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航认命地又拿出一只凶兽放在火上烤。
估计是知道还没烤熟,楚云这次走得非常慢,佝偻着背,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给人一种走路很吃力的错觉。
苏航抽出匕首,把烤好的肉削成薄片,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再撒上调料。
销魂的肉香直扑鼻底,楚云直接抽走他手上的盘子,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吃特吃。
苏航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继续烤肉,削片。
结果,大半凶兽肉都进了楚云的肚子,苏航只吃了个半饱。
“小子不错,跟我来,送你一场造化。”
原来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小老头,苏航嘀咕一句,美滋滋地跟上。
两个人来到成品丹药仓库,楚云把角落里一个架子推开,眼前出现一间密室。
空间不大,摆满着各种瓶瓶罐罐,半成品丹药,和一些不常见的药材。
苏航心尖一跳,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这里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由于长期密封的原因,空气里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楚云从操作台上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递到苏航面前,“吃了。”
苏航一怔。
那盒子里看起来是空的,要不是飘着一行小字,“饮鸩止()”,他真会以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饮鸩止渴?这丹药无色无味,无形无质。什么丹药会做成这种形态?”
见苏航一脸错愕,楚云眼底划过一抹阴险。
没等苏航同意,已经将那枚看不见的丹药扔进他嘴里。
楚云手上有动作的时候,苏航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心里不停默念“饮鸩止渴”。
丹药入口没有任何感觉,几个呼吸之后,胃里才开始灼烧。
苏航立刻盘膝坐下,眉心处的七彩琉璃珠疯狂旋转,将胃里的丹药全部吸噬。
随后将灵力提供给苏航的身体,毒素则注入毒藤,原本翠绿的毒藤转眼就变成了油墨般的黑色,还隐隐透着暗芒。
“这小老头,是拿我试药啊。白给他那么多肉吃了,真是个白眼狼。”
苏航到现在如果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就是个傻子。
可明白又能怎么样?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楚云不错眼地盯着他,并拿出纸笔记录他身上的变化。
可是,苏航除了头顶不断升腾白气外,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这回轮到楚云困惑了。
“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此刻的苏航只感觉身体里隐藏的开关突然被打开,通体舒畅。
体内的灵力以七彩琉璃珠为中心,分批前往各处经脉。
一个大周天后,外界的灵气也被七彩琉璃珠吸入体内,在经脉间运行。
苏航知道,这是突破了下境界的炼气,心里一阵窃喜。
连楚云眼里都闪过一抹震惊,再看苏航时眼里就多了几分算计。
苏航并不在意他怎么想,自己能得到实在的好处最重要。
事实上,七彩琉璃珠能分离毒素并转移给毒藤,让苏航也很意外。
但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
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不但保全了自己,还占到了便宜,不得不说是意外收获。
楚云死死盯着睁开眼睛的苏航,眼神越发阴冷。
“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是。”
苏航行礼的同时催动了恐怖,这是他所有术法中唯一不限制等级的,希望有用。
然后乖巧地退出去,回到自己的住处。
苏航既然已经证实,初楚云收下他,就是打算让他做试药童子。
那么,还犹豫什么呢?威胁到自身生命的人,绝对不能留。
“想要我的命?那咱们就比比谁的命长吧。”
苏航眼底的恶意一闪而逝,快速进入梦乡。
第二天,他照旧完成所有的工作。
同时也没忘了看书和背诵丹方。
只是,一整天都没见到楚云。
苏航想知道自己的恐怖术法对他有没有用,也无从验证。
晚饭后,苏航如约来到密室。
楚云连开场白都省了,直接丢给他一颗白色药丸,只有小指盖大小。
上面同样飘着一行小字,“见()封喉”。
苏航笑得很无辜,心里默念着“见血封喉”,就把那颗药丸丢进了嘴里。
过程几乎跟昨天一样,七彩琉璃珠利用自己的吞噬能力,把药丸吸进珠体。
然后再把药丸中的灵力和毒素分解,灵力被经脉吸收,毒素滋养毒藤。
楚云这颗药丸真是好东西,直接帮苏航打通任督二脉,完成了筑基。
苏航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微笑,转瞬即逝。
“多谢峰主提携。”
楚云的背好像佝偻得更厉害了,眼神阴鸷,好似暗夜里的厉鬼。
“你是怎么做到的?”
“峰主的话我没听懂。”
“别装傻,你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筑基,是怎么做到的?”
苏航强压住上翘的嘴角,脸上只留下错愕和无辜。
“难道不是峰主赐我灵药,才助我修为大涨的吗?”
“好,很好,非常好。”
楚云那能吃人的眼神,和有苦说不出的愤怒糅杂在一张脸上,看起来精彩纷呈。
“下去吧,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是。”
虽然能看出楚云黑眼圈很重,但苏航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恐怖术法发挥了作用。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释放了两次,才规规矩矩地退出去。
这一晚药峰颇不平静,楚云被噩梦惊醒,满峰乱蹿,还打伤了巡夜的弟子。
这件事立刻惊动了其他各峰峰主。
药峰可是大家的药库,如果楚云出了什么事,他们到哪再找这么个大宝藏去?
虽然楚云为人处事让人不喜,可在庞大的资源面前,谁又会去计较这些呢?
各峰主齐聚药峰,由楚云的大弟子负责接待。
苏航还在忙自己的事,他只是个打杂的,没资格去见那些大人物。
各峰主嘘寒问暖大半天,也没看出楚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以示安慰。
“楚兄终日劳累,可要保重身体呀。”
“咱们青峰山可不能没有楚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能办的我们都会去办。”
可不管多么好听的安慰话,都治不好楚云的病。
当晚他便开始发烧,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呓语。
他的几个弟子躲懒,竟然让苏航去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