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昭阳?”那道身影,或者说是昭阳,他看着我,然后福至心灵,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我们都是昭阳。”昭阳说道:“你是昭阳,我也是昭阳。”
明悟这一切之后,我脑海中犹如窜过一道电流,紧接着,我意识中出现另一个念头。
那是对面昭阳的念头。
同样的,他的意识中也出现了我的念头。
就好像我们两个人共用一个脑子一样,而且我的意识和他意识隐约有着融合的趋向。
不过我和他都没有惊慌,因为我们在此刻已经明白了一切。
弗洛伊德曾经提出人的精神分为三部分:本我,自我和超我。
本我代表思绪的原始程序——人最为原始的、属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如饥饿、生气等。
本我位于人格结构的最底层,是由先天的本能、欲望、所组成的能量系统,包括各种生理需要。
本我具有很强的原始冲动力量,是无意识、非理性、非社会化和混乱无序的,所以本我是肉体。
自我是人格的心理组成部分,是从本我中逐渐分化出来的,位于人格结构的中间层。
其作用主要是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它一方面调节着本我,一方面又受制于超我。
它遵循现实原则,生活在现实世界,所以自我是昭阳。
超我是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由完美原则支配,位于人格结构的最高层。
超我遵循道德原则,它有三个作用:一是抑制本我的冲动,二是对自我进行监控,三是追求完善的境界,所以我是超我。
本我是肉体,承载着自我和超我,他和自我一起生活在现实世界,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和天性,遵守着现实里的所有规则。
而超我则不受任何拘束,在失去本我和自我的压制之后,便被彻底释放出来。
只不过本我和自我生活在现实的世界,而超我则生活在理想的世界。
所以我不是重生,而是觉醒。
另一个世界也不是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超我世界。
“你在昨晚释放了我,而我则在“两年之后”唤醒了你。”我看着昭阳说道。
“所以,我因为太过后悔,在睡着之后,压制着本我,将超我,也就是你释放了出来。”昭阳平静的说道:“然后你便遵循完美法则,为了弥补所有现实存在的遗憾,选择了去超我世界,重新回到开始。”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重建天空之城,弥补所有遗憾,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获得美满的结局,这就超我,也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昭阳看着我,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同样的也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的意识还停留在昨晚,没想到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昭阳看着我说道:“辛苦你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不能留在这里,在那个世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起之前耳边传来的异世界的呼唤,想起米彩简薇和乐瑶的哭泣,心里顿时急了起来。
我不能和昭阳融合,我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因为在另一个世界还有我最牵挂的人们和未完成的理想。
“我必须要回去。”我极力抵抗着和昭阳融合的引力,然后看着昭阳说道:“她们都在等着我呢。”
“我该怎么帮你?”另一个昭阳也极力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奋力抵抗着我们相互之间的融合。
“醒过来就行!”我们之间的吸力越来越大,拉扯着我和昭阳凑到一起。
我朝着昭阳说道:“昭阳睡着了,所以现在现实世界中的昭阳便由本我也就是身体所掌管了,而自我和超我则沉浸到这个世界,其实这个世界就是本我的世界,也是关押自我和超我的监牢。”
随着我解释的出口,这个本来平静的黑白世界中竟然猛的刮起了一阵大风,紧随其后的便是世界末日般的电闪雷鸣,像是要将整个世界掀翻,将我和另一个昭阳彻底泯灭在这里。
看到这幅景象,我顿时心惊,急忙对着另一个昭阳大喊道:“我醒悟的太晚了,其实我不该叫醒你的,现在自我和超我同时苏醒,本我自我和超我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如果不赶紧解决,自我和超我都将沦丧在这个本我的世界,也就是说,现实里的昭阳和超我世界里的昭阳都将变成植物人,永远都无法醒来!”
这个世界的风越来越大,慢慢的还有闪着光芒的如彩虹一般的雨落了下来。
越来越强的风力将我和另一个昭阳越吹越近,而如梦似幻般的雨水滴落到我们身上,就像将烧红的铁水浇灌到冰水上一样,发出嗤嗤的声音,在我们眼前激起一堆堆雾气。
“怎么这么疼!”剧烈的疼痛让我和另一个昭阳情不自禁的开始分神,用来抵抗风力的精神被分散了,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昭阳!咱们没时间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快点醒来!然后彻底压制住本我!”我生怕会和另一个昭阳融合,再也回不到超我世界,所以我顾不得疼痛,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往远离昭阳的地方撕扯着。
“我现在不就是清醒的吗?到底怎么样才算醒来?”另一个昭阳也顾不得疼痛,极力抵抗着将我们推到一起的风力和引力。
“我也不知道……”
另一个昭阳的问题让我陷入了沉默。
到底该如何醒来?
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试试给自己一巴掌呢?”情况危急,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另一个昭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到我说什么他也就做什么。
一个巴掌,两个巴掌……另一个昭阳丝毫不留力气的在自己脸上连抽了十几个巴掌。
“不行啊!”他大喊着:“一点儿都不疼,我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别的办法吗?快想想啊!”
“还有什么办法?”我不禁有些绝望,身体果然是意识的牢笼,本我世界这个监牢太过坚固,将我们死死的束缚在这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挣脱。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鸡蛋,我们正处在这个鸡蛋内部。”我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痛苦的喊道:“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从内部将它打破,我们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个蛋壳内的世界,现实和理想中的我们都将被困在肉体这座坚不可摧的棺材里永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