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吃饭啦!今天有你哥哥带回来的窝头和玉米面,大家都可以吃得饱饱的,但千万不要随便说出去,否则以后就只能继续饿肚子了。”杜鹃一边说着,一边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餐桌,并对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严肃地叮嘱道。
餐桌上并没有其他丰盛的菜肴,只有易立东带回的玉米面煮成的粥,一共分成了四碗,刚好够每个人喝一碗。此外,还有几个窝窝头摆在桌上。
易立东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如果他今天没有回来,他们会吃些什么呢?也许只能靠那点野菜熬成的稀粥度日罢了。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努力改变家庭现状的决心。
看着眼前两个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窝头,易立东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和饥饿,心里一阵难受,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开口道:“吃吧。”
话音未落,两个小家伙的动作比他还快,一人拿起两个窝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一口就咬下了小半个。
易立东看着弟弟噎得不行,但就是不见他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而是把脖子伸的长长的艰难地咽了下去。
这种对食物的渴望和珍惜,让易立东心中充满了酸楚。
也许,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感受。
“娘,你也吃啊!”易立东转过头,这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人在吃东西。
杜鹃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孩子们,温柔地回答道:“娘不饿,娘喝点粥就行了。”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三个孩子身上,眼中满是慈爱。易立东看着母亲,心里明白她是舍不得吃,想把最好的留给孩子们。这种无私的母爱让人感动,易立东不禁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易立东转头一看这时候两个小的也停下了,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意思很明显,娘不吃我们也不吃。
易立东看到易立秋的表现,觉得这小子还有救,最起码对自己的娘亲还是比较尊重的。
“娘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们可都不吃了”看到弟弟妹妹无声的支持,易立东再一次对着母亲说道。
杜鹃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眼中含泪的说道:“好,娘吃,你们也吃啊”
易立东看到自己的母亲拿起了一个窝头吃了起来,才对两个小的说道“吃吧,管饱,没有的话在去弄”
两个小的边吃边点头,连话都没有时间说。
看着几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易立东这时才感觉道自己做这么多的意义,这时易立东想起来自己大伯让带回来的布还没有交给娘呢。
“娘,这个是我大娘专门挑的布,让我带给您,让您做件衣服的”易立东从挎包里面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布交给杜鹃。
“你怎么能要你大娘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东西是要票的,一家一年也就这些票吧,可能都让你拿过来了,回头还给你大娘吧,这个布再加上前两天带回来的十块钱,这人情没法还了”杜鹃一看是这么大的一块布赶紧说道。
“娘给的你就拿着吧,也是大娘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要大娘还以为你是嫌少呢”易立东宽慰的说道。
“怎么可能嫌少啊,这得做三件衣服了,这还嫌少,谁家也没有这么富裕啊,”杜鹃看着眼前的布说道。
“娘不是说你嫌少,是说的你还给大娘的话就会让大娘觉得你是嫌少”易立东解释道。
“那怎么办,这人情怎么还啊”杜鹃摸了摸手上的布说道。
“娘你别管了,大哥也不在家,到时候我去四九城的时候,多帮大娘干点活就行了”易立东对着母亲开解道。
“那你一定多帮帮你大伯家干活,我们也没有别的能帮到你大伯家的了”杜鹃听到这里才安心的收下了这一块布。
嘴里不时的发出,还是城里的布好,看看这针脚多密,一看就结实,正好给你们一人做条裤子。
“娘我要穿新衣服,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啊”吃着窝头的易立秋这是说道。
“吃你的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娘先吃饭吧,吃完在看布也行”易立东对了易立秋一句说道。
很快几人就吃完了,也不能说是吃完吧,而是易立东不敢再让两个小的吃了,饿的时间长了猛地吃太多肯定不行。
易立东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这么小就能,吃下这么多的窝头,每人竟然吃下去了五个窝头,就是自己也只是吃下去了三个。
自己的母亲从始至终就是吃了一个,几人再说也不再吃了,易立东看到这样也就没有再劝,因为他知道观念是很难改变的,只能以后慢慢的来了。
别以为五个窝头很简单,要知道现在的窝头不是后世蒸的那种,面磨得细细的,蒸出来的窝头黄灿灿的,吃一口香喷喷的。
现在的窝头都是棒子面窝头,不加白面的那种,大的能有一个拳头——上面尖尖的,底下圆圆的,正中间一个大窝窝。
而且还有一点黑黑的,因为大部分都加了红薯面,蒸出来就是黑色的,这个也就比所谓的黑馍馍稍微好一点,因为现在磨面的技术不是特别好,磨得不是很细,而且也不过筛,吃的时候都拉嗓子,说是棒子面其实也就是杂和面,从磨好的面里面都能找出来没有打到的玉米粒你说这个面得粗糙成什么样吧。
棒子面窝头是平民食物,美食讲究的“色相外形”它一样也不占,最大的好处是顶饿——拳头大小窝头的来一个,吃着吃着肚子就涨了!
这也是易立东不敢再让两个小的在吃的原因,别在吃出个好歹来,就是成年人也不敢这么吃啊,别说是两个孩子了,他估计两个小的就是几天没吃饱饭了,肚子里没有饱腹感,其实两人已经饱了只是感觉不出来,等一会估计就能感觉到撑了。
比棒子面窝头再差一点的就是黑馍馍,据说是用高粱面和红薯面还有野菜一起蒸的,也有的地方用一种叫荞的植物生长出来的果实,经过加工磨成面粉,再加上野菜一起蒸,因蒸熟后的馒头颜色为黑色,所以命名叫黑馒头。
这种黑馍馍吃了很伤脾胃的,而且粘牙非常的难以下咽,吃的时间长了大便都费劲,所以有的人懂行的宁愿喝野菜糊糊也不愿意吃黑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