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晓冬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只是习惯性地挣扎一番罢了。宿舍的姐妹们也都心知肚明,于是纷纷加入劝说的行列。最终,赵晓冬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像梁思华那样的男生不多见,他从不强求田意配合他的步伐。”
田意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她心中暗自嘀咕: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梁思华牺牲了很多?他本就不想出国,现在不过是得偿所愿罢了。反倒是她,仿佛被束缚了手脚一般。
此前,和田曾向她伸出橄榄枝,提出如果她愿意,公司可以资助她出国深造,并签订协议,待她学成归来后为公司服务一定年限。这条件看似优厚,但田意却婉言谢绝了。一来,她并无进入日本公司的打算,不愿学成后为日本人效力;二来,和田这个人也让她心生戒备。
与和田的接触越多,田意越难对他产生恶感。他优秀得让人无可挑剔,更是难得的挚友。然而,对于自己的心思,田意始终感到愧疚。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接近你可能别有用心?”
和田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你如此单纯的女孩,能有什么用心?”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其实有时候,我还真希望你能有所求。”
那是因为他或许并不知道,她万一有所求,“求”的究竟是什么。田意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那眼神太过坚定,让她无法承受。既然已经卸下了心中的重担,她不喜欢玩这种躲躲藏藏的游戏。因此,对于和田,她决定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毕业设计在即,田意请李仁静帮忙搜集资料。不巧的是,她的电脑突然罢工,频繁死机后又自动重启,显然是中了病毒。无奈之下,她只好暂时放弃,打算等谢知夏回来帮忙解决。
此时,宿舍里唯一开着的电脑是公用的那台。胡佳刚才正在使用,现在去洗澡了。田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跟胡佳打招呼,便径直坐到了电脑前。在等待资料传输的过程中,她无意间发现电脑已经打开了S大的BBS页面。这让她有些意外,因为S大的BBS影响力并不大,学生们更倾向于使用综合性大院校的BBS进行交流。那么,胡佳又在做什么呢?
不久,胡佳洗澡归来。田意已顺利接收完资料,看着盯着电脑发呆的胡佳,她笑着解释道:“我电脑坏了,暂时用一下这台,你不会介意吧胡佳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勉强,她轻声说道:“当然不会,你尽管用。”随即,她转过身去收拾物品,又轻轻补了一句:“我有个高中同学在S大,负责BBS的部分板块,受她之邀,我偶尔会上去看看。”这番解释之后,空气仿佛凝固,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田意轻轻“哦”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笑道:“她们的站名真有趣,一看就知道是女生聚集的地方。”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一切并未发生。
不久,其余两人也陆续归来,此事便如轻风拂过,不再提起。田意虽非胸襟宽广之人,但她深知,过往之事,再追究亦是徒劳,只会徒增烦恼。把握当下,展望未来,才是明智之举。这两年间,她愈发体会到知识的力量,它不仅能提升自我修养,更能涵养性情。
随汪老师赴香港参加研讨会,田意肩上还承载着母亲的嘱托——为“内侄”纪天恒带去诸多物品。昔日那个调皮捣蛋的小表弟,在马思的悉心教导下,学业突飞猛进,最终考入香港名校,令家族上下皆大欢喜。母亲若生于古代,定是那般宠溺内侄、纵容外戚的典范。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礼物,田意不禁打趣道:“妈,我怎么感觉您对那小子比对我还要好呢?”言语中带着几分醋意。明艺闻言,笑骂道:“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你们两个整天忙忙碌碌,把孩子丢给我,我何时亏待过他?”明艺自归国以来,迅速成长为医院的中流砥柱,工作繁重异常。然而,梁家夫妇身处南京,正值壮年,离退休尚远,虽竭力抽空北上,却难以时刻陪伴在年幼的孙子身旁。梁思华与田意虽为儿子聘请了保姆,但心中那份不安与牵挂,终究难以释怀,故而更添几分对明艺的依赖。
幸而,他们的儿子沈隽,完美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生得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娃娃般,既漂亮又可爱,性格更是乖巧,整日里不哭不闹,让田家的二老疼爱有加,连最初对二人未婚先孕颇有微词的丁凤龄,也被这外孙的可爱模样彻底征服,心头的芥蒂烟消云散。
仿佛是响应外婆的“牢骚”,两岁的沈隽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兴冲冲地向田意扑来,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块点心。他圆滚滚的身体猛地一撞,若非田意自幼习武,下盘稳固,恐怕真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所撼动。田意佯装生气地轻拍了下儿子的屁股,随即将他抱起,故作夸张地喊道:“妈,您看看,这小子又重了不少,您这不是在喂小猪嘛!”
