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在家过完元宵节吗?我每年这个时候都陪姥姥姥爷看花灯的。”
“今年咱们换个方式庆祝吧,比如春节期间带他们逛逛庙会,总之,初十前得回去。”
田意抬头望向墙上的日历,心中默念着初十的日期,瞥见对应的公历后,脸颊不禁绯红,这个梁思华!
到了初八,众多在京求学的同学中,仅马思与她同行,原因是马思有一个家教任务,家长希望她能提前返京授课。幸好,她母亲的病情已趋稳定,生活自理不成问题,让她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鉴于是白天乘车,田意便退了卧铺票,与马思一同坐在硬座车厢。幸运的是,这趟新开通的特快车即便是在春运期间,也并未拥挤到难以呼吸的地步。
车厢内整洁有序,对面坐着两位身材高大的男生,其中一位笑起来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让田意感到格外亲切。他似乎也在留意着她,不久后竟主动询问:“你认识梁思华吗?”
田意瞬间忆起,那次她从秋千上摔落,此人正是与梁思华同行的吴未;又想到马思被小混混欺负那天,梁思华借吴未之名吓退了他们。
“哦,原来是吴师兄,你也在北京上大学吗?真是巧极了,你在哪个学校啊?”她心中暗自诧异,梁思华从未提及过他。
得知吴未就读于公安大学,田意不禁哑然失笑——他真是既懂“白道”又通“黑道”啊。
马思心思细腻,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猜出几分,这吴未恐怕就是那位神龙酒店的小老板,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于是转头望向窗外,不再参与对话。
吴未似乎并不介意冷场,反而找话题道:“这位小姑娘也很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田意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立刻以玩笑的方式回应:“师兄是看我长得漂亮,想套近乎吧?不过,这招可有点过时了哦。”向阳啼笑皆非,眼中闪烁着往昔的温情:“你这小丫头,几年未见,依旧那般顽皮。现在还荡秋千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怀念,随即又认真起来,“不过说真的,她看起来真的很面熟。哦!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去年报纸上刊登的那个文科省状元!市晚报还登了她的照片呢。”向阳的脸上露出了肃然起敬的神情。
田意得意洋洋,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那当然,我们马思可是名副其实的才女。高二时,她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散文《半个月亮》,轰动了整个学校呢。”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与才女为伍的荣耀感,仿佛自己也随之熠熠生辉。
向阳听后啧啧称奇,马思则显得更加窘迫,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偷偷拽了拽田意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吹嘘。田意见状,连忙转移话题:“哎呀,太无聊了,咱们打牌吧。”于是,四人围坐在向阳旁边,开始了升级游戏,让火车上的时光变得不再难熬。
随着列车缓缓前行,车厢内弥漫着欢声笑语。然而,当列车即将到站时,一阵骚动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来,隔壁座位上一位学生模样的男生正焦急万分地摆弄着自己的行李箱,似乎急需取出里面的某样东西。然而,密码锁却成了他无法逾越的障碍,他居然把密码给忘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家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看到男生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也不禁心生同情。这时,向阳忽然站起身来,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他弯下腰去,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只见箱子轻轻一响便应声而开。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向阳却像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阻止了男生的道谢,迅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田意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手法?好厉害!是在学校学的吗?能不能教教我?”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然而,向阳却神秘一笑:“女孩子家的,学这个干吗?这是职业秘密,不能随便讲。”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和俏皮,让田意气得直跺脚。
回到学校后,田意迫不及待地将车上的见闻告诉了梁思华:“你跟向阳有联系吗?”她满怀期待地问道。梁思华点了点头:“有啊,上学期还见过好几次面呢。”田意闻言一愣:“那我怎么不知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梁思华淡淡一笑:“你那么忙,哪里有空关注我的事。”他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几分哀怨和无奈。田意心中一紧,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向阳好厉害呀,锁在他手上轻轻一碰就开了。你跟他学学再教我好不好?”
