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画盯着墨以渊看了一会儿。
平心而论。
他不确定。
墨以渊的能力很强,但深渊之主是全游戏的boss。
这是实战,又不是比烧:)。
他阖了阖眼,抬起手摸了摸墨以渊的发顶:“乖,别比了,我们能不打还是别打。”
墨以渊就像得到嘉奖的大狗一样,将脑袋往洛白画手中蹭。
半晌,忽然问:“能亲一下吗?”
这个问题太突兀,洛白画的耳尖蓦地热了几分。
他小声反对:“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声音压得很轻。
然而,在两步之外的沈修熠和桑郁还是听到了。
二人同时“啧”了一声,背过身去:“没事,你们想亲就亲吧。”
洛白画:“……”
他觉得墨以渊黏人到有点反常,忍不住戳了对方一下:“你别这样——”
最后一字的尾音还未落下,面前的男人便倾身压过来。
洛白画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被墨以渊轻轻蹭着吻了一下。
转瞬即逝。
洛白画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短暂的亲昵就结束了。
“你以为我会怎么亲你?”墨以渊笑起来,扣紧掌心中纤细的手。
洛白画的脸有升温的迹象,他轻抿了一下唇,别开视线:“谁能猜到你的打算。”
墨以渊若有所思:“真的吗?”
他笑意不减:“那当初遇到森林里的幻境,老婆是怎么认出我的?不是靠对我的了解吗?”
洛白画没想到这都能被墨以渊说中。
他脸一烫,凶巴巴的:“那是因为你太独特了,不管有多少个假的,最不正常的那个肯定是你本人。”
沿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一定会没完没了,洛白画迅速切换回平淡的语气,转头提醒沈修熠和桑郁:
“注意保护自己,这次涉险不可避免,但不管遇到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
沈修熠和桑郁应了一声。
墨以渊黏着洛白画,低声问:“小画怎么还区别对待呢?对他们的态度这么好。”
洛白画不明白墨以渊是怎么做到画风和目前严峻的形势完全不匹配的。
他轻叹一口气:“你自己说的,打是亲骂是爱。”
“所以刚才是在爱我?”墨以渊恍然大悟,“那能不能再凶点?我想试试狠狠爱的感觉。”
说着,墨以渊勾了一下洛白画的掌心,语气暧昧:“主人,请不要怜惜我。”
洛白画到了嘴边的话全被这句烧没了。
他的脸倏然染上绯色,揍了墨以渊一下:“别犯病。”
深渊的界限在向他们一点点逼近。
墨以渊不闹了,安稳地牵住洛白画:“走吧。”
四人迈步,跨进深渊。
一阵雾气缭绕后,他们脚下的土地变为了坚硬的裂石,天空也倏然暗下来,和洛白画那次梦中的景象别无二致。
拔地而起的岩浆山峦后,几只长相可怖的异形魔物缓缓现身。
洛白画预想过会有怪物,指尖凝起金光。
然而,还未等他出手。
魔物不知为何,骤然一停,接着缓缓按照来时的路线退了回去。
动作鬼鬼祟祟,偷感很重。
凝重的气氛顿时消减一大半。
洛白画转头看向墨以渊,在对方脸上捕捉到了难以捉摸的轻笑。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察觉到洛白画的视线,墨以渊放柔嗓音,“别担心。”
很明显,魔物是因为看到墨以渊,才退散的。
相识许久以来,洛白画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问到底的念头。
他眼底泛起丝微波澜,慢慢地出了声:“你……是什么身份?”
墨以渊认真起来,思索几秒,开口:“你的狗?”
洛白画脚步陡然一歪。
“我问你正经的!”小仙草要怒了。
墨以渊顺手将人圈入怀中,边走边揉搓着哄:“你会知道的。”
洛白画被揉脑袋揉到眯眼睛。
过了会儿垂下眼睫,道:“我又不傻。”
他能记住墨以渊先前因为他说不杀深渊之主而愉悦,现在,墨以渊还能单凭轻飘飘的眼神将深渊中的怪物驱散。
对方的身份,一想便知。
“深渊之主?”洛白画轻声问。
墨以渊没有回答。
洛白画不解地轻蹙了一下眉心——难道猜错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慑的身份吗?
四人继续前进。
一路上,怪物不断出现,又很快溜走。
没过多久,洛白画看到了一座耸天的城堡。
城堡外墙漆黑,四周生长着怪异的巨型植物,整栋建筑如同从地底裂缝中生长出的巨兽,冰冷而危险。
“这里是深渊之主的家吗?”对现状了解最少的桑郁终于找到了一句能问的话。
“嗯。”沈修熠点头,他对游戏中的地图有印象。
与此同时,墨以渊却轻声开口,给出了相反的答案:“不是。”
“不是吗?”沈修熠一愣。
墨以渊把洛白画往怀中圈,蹭蹭:“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叫做家的。”
他的动作有些用力,洛白画呼吸困难了一瞬,艰难开口:“所以你果然就是深——”
完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城堡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地面随之震颤。
洛白画循声抬眸,发现城堡的大门正在敞开。
他们和城堡的距离不知何时只剩了十几米,黑洞洞的大门直通长廊。
洛白画的心忽然跳动得有一分慌乱,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他向墨以渊身边挪了一下:“我们真的该进去吗?”
他原本的计划是和深渊之主达成合作,先联手处理掉知小梦。
但现在,深渊之主似乎就在他身边。
慌乱的感受又一次浮上心头。
洛白画按了按心口,勉强平静下来,却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墨以渊要闭口不谈。
手上传来轻微的力度,是墨以渊在带他向城堡内走。
“进去吧。”墨以渊说,“我感受到了,知小梦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