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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莉莲与夜鸦(1 / 1)


“那孩子叫莉莲,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也是天赋最高的。”

“她就是贵族老爷们最不喜欢的那种,撒丫子奔跑的,来自乡野地方的模样,笑起来时嘴巴张得很大,可以看到牙齿,小麦一样的皮肤,不那么好看,但是很健康。”

妇人回想起记忆中的身影,擦去油彩后显出深刻皱纹的干枯脸颊上,慢慢流露出满足的仿佛回到年轻时的光彩。

“……你同她说什么,无论多么大声,她从来不记得。左耳朵刚进去了,右耳朵就出来。就像风吹过草地,野草只是倒下去一会儿,又伸直了,要朝着天空生长。”

“但她其实是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很快,她只是……不愿意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琐事上。她时常说,她想找到一种能让人真正幸福的东西。”

妇人身后,她看不到的位置,白色幽影从镜中浮现,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长奚轻声说:“这听起来有些……自我。”

“是啊,这样的性格是把双刃剑,接受的人觉得她率真,不能接受的人觉得她是故意装傻。”

妇人说:“但当她登上舞台,开始歌唱的时候,这些缺点都消失了。”

“无论是谁,从听到她的声音起,都会觉得那是花神芙洛利安在人间的喉咙,饱含着生命力,足以穿透冥界的门扉,让河底迷途的魂灵重新化为羽毛升起。”

“不管那曲调是哀婉的、欢快的、激昂的、沉郁的,对她而言只是路边随手可以采撷的树木上的果实,从老人的嘶哑到孩子的稚嫩,没有她不能演绎的角色。”

妇人好似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那时爱她的人是多么多呀!马车络绎不绝地挤进这条狭窄的街道,飞进这里的情书像雪花片那样多,年轻的邮递员守在路边,每天从草叶刚结上露水就开始等待,只为能在她出门时,为她递上一份新鲜的报纸。”

“蚁楼不再像是蚂蚁居住的地方,变成管家、仆从们时时登临的大堂,排着队等她去庄园里游玩的贵族……她并不多分给哪位有钱的贵族先生一眼——”

“所以那些人都说,她爱上梅雷迪思老爷,对他的夫人生出怨恨,下毒导致夫人失去了孩子变得疯癫,我一直不相信。”

长奚眼前仿佛也出现了那个像野草一样生长的女孩,她美妙动听的歌喉,她漂亮灵动的眼睛,她不假辞色地掠过所有马车离开街道:“……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

妇人的语气有些怔忪。她忽然打了个寒战,像是从梦中惊醒,落回冰冷的现实:

“——她死了,三十年前就死了。她被人从舞台上扯下来,说她是杀人凶手……”

这句话让镜中的白色幽影探出了半边身体,长奚感觉自己的右手腕几乎要被纱巾勒断,生命值急速下滑,在泛红的边缘,她已经不能再问下去。

适时出现的敲门声帮了她,梳子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长奚:“你在这儿!”

女孩踏入房间的瞬间,幽影再次从镜中消失了。

她明显是跑上来的,微微喘气也难掩语气中的兴奋:“……我们临时收到了尼德罗歌剧院的邀请!邀请我们今晚上台表演《玫瑰少女》,团长叫你也准备准备!”

长奚本来想拒绝……她对自己登台表演歌剧全无兴趣,更无半点功底,留在蚁楼房间的目的已经达到,更多的时间应该花在收集任务线索上。

但话快到嘴边了,她倏地想起任务的名字:追寻往昔足迹、追寻往昔足迹——

妇人收拾好了额头的伤口离开,她也是歌剧团的随行成员之一,得回去收拾杂物。

而长奚来到木桌前,她提笔在纸上写下: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就可以理解他的现在。’

‘如果我走遍你曾去过的地方,是否也能稍微理解你为什么变得这样……’

羽毛笔尖顿了顿:“偏激,又充满怨气?”

她手腕上纱巾的红好像活了过来,红浸染了所有的白,蔓延到纸上晕开,好像一滩猩红的血。

‘我想三十年过去,尼德罗歌剧院,已经不是你曾经歌唱过的那个歌剧院了。但经历是相似的,对吗?我会从这里开始。’

“…………”

女孩们从床底拖出箱子,拿出颜料盒和粉罐,开始互相给对方的脸颊涂上油彩。哪怕以长奚不常化妆的眼光来看,她们的手法都称得上拙劣。

时常是指腹往颜料里一压,就径自往眼角一抹,但效果居然理想地不可思议,那些不算漂亮的脸忽然就变得生动起来,只要看过一眼就会留下深刻印象。

梳子还不由分说地给长奚眉心点上一块金红:“你的表情太冷淡啦,笑一笑,对!”

这样欢快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女孩儿笑靥如花地走出蚁楼,她们的脸又飞快地埋低了。

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她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生活在困顿中的人们衣着破旧,为了讨口饭吃而起早贪黑,对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们投去厌恶的,难以理解的目光,甚至在她们经过时吐上一口唾沫。

团长挥舞着木棍两只脚到处跑:

“看什么看!丑鬼一个个的……眼珠子不要干脆给你们扣下来!滚开!都别挡路!”

可女孩们低下去的头直到进入城内也没有抬起。

芙洛利安的夜晚灯火通明,人们自发地形成集市,马车一如白日在道路上穿梭。

新开设的尼德罗歌剧院外表残留着些许赶工的痕迹,但作为容纳千张座位的大型歌剧院而言还是足够震撼人心,漫卷在墙体四周的云石就像朵朵银蓝色的浪花,上面透亮的纹理则是流动的水波。

歌剧院负责人事联络的理事已经等在侧门:“怎么才来?时间都快来不及了!”

他看见长奚,脸色一变:“这里怎么有个术士?这个不能进去!”

这个怎么就不能进去了?她可是给我了10铜币每天呢。

团长不明所以:“你看,她的皮肤是多么白啊,贵族老爷们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这是个术士!”理事气得胡子简直都要翘起来了,为团长的不长眼色,“皮肤再白有什么用?没有哪个贵族会看上邪恶的术士!”

团长还是不明白术士代表了什么,他隐约听懂‘邪恶’两个字,还以为是偶然做错了某件事,便哀求道:

“先生,行行好,你看她现在多乖啊,保证听话,绝不会上台使坏的——”

理事像看巨怪一样看着他:“你还想让术士上台表演?!她甚至应该被投入牢狱!”

两人掰扯来去,都觉得对方实在是油盐不进。

眼看离表演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团长才像退了好大一步:“行吧、行吧!不上台,她就是跟着我们过来,在下边儿帮忙的!”

理事实在懒得再同他多说一句,居然也妥协般转身离开。

然而团长嘴上答应着,进入候场区域便翻出一身黑漆漆的鸟嘴和羽毛套装,恨铁不成钢地塞到长奚手中:

“……换上吧!这是下半场的夜鸦,看不见脸,没人知道是你。虽然说今晚不一定能演到下半场,但咱们先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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