点点头,“我总觉得他们能听懂。”
看着黎白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心都要化了,浅浅在黎白的肚皮上落下一吻,低声道:“我们的小崽崽。”
“嗯,我们的小崽崽!”
随后狮渊躺上床,搂住黎白,轻拍着肩膀,开始哄睡,但黎白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俩人做了同一个梦,梦到了他俩陪着小白狮和小狐狸在草地上打滚,整片草坪都洋溢着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