梁思华闻言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你就这点出息?要学开锁?自己去吧我可不学。”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田意被他敲得生疼却也不甘示弱地踮起脚尖想要还击。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愉快起来。
收拾妥当后田意准备先去伯父家拜年并送上爸爸带给他们的新年礼物。伯父家并不远,她很快就到了。伯父伯母见到她非常高兴,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哥哥和嫂子已经返回了外面的新居开始工作而伯母则因为寂寞而更加珍惜与她的相聚时光。伯母非要留她住上一晚但考虑到学校还未开学且梁思华说上午会来找她她只好婉言谢绝并承诺明天一早再过来。
离开伯父家后田意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她想起了自己在学校的点点滴滴以及那些曾经给予她帮助和支持的人。她暗暗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学习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刚回到宿舍楼下她就听到了隔壁李家传来的欢声笑语。原来李家兄妹李仁静和李园梦都在家而且还邀请了和田来家里做客。田意心中一动决定去凑个热闹。她敲了敲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李仁静见到她笑着说道:“小蛮女你真要转来我们系吗?专业课的教材我都给你留着呢。”
田意闻言心中一暖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啊李仁静。其实我已经决定了要转系了。这些教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她边说边走进了李家客厅发现和田也在场。和田见到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田意和李仁静聊起了天来而和田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气氛非常融洽而温馨。田意从李仁静那里得知了自己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发现自己取得了整个大学本科期间最好的成绩。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转系的决心。
饭后田意和和田一起离开了李家。和田邀请她同行并承诺会送她回学校。田意欣然同意并坐上了他的车。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气氛非常愉快。田意从李仁静那里套取了不少有用信息对转系后的学习和生活充满了期待。而和田则一直关注着路况确保行车安全。
当车行驶到八达岭高速时遇到了春节过后的返京大潮。路上车辆非常多高速路上更是拥挤不堪。大家似乎都很着急不停地并线超车导致路况更加复杂。田意心中有些紧张但看到和田镇定自若地驾驶着车辆她也就放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田意感觉身子猛地往前一送紧接着就是一片混乱和嘈杂声。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失控撞上了路边的护栏而和田则受伤倒在了方向盘上
田意的头猛地向前一冲,几乎要撞上前挡风玻璃,她迅速伸出双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身体。幸好,安全带紧紧束缚着她,让她在惊魂未定中感受到了一丝安慰。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源于一辆不顾一切强行并线的车辆。和田,这位驾驶新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向左,却不幸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墩。驾驶座前方瞬间凹陷,触目惊心。田意心中暗自叹息,和田果然还是缺乏经验。
正当田意试图平复心情,准备查看和田的反应时,她愕然发现,和田的左侧脸颊上,两道鲜红的血迹正沿着额头缓缓流淌,他的眼睛紧闭,似乎已陷入了昏迷。田意的心猛地一紧,她本为自己系了安全带便无大碍,同样系着安全带的和田也应如此,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难以置信。她大声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焦急地掏出手机,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
幸运的是,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和田逐渐恢复了意识。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他试图从救护车的病床上坐起,却因左臂传来的剧痛而不得不重新躺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田意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不敢相信,和田竟然对自己的伤势一无所知,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遭遇了失忆的厄运。她连忙贴近和田,轻声询问:“我是谁”
和田凝视着她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你不是田意吗?”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田意的心田,她松了一口气,知道和田并未失忆,只是因车祸而暂时失去了记忆片段。她连忙向和田解释情况,并温柔地嘱咐他:“医生说你左臂可能骨折了,千万不要乱动,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和田闻言,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动弹。
到达医院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确认和田不仅左臂骨折,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他需要住院观察三天,出院后还需静养半个月。田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充满了内疚。她明白,如果当时和田没有选择打方向盘避让,而是直接与前方车辆追尾,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想到这里,她主动提出要在和田住院期间照顾他。
和田闻言,连忙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你马上就要开学了,而且今天的事情也怪我自己不小心,还耽误了你的约会。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你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他边说边用打着石膏的胳膊支撑着身体,试图减轻田意的负担。然而,田意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她看着和田吊在胸前的胳膊和头上包扎的白布块,心中充满了疼惜和不舍。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就在这时,梁思华匆匆赶到医院。田意向他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梁思华听后连连向和田道谢。和田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我打方向盘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再说,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女士受伤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让田意和梁思华都为之动容。
由于和田的脑震荡导致他头晕恶心、食欲不振,田意便和梁思华一起外出寻找粥铺,希望能为他买些开胃的品。在寻找粥铺的过程中,田意忍不住向梁思华抱怨道:“你巴巴的把我那么早喊回来,现在还弄得和田受伤。今天到底有什么安排?说来听听,是请我吃大餐呢,还是送我礼物?”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皮和好奇,仿佛想要从梁思华那里得到一些惊喜。
梁思华瞥了她一眼,故作神秘地说道:“今天你平安无事就该感谢上苍了,还奢望有什么安排?”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宠溺,让田意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她气哼哼地往前冲,却被梁思华一把拉住:“看车!”原来,人行道前方已经变成了红灯,而一辆疾驰而过的车辆差点撞到她。田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感激地看了梁思华一眼。
梁思华趁机将她拉回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走路不能这么莽撞,不然我会担心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和忧虑,让田意心中一暖。她抬头看着他那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虽然语气还有些生硬,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气。
就在这时,梁思华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田意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条精美的链子,链子中间镶嵌着一个五光十色的心型彩金吊坠。吊坠造型别致、环环相扣、心中有心,上面还镶嵌着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田意心中喜欢极了,但嘴上却故意嘲笑道:“哈哈,原来你这么肉麻!”梁思华闻言俊脸微红,作势要夺回礼物,却被田意牢牢攥住:“礼物既收、概不退还!”