丁凤龄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眯眯地从田意手中接过孩子,轻声责备道:“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你儿子是猪,那你又是什么?你小时候可比他瘦不了多少。”言罢,她满眼宠溺地看着外孙,心中满是柔情。而田意则是一脸哀怨地瞪着趴在父亲肩上啃点心的儿子,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才两岁就懂得嘲笑我,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晚餐过后,田意又陪着儿子嬉戏打闹了一阵,直到小家伙累得眼皮打架,终于沉沉睡去。这时,梁思华才匆匆赶到岳父岳母家。他两个月前毅然辞职,踏上了创业之路,如今正处于最为忙碌的阶段。他匆匆吃过岳母为他留的饭菜,便带着妻儿踏上了归途。将熟睡的儿子轻轻放在他的小床上,梁思华直起腰来,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天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浴室里,柔和的灯光下,田意正专注地测试着水温。结婚后的她,虽未完全蜕变为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但对丈夫的体贴与关怀却丝毫未减。看着田意那认真的模样,梁思华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柔情四溢。他轻声说道:“水温正好了,你先洗吧。”然而,田意刚欲转身离开,却被梁思华侧身拦住,他半边身子拥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时间不早了,一个个洗太浪费,不如一起吧。”
田意被他的话语弄得耳根发烫,羞红了脸颊,轻轻推搡着他:“别胡闹了,快让开。”但梁思华哪里肯依,从耳边开始,他细细密密地吻着她,手上的动作既有条不紊又迅速,帮她一一解开衣物。田意只觉得半边身子发软,无力支撑,被梁思华一带,两人便双双跌入了那温暖的浴缸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浴缸中的水被溅出了一半,整个浴室都变得湿漉漉的。田意缓过神来,第一句话便是:“你来打扫浴室。”梁思华对她的小气模样忍俊不禁,匆匆将两人冲洗干净并擦干后,便将她带回卧室的床上,狠狠地吻了下去,至于浴室的狼藉,就让它见鬼去吧!
次日清晨,两人是被儿子沈隽的敲门声唤醒的。梁思华起身开门,只见沈隽站在门外,看着父母那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尤其是母亲还赖在床上不起的样子,他忍不住捂着脸笑道:“羞羞脸,妈妈赖床!”田意被儿子吵醒,正要起身去抓他,他却一溜烟地躲到爸爸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继续嬉笑着。田意发现自己被子下未着寸缕,不敢动作太大,只好摸索着穿上睡衣,嘴里却开始嚷嚷:“梁思华,你儿子欺负我!”
梁思华闻言,一把将儿子捞起抛在床上笑道:“敢欺负我老婆!”沈隽被吓得大叫起来,咯咯笑着被母亲一把抓住开始蹂躏。梁思华见状也对田意说道:“你也不许欺负我儿子!”随即也加入到这场早间的“大战”之中。
田意抵达香港并完成安置后,第一时间便联系了马思。马思自金融系研究生毕业后,恰逢外资银行入驻北京的风潮,轻松地被一家知名英资银行录用。试用期满后,她被派往大中华区总部香港进行培训,早已与田意约定好,待田意来港时定要相聚。
田意此行虽名义上是跟随导师参加研讨会,实则多为跑龙套之职,并未有太多事务需亲自处理,因此空余时间颇为充裕。她先是找到表弟,将母亲的关怀与问候转达,随后便打算投奔马思。马思表示宿舍有空余床位,田意便决定舍弃酒店,与她同住以叙旧情。
未曾想,纪天恒一听闻马思在香港培训的消息,便兴奋不已,非要田意带他一同前往,声称自己在这里孤独难耐,好不容易才发现有熟人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