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的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上。
陆夜川不屑冷笑，还在反击着他。
“比你总稍稍好些，这么多年来，没想到你还是形单孤影，孑然一身。”
“呵。”夏邑嗤之以鼻：“给你根棍你还真往上爬，你非要我戳破你的伤口，才肯善罢甘休？”
两人剑拔弩张，僵持了一会儿又会心一笑，笑容中竟然还有一丝宠溺。
看样子他们确实很熟！
寒暄一番夏邑就开始干正事了，他表情严肃起来，高大的个子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光站在那里都让人感觉踏实不少。
“老规矩。”夏邑带了两个兄弟过来：“上案台，点长香，先祭拜，后下水，把水阎王给请出来。”
水阎王？
这名儿听得真让人震撼，我还以为是什么大水怪呢，谁知他们却捧出来一条浑身黝黑的鱼！
我站在陆夜川身后好奇观望着，没想到水阎王还瞪了我一眼！
那真是我看过最凶猛的鱼眼，如人眼一般十分灵活，眼白却很多，看起来有些奸诈阴狠，更加奇怪的是，水阎王长了满口牙齿，微微一笑竟和人一样。
我拉了拉陆夜川的袖子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外来入侵物种，放进水里可能会犯法……”
“嘘。”陆夜川轻声道：“这是水阎王，长得丑了些，但阴灵气重，在水底吃尸体腐肉长大的。”
难怪各方面都像是人。
夏邑带着他的两个兄弟焚香祭拜了护城河，紧接着就把水阎王放下了水。
水阎王看着瘦小，其鳞片坚硬富有光泽，纹路也不简单，和蛇纹一样骇人，一入水它就游走了，小小的身子竟在水中激起巨大的涟漪。
站在岸上看去，好似水中有庞然大物在兴风作浪。
过了十几分钟，水面平静了下来，水中央冒起了小泡泡，夏邑一看吆喝兄弟下水。
“入水！”
三人带着一捆绳子，扑通一声入了水，大半个小时候都没见人头浮上来，可把胡利仁给急坏了。
“这靠谱吗？怎么这么久都不上来换气？可别有什么危险啊！到时候我就更麻烦了……”
“放心吧。”陆夜川冷冷道：“他们捞尸族人都是双生肺，肺功能惊人，最长能在水下待上一个小时。”
祁渝也冷笑着道：“胡队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这捞尸队可是按尸体算工钱的，一具尸体一千四百元。”
“这点钱我们队里还是付的起！”
说罢，夏邑忽然从水中冒出了一个脑袋，他身缠无数水草，口中还咬着一根绳子，看表情似乎是有些吃力。
“有大货！”
夏邑闷哼一吼，奋力拉着绳子丢上了岸，祁渝祁淮立即去拉绳子，两人却大吃一惊，实在是太重了！
我也想上前帮忙，却被陆夜川拦住了，他让我在一旁休息，等他去拉。
夏邑火速上了岸，抢走绳子把陆夜川赶去了一边。
“你本就怕水，少沾这玩意儿，站一边去。”
陆夜川微微一愣，眼神有些黯然失色了，只能乖乖站在一旁，等待着夏邑等人把尸体拉上来。
夏邑在水底用绳子拴住了尸体的头，一个套一个，像是编绳子似的绑在了一起，这一条长绳上足足绑了二十四具尸体！
大家奋力拉扯，终于将二十四具尸体拉上了岸，齐齐摆在护城河岸上，惊呆了众人。
被泡发的尸体惨白膨胀，各个没有了人样，浑身皮肤如黏稠易破，传出水沟中腐肉的恶臭味。
每一具尸体都面容惊悚骇人，无一完整面容，全部都被鱼虾啃噬了一大半，还有几条鱼和黄鳝钻进了尸体七窍中，变得肥硕圆润，竟出不来了。
也不知道那些在护城河钓鱼的鱼友们此时作何感想……
胡利仁吓得满头大汗，恨不得自己也躺下去一了百了，这些破事儿他真是一分钟也不想管了！
夏邑清理着身上的水草道：“水下阴气很重，水草都成了精，但凡有人掉入水中，没点本事根本不能活着上来。”
“这……”胡利仁眉头紧蹙：“这水下怎么这么多尸体？没有浮上来？”
“这还不止，我只是挑了完整的尸体拴绳拉上来，下面还有些白骨和残尸，得再去捞！那些尸体身上都被绑了石头，浮不上来。”
胡利仁欲哭无泪，只能赶紧上报领导。
连续几天的打捞，夏邑在水中一共捞上来三十四具尸体，现已被胡利仁拖走验尸。
经过验尸陆夜川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护城河水底沉尸的石头上面，每一块都画上了一个奇怪的红色符咒。
这个符咒的形状如蜿蜒纠缠的两条蛇，但它们尾巴合在一起，头部却分开，一左一右，像是对立着一样，各自还有一颗尖锐的牙齿。
“这是双头蛇吗？”
我拍了一个照片上网查询，却没发现任何有用的资料，网络上都没人见过这个符咒。
陆夜川眉头紧皱道：“三十四，合为七，七在农历中是最不吉利的一个数字，所有的尸体又在七月全部都被发现。”
“这是什么意思？凶手杀人还要算日子吗？”
陆夜川若有所思，好像已经有了头绪。
“去联系一下胡利仁，让胡利仁把所有死者的信息都发给我们，尤其是死者的生辰八字和年纪。”
胡利仁早就焦头烂额了，我听他的口气多半也不想活了……哪里还有空给我发死者的信息。
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入侵了胡利仁的社交系统，又进入了胡利仁的工作软件，很快得到了死者的信息。
陆夜川拿着信息掐指一算，结果吓了一跳。
“这些死者的生辰八字都是阴时，也都是农历七月生人，三十四个人，一半男性，一半女性，为阴阳双合。”
“啊？”我有点懵：“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杀人凶手懂阴阳之法，并且很早开始就布局造一个死人仪式，这是仪式的开端，红色纠缠的双蛇符咒是关键，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双蛇符咒的秘密。”