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舟行动迅速,平日里督军也很严格,所以他要的兵马集结地非常迅速,第二天的下午就已经在校练场满满当当都准备好了。
杨刺史最初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直到各处兵马都在往平城县集结,越聚越多,他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叶都尉,你这是……?”他带着几个衙差,赶到校练场,看到这边人山人海的场面,不禁吓了一跳,“照理说,我是州府的父母官,不应该过问驻军的事情。
可是你这边集结兵力,县里百姓也看着心慌,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所以还是得我过来,找你问个说法。”
叶远舟冲杨刺史拱拱手,原本他对这个杨刺史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不过自打因为红颜露的事情,随这老刺史一同上京之后,印象反而好转了一点,所以态度自然也客气许多。
“杨刺史,没想到会惊扰到周围百姓,这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了。”他对杨刺史说,“不过不必担忧,我们已经集结完毕,这就准备启程出发了,不会继续逗留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杨刺史打眼一看,觉得这些兵力着实不少,不是寻常外出巡视需要用到的程度,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叶都尉可曾拿了圣上遣你调兵的圣旨和兵符?”
“不曾。”叶远舟也没打算瞒着杨刺史,“此事紧急,我们需要尽快启程赶路,等不得那些劳什子了。”
“叶都尉!使不得啊!”杨刺史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一把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你身为武将,不经传召,带兵进京,你可知道这是犯了多大的忌讳?!
且不说你自己在军中历练多年,就是作为叶进大将军的儿子,也不可能不懂得这里面的规矩啊!
你这样胡来,是要惹来大麻烦的!”
“杨刺史,我调集的兵马都是自己率下的驻军,此事就算是圣上责怪,也是怪到我自己头上,与你州府的一众官员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不论出什么事,我叶远舟一个人担着!若是我一个人担不住,那也还有骠骑大将军府的颜面,横竖不会连累杨刺史。
倒是杨刺史您,近来一定要密切留意松州各处的动向,如果哪一处有什么异动,可以找我的护卫叶虎,他现在临时驻扎在武镇。”
杨刺史虽然说才能有限,资质平平,但毕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听了叶远舟的话,心中隐隐也有了一点猜测,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当他看到杜若也在其中,似乎是准备与叶远舟他们同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杜若拉到一旁。
“杜司马,叶都尉要做什么,那是他军中之事,我们不便过问,但你可是我州府衙门的人!我劝你谨慎处之,本来身为女官做了司马就不是什么符合规矩的,若是再因为冒犯了圣上,被怪罪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杨刺史提醒!”杜若感激地冲他拱拱手,“您说的这些杜若都懂,只是这一次事关重大,我必须随他们一同去。”
杨刺史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也不忍心再继续劝阻,但是又忧心忡忡,最终也只能是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再多问,也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上,三个人就带着一众兵士从平城县出发,一路急行军朝京城赶。
一路上奔波劳累,杜若都是咬着牙坚持着的,硬是没有掉队,跟着大家一起把路程上的时间缩短了足足两日。
到了距离入城城门大约还有五里地的时候,叶远舟停下来,吩咐手下兵士们在这里驻扎,一切听叶龙号令。
而叶龙也留在城外,随时随地等着接收城里叶远舟的号令。
之后叶远舟、杜若和宇文阙三人便轻装进了城。
京城里面看起来还是老样子,熙熙攘攘,热闹无比,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征兆。
宇文阙进城之后就与叶、杜二人分道扬镳,说是要直接回国师府去。
叶远舟则带着杜若直奔骠骑大将军府。
回到家里面,叶远舟才从仆从口中得知,就在他回来之前,大将军叶进刚刚得了圣命,让他出京督军,要去的地方地处偏僻,距离京城十分遥远。
而最近几日,叶远舟的兄长叶青林也一直是早出晚归的一种状态,原因是睿王要做寿,叶青林作为外孙,要留在睿王府那边替外祖父张罗,已经两日没有回来过了。
叶远舟听到之后,皱了皱眉,对那仆人说:“你现在去睿王府,找兄长,告诉他我回来了。”
仆人应声,赶忙出门去睿王府报信儿,过了许久,他气喘吁吁跑回来,一见到叶远舟便对他摇摇头:“二少爷,我告诉大少爷您回来了,大少爷说筹办寿宴事务繁多,脱不开身,暂时没空回来陪您。”
叶远舟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在仆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来,只是点点头,让那仆人下去歇着了。
骠骑大将军府里少了叶进和叶青林这父子两个,显得安静了许多,杜若一路上奔波,着实是累得不轻,结结实实休息了一天,然后才腾出精神来,打算出门去找宇文阙。
国师府她去过一次,认得路,从叶大将军府上出来就直接找了过去。
到了国师府门前,还没等走到门口,她就被一队陌生的士兵拦了下来,两个人都身穿铁甲,不像是寻常高门大户门前的守卫,倒像是要上阵厮杀了一样。
“干什么的?”为首的士兵唰地拔出腰间的剑,戒备地盯着杜若。
“我是宇文国师的朋友,近日到京城来,特来拜会。”杜若将自己的诧异掩饰得很好,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平静。
“国师接到圣上传召,进宫去了,不在家,你走吧!”对方听了她的话,虎着脸对她说。
“进宫去多久了?今日可还回来?那我什么时候再来寻他?”杜若赶忙开口追问。
那士兵却对她的话来了一个充耳不闻,就好像杜若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理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