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川平静的问她:“那你哭什么?这样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孩子过的很好,他的父亲和他的后妈也对他很好。”
伍新丽点点头,血泪还是一滴一滴止不住的落下来。
“是的,是我想要的结果,看见后我就放心了,我也该离开了。”
“你是该离开了。”陆夜川宽慰她道:“你不必想那么多,忘记你,那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忘记了你,代表他们过的都很好,不忘记你,那反而永远会被困在过去。”
伍新丽不舍,最终还是妥协了,陆夜川试着叫我去引渡,他果真把那把手铳给我了,可是我迟迟下不了手,开不了枪。
陆夜川无奈道:“看样子你还不适合用手铳,我还是得给你寻另外一种法器。”
说罢,陆夜川拿走了手铳,直接朝着伍新丽的眉心中间开了一枪。
瞬间伍新丽就化作了黑烟消失不见,本以为这事儿就此结束了,谁知一个星期后有个长得十分像伍新丽的人来到了我们殡仪馆。
那是伍新丽的儿子,长得特别像她,他还没开口说话,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他一来就直接问我们:“你们是不是见过我妈?我妈叫伍新丽。”
我点点头如实告诉了他,他却笑了:“真的是我妈来了?我就知道,我感受到了,真的是她。”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过伍新丽,而且她的儿子因为思念她,也改成了姓伍,现在已经考上了重点学校,学习成绩很好,对他的外公外婆也很好。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是闻到了我妈妈的味道,自从她走了,我的鼻子就失去了嗅觉,这么多年,我一直都闻不到味道,但是前几天,我闻到了我妈妈的味道,我的嗅觉也恢复了。”
他一路嗅着妈妈的味道找到了我们殡仪馆,听到了关于妈妈的最后一丝消息。
小伍听后很开心,开心的哭了起来,在殡仪馆逗留了好久才离开。
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陆夜川哭起来:“这也太好哭了吧?我都不想问米了,问米挺让人难受的。”
陆夜川低笑道:“这只是你刚好遇见了煽情的,来问米的阴魂,可不止是这种人,也会有戾气重的,只是我们还没遇见罢了。”
为了舒缓我的情绪,陆夜川暂停了几天没让我问米,他本打算让我歇几天,却正好碰上殡仪馆高峰期。
我纳闷极了:“殡仪馆还有高峰期的时候?”
“你又忘了?已经入夏了,快进入七月十五,死的人就会比较多。”
我记得去年我来殡仪馆的时候,也碰上了中元节,那时候阴魂也多,但还没今年多!这每天每两三个时辰,基本上都会送来一具尸体。
殡仪馆的烟囱一直冒着黑烟忙乎不停,外面也洋洋洒洒飘着一层厚厚的灰烬,黏糊糊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国英叔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刚烧完了那两具尸体,这边五六具尸体却堵上了。
国英叔赶忙来找我和陆夜川:“这得招工,一时半会儿忙不完!那边的魂坛都用光了,骨灰盒都供不应求。”
陆夜川才不打算招工:“招工也坚持不了多久,能干这一行的太少了,等我叫人过来。”
陆夜川立即给祁渝祁淮打了电话,夏邑也匆匆赶了过来,结果只有祁淮来了,祁渝不见踪影!
夏邑取笑他:“哟,怎么回事儿?你们两兄弟不是好的跟连体人似的吗?现在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来了。”
“别提了。”祁淮有些苦恼:“有了心上人,兄弟要不要都无所谓的,他最近忙着谈恋爱呢。”
“啊?”我八卦的小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祁渝谈恋爱了?和谁啊?快说说看,快说说看!”
“还能和谁?现在整天扎在学校的绘画室里,就盯着宋银枝看。”
“这家伙,真和宋银枝成了?你说他内向,下手又比谁都快,这就和宋银枝在一起了?”
“那谁知道呢!反正据我所知,人家宋银枝还没答应吧,但是他死皮赖脸的展开了追逐,这套路我也熟悉,多暧昧一段时间,两人保准成了,就像是你和陆大人一样!”
陆夜川一听眯了眯眼,冷冷瞅了他一眼,总感觉这话哪里都不太对劲。
闲聊了几句,国英叔又火急火燎催促着。
“你们还有空在这里闲聊?赶紧去看看吧,几个灵堂的尸体都火化不了,现在都僵着呢!还有很多尸体要焚化,但是没有位置了,最近的尸体真的是太多了。”
再烧下去,这个城市的人都少了一大半。
我们赶到灵堂一看,几个灵堂的家属都已经扭打一团了,他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场面一片混乱,装在冰棺里的尸体都被当成碰碰车左右推搡。
陆夜川带着祁淮上前阻止,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们拉开。
刚拉开那些家属,殡仪馆的电闸就瞬间炸了,一行人陷入了黑暗中,只能看见各自灵堂中发出的火烛光。
我不经意看了一眼,发现那几个阴魂全部都躲在火烛旁,蹿动的火光照应着他们惨白的死脸,顿时吓了我一跳。
家属们还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还在互相对骂,殊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你们还想和我们争,你们家的死的早,年纪又没我家的大!说是说死者为大,那也是要看看年纪的!”
“放你的狗屁吧!是你在这里目中无人,为非作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想故意挤我们的时间?你的时间就是吉时,我们的难道不是吗?”
“我家的人自然是和你家不一样的,你放心吧!不止是我们一家人不会放过你们,就连死去的也不会放过你们!”
也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话音刚落,棺材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众人花容失色,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他们叫嚣着,喊了几句后忽然电闸又自个儿好了,瞬间灯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