田意今天穿着一件尖领的羊绒毛衣,外面套着羽绒服。她让梁思华帮她戴上这条链子,并调整好长度。她摸着贴在锁骨下方的凉凉坠子,笑着问道:“今年过年收了不少压岁钱吧?这么大方。”梁思华不屑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是你呀?小地主婆!这是我上学期拍电影赚来的酬劳,现在都戴在你脖子上了。”原来他早有准备,田意心中甜丝丝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中时,梁思华突然拉了她一下:“绿灯了快走吧!人家还等着喝粥呢!”他们迅速买完粥回到医院。一进门就发现李仁静也在病房里,手里还拿着外衣显然是刚到。李仁静看到他们便打趣道:“呵呵!田意这个小蛮女简直是个小灾星嘛!我第一次见她也被弄得胳膊吊在胸前好几天呢!不过只是软骨挫伤没你严重。”
田闻言羞愤交加却又无奈于李仁静说的是事实无法发作只能装作给和田盛粥不去理他。李仁静见状便转向和田继续调侃道:“和田家的二公子居然也有今天?什么样的情形能让你出事故啊?你中学不就是专业赛车手吗?”
和田闻言眉头紧皱显然对李仁静的尖酸刻薄感到不满。他强忍着疼痛说道:“李仁静你能不能别再幸灾乐祸了?我现在头疼得厉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让李仁静也收敛了笑容。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田意看着和田痛苦的表情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照顾他的决心。她轻轻地拍了拍和田的手背柔声说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和田的心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田意每天都来医院照顾和田。她为他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陪他聊天解闷、还帮他按摩受伤的胳膊。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和田的伤势逐渐好转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好。他感激地看着田意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而梁思华也时常来医院看望他们。他带来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和笑话让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他看着田意对和田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既欣慰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知道田意的心已经属于了和田他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
终于在和田的伤势完全康复后他们一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媚。田意挽着和田的胳膊笑容满面地看向远方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携手共度、心心相依。而梁思华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祝福和感慨。他知道有些爱注定只能深埋心底成为一段美好的回忆。
李仁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决定去为和田叫医生。目睹李仁静的尴尬,田意心中暗自窃喜,心情愉悦地端起粥碗,递给和田。她不经意间瞥见一旁发呆的梁思华,便热情地招呼道:“快来一起吃吧,趁着李仁静回来之前,我们把这粥喝个精光,一丝不留给那个家伙!”方才被鱼片粥的香滑嫩软所吸引,她索性买了三人份,而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他们已错过了两餐。
和田出院后,因手臂骨折而生活诸多不便。田意心怀愧疚,频繁地带着食物与日常用品前去探望。见他时常需侧身而坐,仅靠一只右手艰难地敲击键盘,田意便主动请缨,提出帮忙录入报告数据。尽管这些行业术语对她而言如同天书,但她仍尽力而为,甚至代发关于和田家族电子产业在中国管理运营的中文邮件。面对这些可能涉及商业机密的内容,田意心中不免忐忑:“我这样做,会不会不妥?算不算侵犯了商业机密?”
和田闻言,微微一笑,宽慰道:“即便是商业机密,你也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知晓了也无妨。”田意眼珠一转,玩笑道:“你就不怕我转手卖给你们的对手?”和田笑意更浓,反问:“你会吗?”她深知田意不会如此,即便真有此意,又有哪家企业会轻信一个女学生的言辞?正如穷人佩戴钻石,也常被误认为玻璃,信任与身份往往紧密相连。
和田继续道:“让你帮忙,确实辛苦你了。我并未将车祸之事告知日本那边,对外只说是在家赶报告,生怕秘书泄露风声。”田意连忙摆手,表示不必客气,并理解道:“你是怕他们担心,远道而来探望,确实不便。”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与关怀在无言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